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迪佩特校长所发表的漫长而无用的开学致辞打断了学生们的交谈——对于校长的尊敬是必要的,谁也不想在开学这天就失去自己学院的荣誉。而当迪佩特演讲完毕,丰盛的食物盛满金盘,斯莱特林那一桌上的窃窃私语便再也压制不住。
里德尔——一个对于纯血家族而言过于陌生的姓氏。
因为普瑞斯柯的邀请,也破格坐在了较为靠前的位置,正处于普瑞斯柯的对面。
在布莱克姐妹看来,或许对于同为纯血家族的普瑞斯柯还需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可对于那位里德尔也就不必委曲求全了。而且里德尔和普瑞斯柯是朋友,里德尔丢了脸面,不就也等同于普瑞斯柯丢了脸面?如果普瑞斯柯胆敢公然开口维护这位非纯血者,那么——布莱克姐妹在心中默默为她祝福——或许她只能捡起那属于格兰芬多的、莽撞的勇气,带着自己低贱的朋友,或许到时连那所谓的朋友都不愿再跟随她,可怜的普瑞斯柯小姐只能孤身一人走上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她们只比阿斯忒希娅高了两个年级。作为新三年级生,思想依旧不够成熟,所谓的纯洁血统又赋予了她们高傲,因此对列车上的不快耿耿于怀。加之又对自己奉行的理念深信不疑,更坚定了她们对此次行动成功的信心。
原本因为里德尔的打扮,那套看起来崭新的袍子,众人只以为他不是纯血统,是个家境优渥的混血。他们从不往完全麻瓜出身的那方面去想,在他们看来,斯莱特林是决然不会容纳那样的人的。可在漫长的数百年中谁又说得清呢?总有那些纯血家族的后代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作为领头者,代代相传,在这样的风气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直接高声宣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巫师血统,那样太不明智。
“瞧瞧,这袍子可真不错!”柳克丽霞走到里德尔身旁说着,“这样老旧的工艺,我记得是上世纪末流行的吧?竟然能全新保留到现在,跟传家宝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得了吧,柳克丽霞。你的双眼是摆设吗?看不出这件袍子于里德尔言是多么的不合身,还不去叫那些家养小精灵来替他修补修补?哦,天呐,如果有人给我一件这样的袍子,我一定会觉得那人是在羞辱我。”
“沃尔布加,请不要把他人当傻子。不要学那自作聪明的人——简单的恢复如初,只能修饰那空虚的外在,却改变不了贫匮的内在。不合身的衣服,这说明什么?这并不属于他,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可恶的窃贼?!”
一唱一和,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实际上,坐在前端的那几位来自纯血家族的成员都还未曾开口。他们清楚布莱克姐妹的意气用事,也不屑于里德尔这类来路不明的人为伍,却也不会贸然下场来得罪阿斯忒希娅·普瑞斯柯。布莱克家族成员繁多,作为女儿的布莱克姐妹在继承权上几乎分不到一点位置,可普瑞斯柯家只有一对儿女,且两家必定不会因为子辈间一点小小的口角纠纷就此交恶。
阿斯忒希娅本不想理会这些人,她刚还取了些吃食,虽然主要目的还是给里德尔示范一些必要的礼仪——谁让那些纯血家族的人似乎都很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
其实他人如何攻击里德尔她毫不在意,甚至假如所有人都对里德尔避之不及会更合她心意。
毕竟,那样里德尔就只能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永远的朋友。
不过很可惜,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残酷些。阿斯忒希娅清楚,如果今天自己选择了沉默,在其他人的眼中自己便是向布莱克姐妹俯首,再也不足为惧。这不禁令她又想起莱奥波德,假设抛弃对他的恐惧,普瑞斯柯府中又有多少人还会对这样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心怀敬意?现在的人多数议论着里德尔,少数认为布莱克过于咄咄逼人,剩下的在打赌普瑞斯柯出身的她是否会与布莱克姐妹抗争。尽管因为老莱奥波德的缘故,一切能令普瑞斯柯蒙羞的事都是她所乐见的,或许这是一种无能的迁怒,可是眼下更令人愤恨的是她不得不依赖普瑞斯柯家的名号在此生存。
里德尔则如同局外人一样,优雅自如的品味着美食,好似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在他的衬托下布莱克姐妹就如同无理取闹的泼妇一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的背后空无一人,孤立无援的他没有底气像布莱克姐妹那样草率的意气用事,只能暂且蛰伏,忍辱负重。而且他不是还有一个好助手,何必亲自下场淌这趟浑水?
二者目光交接的瞬间,阿斯忒希娅似乎读懂了那双深黑眼眸所蕴含的意思。只轻笑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出备好的餐巾擦了擦嘴,即使她只是享用了少许南瓜汁,然后才悠悠开口。
“很严重的指控,柳克丽霞·布莱克。”阿斯忒希娅分清了二人的名字,“还有你,沃尔布加小姐,我和我的朋友从不敢生出这般卑劣的用心,也不知什么人有此恶念,捏造出这种意思来。”
阿斯忒希娅现在的的这番腔调简直将那些她在救济院所见过的老爷、夫人学了个彻底,如出一辙。毕竟如果自己真是一个普瑞斯柯,就应该有这份底气。
她甚至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是在质疑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决断?”
她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语气,简直和普瑞斯柯府中那些下人的语气如出一辙——“你是在质疑莱奥波德大人的决断吗?”每当有不知情的人怜悯阿斯忒希娅时,其他人总是这么说。
“真是乐于助人的普瑞斯柯小姐,这么快就忍不住替朋友打抱不平了?我真怀疑是不是普瑞斯柯家与麻瓜厮混久了,已经失去了属于巫师的明智——也许你应当带着你那臭烘烘的泥巴种朋友去和韦斯莱一家坐一桌?”
“沃尔布加,请注意你的言辞!”从前方传来的声音,并不知道出于何人之口,显然是在斥责沃尔布加。甚至连柳克丽霞也白了沃尔布加一眼,无声的嘲讽。从兴奋状态中逐渐有些清醒过来的沃尔布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怎样愚蠢的事——她居然声称一名斯莱特林的学生是泥巴种?要知道,这里大多数人,都心照不宣,斯莱特林从不会招麻瓜出身的巫师,这是他们少有的引以为傲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道歉,当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阿斯忒希娅并不打算给予她思考的时间。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们攻击我的家人,痛恨他们与麻瓜——这是对那些被魔法拒绝的可怜人的称呼,进行交易。可这没有什么,不论是我的祖父还是父亲都认为没有什么比从麻瓜手中夺走他们的财富更使他们痛苦的了,我是说以适当的手段。所以那些人也没什么办法,反之他们有时还不得不来奉承我们。不过或许布莱克小姐能有些与众不同的高见?总不会是慷慨地赠予麻瓜们财富,抑或是蹑手蹑脚避开他们——像老鼠害怕猫那样?”
“而你们呢?我可怜的布莱克学姐,一面歌颂着巫师血脉的可贵,又剥削着自己的同类。”
“……”沃尔布加沉默了。
“不,事实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或许你可以为我解答。”阿斯忒希娅微笑着,隐隐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我是说,如果有一位纯血巫师——就拿你们最为尊崇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来说,一个你们所定义的纯血同类,因为门第衰落,以及年幼时的不幸,辗转沦落冠上了麻瓜的姓氏,你们会如何对待呢?”
“以及最伟大的魔法师——梅林,你无可否认他的身上也流淌着麻瓜的血脉,我们难道能因此否认他的伟大吗?”
柳克丽霞冷笑道:“不要拿特殊来妄图说明普遍,普瑞斯柯。倘若每个混血都能如梅林那般伟大,现在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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