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赴洲把两张结婚证都拿在手里,大致看了一眼,揣进口袋,走出民政局。
关谈月虽十分不情愿,却也还是跟上,一步步慢悠悠往前磨。看见他坐进车里,自己在车旁站定,没动。
魏赴洲道:“怎么了?”
关谈月瞟了他一眼:“我东西都在家里,我得回去拿一趟。”
她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再回去,倘若就这么跟他回了家,指不定第一天就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关谈月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魏赴洲却早就猜出她的心思:“我会派人去你家取,这你不用操心。”
“……”
他的眼神不容置疑,关谈月没了指望,只好放下心中那点念想,坐进副驾驶。
车辆在宽广的马路上一骑绝尘。魏赴洲开车的速度比来时更快,连红绿灯也敢无视。
等进入西城区,周遭已变为一片世外桃源,不同于东城繁冗喧嚣,西城市郊依山傍水,翠绿如春,青峦连绵拖曳出几处零散别墅,宛如画上点染的浓墨,好不清雅。
魏赴洲把车开到一处入口,停下,在层层叠叠的梧桐间,一座古堡似的别墅拔地而起,颇有旧欧洲建筑遗风,顶端呈圆形拱起,墙体一半爬满藤蔓,另一半被梧桐树遮挡,远远望去像一座隐蔽的高塔。
这私宅也太壮观了,关谈月想,光是看着就莫名胆寒,不禁想起莴苣姑娘被禁锢的那座高塔,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守在家门口的保镖一见主人来了,立刻打开铁门,笑脸相迎。
魏赴洲没看他们,把车开进院子,在众多私人车库中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下车。”
关谈月这才回过神,跟着他走出来。
二人原路返回,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在四根罗马柱撑起的门廊前站定,刚要进门,便看见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跑过来,拦住他们:“魏总,我可总算盼到您了。”
魏赴洲瞅了他一眼,没回应,步子却停下来,点了根烟。
此人正是魏赴洲的特助乔书杰,猜到他今天在办一件“大事”,不好电话打扰,因此早早来他家门口候着。现下果然看见他带着关小姐回来,悄悄凑近道:“魏总,刚刚晟世集团打电话过来,邀您于长石滩一叙。”
晟世集团是关梓晟的公司,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谈钱的事。魏赴洲摆摆手,懒得理:“这件事你去办就好,按我之前说的做。”
“是。”乔书杰点点头,又道,“魏总,还有一事,齐爷那边最近打算宴请星达高管,时间地点就定在这周六的君华饭店,指名说要您也去,还让您带着夫人……您看是否有空。”
他这回没避着关谈月,魏赴洲听到这话,微微一皱眉。
说到他与齐爷的纠葛,那可真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其间牵扯利益甚广,外人皆道他魏赴洲是齐爷一条好狗,殊不知二人早已卯不对榫,随时准备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魏赴洲时至今日不过二十七,自毕业起便通过做VC分析积累原始资源,后来带领一批合伙人开创明洲资本,一时成为后起之秀,势不可挡。
他无疑是非常优秀,眼光可以称得上独到,即便许多资深投行也忌惮于他的高瞻远瞩,早年间给他使了不少绊子。魏赴洲明里暗里跟他们斗了不少回,奈何寡不敌众,在一次项目暴雷后合伙人纷纷撤资,刚起不久的明洲便分崩离析,身处破产险境。
齐爷本名齐季青,年长他一轮,祖上三代干酒店行业起家。他看中这孩子天资卓越,有意出手相助,这才有了后来呼风唤雨的明洲。
也是自那时起,魏赴洲失去明洲控股权,沦为执行总裁,但他并非不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心甘情愿为齐季青拼杀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不知为他挣下多少家业,本是双赢,却没想到对方早生了嫌隙。
无非是看他锋芒太过,心狠手辣,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他算计,齐季青煞费苦心,近几年又是安插眼线,又是干涉项目进度,现在更是提出要加大股权份额并保留自己一票否决权。
公司的魏赴洲的,他这么做,无疑是要架空魏赴洲,让他彻底沦为毫无话语权的“僵尸”。
魏赴洲怎么会答应,这场悄无声息的内部争斗,已经持续了半年多。
魏赴洲忽然没了抽烟的兴致,徒手掐灭烟头,眼神闪过一丝恹色。他回头望了一眼关谈月,后者埋着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她听没听进去。
他摇摇头,冷声道:“以后再有这种局,不必汇报我,直接回绝。”
“……是。”乔书杰道。
待乔书杰走后,魏赴洲刷开大门,让关谈月进来。关谈月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没辙,踱步到玄关的地垫上,站在门口。
她朝里头望,这别墅内部的布局跟外面风格相差不大,都是灰色冷调系,厚重的窗帘不透光,半遮落地窗,显得厅内光线黯淡。
室内是简约的北欧风,旋转楼梯一侧就是电梯,墙上附着的简约壁画搭配室外青山绿水,总之很有意境。
只是他家居然一个佣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房子,显得全无人气。关谈月纳罕他这家缘何这般齐整,魏赴洲换了鞋道:“柜里有女鞋,自己拿。”
关谈月撇过去一眼,别说还真有,粉紫色,小小的一双,上面粘着小公主卡通图案。这让她想起年少时穿过的拖鞋式样,那会儿她颇爱公主风,什么都要带公主标签,幼稚得很。
关谈月只当是那些来他家寻欢的女人穿过的鞋,冷冷飞了个白眼:“别人穿过的鞋,我不穿。”
人虽然落魄了,但底子还是高傲的,坚决遵守“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用”的底线,是关谈月的行为准则。
魏赴洲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气笑了,哂道:“我家从不来女人。你要真这么介意,那就别穿。”
他撇过头,不惯着她,仿若无事地径自远离。
“……”
关谈月瞪了他一眼,最终被自己从小的教养打败,从旁边抽了张纸,万分嫌弃地垫着手把拖鞋拎出来。她跟侦探查案似的查了半天,发现两只拖鞋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透明连接绳,可见是崭新无疑的,才放下心来,换上鞋。
鞋号和她的脚意外贴合,像提前丈量好一般,连一丝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关谈月满意地点点头,也是这时,她的肚子突然没征兆地叫了一声。
“咕噜”。
这一声打破沉寂,关谈月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久没吃饭,这会儿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魏赴洲撇过来一个眼神:“饿了?”
关谈月嘴硬:“我不饿。”
结果话音还没落下,肚子又不争气地传来第二声。
关谈月:“……”
不带这么打脸的吧。
她实在是觉得丢人,耳根都有些发红,偏偏魏赴洲笑了笑,表情带着嘲弄。他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猫,让关谈月感到莫大的耻辱,她咬咬牙,干脆道:“魏赴洲,你娶也娶了,气也出了,能不能大度点,让我吃顿饱饭。多少钱你告诉我,我不欠你,后面我会想办法还。”
她眼神带着幽怨,却有股说不出的倔强,魏赴洲惊诧这位大小姐还挺有骨气,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从我这里拿的每一分钱都记在公账上,日后一笔一笔还我,是么?”
“……”
关谈月还真没想那么多,魏赴洲却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眼里倒映着异样的兴奋,“可我对钱没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想吃饭,自己做,正好我也饿了,让我也尝尝关小姐的手艺。”
“你!”
关谈月震惊地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我又不会做饭!”
她自小便是千娇万宠的公主,从来都是吃别人做的山珍海味,别说不可能给自己做饭,就是连烟机灶具都绝不会碰一下。
魏赴洲斜靠在高脚台上,听她咆哮。
“你就非得这么为难我么?”关谈月气得声音直抖,“让我进那种地方,跟一堆柴米油盐打交道,也难为你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也不可能给你做饭吃。而且你就不怕我做出来的东西有毒,吃了毒死你?”
这姑娘刁钻刻薄的劲一上来,简直能把人三观震碎,在她眼里,厨房这种满是油烟的地方压根就不该进,简直有损她的身份。
魏赴洲沉默听着,全程不发一言,等她发泄完,才抬起眼,眼瞳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他盯着她,目光飘到很远,像是想到什么,忽而苍凉地笑了声,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干涩破碎,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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