第五日,黎明前的黑暗最浓。
贡院内气氛如暴风雨前的死寂,众考生似乎有所预感,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主考官张正端坐主位。
他面色看似平静无波,但眼底深处却翻滚着阴鸷。
他昨夜几乎未眠,反复推敲细节,确认万无一失。
此刻张正已安排妥当,只待试卷发放后趁例行巡视之机。
届时他麾下那名心腹差役老王,“不慎”将一瓶浓稠难干的墨汁泼洒在林闲的试卷上。
届时试卷污损铁证如山,林闲纵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赵宪许诺的厚赏和汉王殿下的青睐,仿佛已近在咫尺……
“咚!咚!咚!”
三声鼓响,试卷发放完毕。
士子们深吸一口气,开始提笔作答,进行最后的冲刺。
张正如同往常一样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开始巡视考场。
他步伐沉稳,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玄”字第七号舍的方向。
他的身后,那名心腹差役老王,手中托着一个木质托盘。
上面赫然放着一壶备用墨汁,亦步亦趋地紧跟。
死亡,正一步步逼近林闲的考卷。
张正的心跳微微加速,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看似和蔼实则虚伪的笑容,仿佛在勉励士子。
他距离林闲的号舍越来越近,五丈、三丈、一丈……他已能清晰地看到林闲低伏书写的背影。
就是现在!
张正脚步微顿,对身后的老王使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眼色!
老王心领神会,眼中凶光一闪。
随即脚下猛地一个“踉跄”,伴随着一声夸张的“哎呀!”,整个身体向前扑去。
那手中的托盘倾斜,墨汁就要脱手直扑林闲案头的试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围几个瞥见这幕的士子瞪大了眼,有人甚至忍不住发出低呼。
张正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勾起一抹残忍而得意的弧度!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墨壶即将触及试卷的瞬间!
“住——手——!”
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怒喝,猛然从贡院大门方向炸响。
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贡院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撞开!
只见一位身着绯色补服、气势如山岳般威严的官员,在一群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的大内侍卫的簇拥下,大步闯入考场。
阳光从其身后照进来,为其身影镀上了一层耀眼金边!
来人正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钦差大臣**远!
他面沉如水,手中高举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箭,声若洪钟:“圣旨到!本官奉旨稽查江南乡试舞弊大案!所有人原地不动,违令者以抗旨论处,格杀勿论!”
“轰!”
全场瞬间炸开锅,又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士子们手中的笔掉落了都浑然不觉,差役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一片。
张正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继而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恐,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指着吴御史嘴唇哆嗦着:“吴……吴大人?你……你怎么会……”
而那名行凶的差役老王,更是被这声怒喝吓得肝胆俱裂。
他手一软,那飞出的墨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浓黑的墨汁溅了他满身满脸,活像一只掉进墨缸的癞**,狼狈不堪瘫软在地,筛糠般发抖!
**远根本不理张正的质问,语气冰冷刺骨道:“张正!本官接到密报,你身为本次乡试主考,竟敢勾结外人,徇私舞弊,意图以卑劣手段陷害考生林闲!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张正浑身一颤,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声音发飘地狡辩:“吴…吴御史明鉴!这…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下官一向秉公执法,爱惜人才,怎会…怎会行此龌龊之事?!定是有人嫉妒下官,恶意中伤!”
“秉公执法?爱惜人才?”
吴御史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好一个秉公执法,好一个爱惜人才。来人!给本官搜那个狗奴才的身!”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老王架起,三两下就从其贴身衣物内,搜出了另一个小巧却沉甸甸的墨囊。
里面装满了同样浓稠的墨汁,这正是准备万一第一次失手,用于近距离“补刀”的铁证!
“张大人!这是什么?!难道是你这奴才口渴,随身带的饮品吗?!”
吴御史指着那墨囊,厉声喝问!
“噗通!”
张正看到物证如被抽走脊梁骨,双腿一软一声瘫坐在地,嘴唇翕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周学政快步上前,对着吴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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