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答有些诧异。他原来觉得赵瑛弄来这个城主当，也就是冲动新鲜觉得好玩，可是现在她说的这番话分明看得出，她有自己的思考，并且她的行为已经很成熟了。

赵真问道：“小姐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告知后船，让他们不要救人？”

“我的海螺拿来了吗？”赵瑛问。

“拿了。”赵真打开带到船上的箱子，拿出先前石坊城工匠做的扩音海螺。

赵瑛说：“你先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赵真站起来，用海螺向那些人发问：“你们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在那里？”

有个男人大声回应道：“我们是周边部落逃荒来的，我们要去的地方必须从山岭城经过，河伯以为我们是流匪，他们把我们赶了出来，丢到了这里。救救我们吧大人！”

贺光道：“我听说过，河乙很警惕，大部队进不了他的地盘。”

赵瑛又对赵真道：“你问他们，河伯手下的士兵用的什么兵器，怎么抓到他们的？”

赵真提问之后，喊话的男人道：“河乙的人精通水毒，我们几个刚进城就被放倒了，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河乙的大军。”

赵瑛思忖一番，问曾渤道：“让你准备的连舫准备好了吗？”

曾渤：“备好了，城主现在要用吗？”

赵瑛吩咐道：“曾渤，你去后面叫两艘船上来，把和我们的船和后船搭成连舫，我们划到江心去，给他们送一个筏子。赵真，你叫他们等着，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去救他们。”

“是！”

曾渤得令，马上去到后面的船队安排。

赵真拿着海螺传话道：“坚持住，马上来救你们。”

不多时，头船后面的两艘船划到前面来，一左一右把赵瑛的船包围起来，曾渤用藤萝把两艘船和头船的船舷固定在一起，搬出几块大木板横在三艘船上，用藤萝牢牢固定住，三艘船就成了一个整体。

赵瑛向罕答解释：“这是连舫，三条船固定在一起之后，船体更重，会更稳定，不容易翻。而且连舫船的承重更大，一次能运的矿石更多。这是曾渤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

简单的连舫固定好以后划向江心，把趴在石头上的几个人救下来。

男男女女向船上的老爷大人们磕了好几个头致谢，贺光叫两个守卫看着他们。

等连舫离开了漩涡后，曾渤解开搭船的木板，给了这些人一块大木板做的简易筏子，又给了两根长竹竿，“我们城主还有要事，你们自己划上岸去吧。”

赵瑛叫赵真拿钱出来，让他给女人们每人发两个中号的贝币。

赵真一边发钱一边说：“这些钱拿去给孩子买些吃食。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到盘龙城去找贺光大人，他会给你们安排活计，至少能让孩子有个住处。”

女人们拿着钱，表情有一丝隐隐的局促。她们感激涕零地道谢，然后几个人划上木筏走了。

小小插曲之后，赵瑛的船队继续向目的地进发，曾渤看着岸边的地形说：“城主，再行一段我们就要靠岸了，山岭城不远了。”

然而，赵瑛此刻的神情颇为戒备，赵真小声问：“小姐怎么了？”

“我在想刚刚那几个人，她们没那么简单。”赵瑛道。

她回到罕答边上坐下，刚才罕答一直坐在这旁观，一点都没参与。赵瑛为他舀了一杯水说：“大人，河乙的部落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危险。”

罕答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小口，含笑说：“打定了主意要去，你是不会管是不是危险的。”

看来他还是很了解她的，赵瑛也笑了。“这种情形之下，大人还愿意帮我吗？”

“你说吧，要我怎么配合。”罕答颇为淡然，神态自若。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山岭城目标太大，所以我想让其他人留在城外，大人你带着几个贴身的人进城，我带几个人扮成与你同行的商队，让贺光做中间人，带我们去见河乙。”

“带哪些人想好了吗？”罕答问。

赵瑛：“想好了。”

罕答：“这些人可靠吗？”

赵瑛说：“他们都是从昭信城跟我来的老兵，能力都不差，大人可以放心。”

*

山岭城这个名字虽然带着山岭二字，却是名不符实，上了河岸以后就会发现，这座小城并没有被山岭环绕，甚至一眼望去全都是平原易野。

因为临近水源，这里有大片的肥美的草原，有些草甚至长得有人的小腿那么高。

赵瑛一行十几个人停了下来，让拉车的水牛饱饱地吃了一顿草。

“这么好的草原，太适合放牧牛羊了。山岭城会是一个富裕的小城吧。”赵瑛进城之前说。

城门口守着一些守卫，走近了却发现，他们拿着的武器非常落后，都是一些农具，并且多是蚌镰、蚌刀、石刀一类，就连大冶村的人都不太用这些了。

赵瑛让贺爻带着赵真去和守卫们攀谈。贺爻先给每人塞了一小罐米酒才道：“几位哥哥们好，我家主人是从中原来的商人，路过此地，眼看就要天黑了，能否让我们在城里买些食物，今晚找个地方落脚？”

守卫们看贺爻生得面善，身边跟着的赵真现在还是女人的打扮，又看看赵瑛一行人里虽然男人居多，但多数都是头发半白的老人，觉得不具备威胁，便放他们进去了。

进城以后，见到路上有牵着狗经过的路人、挑着货担的女人、拉着人力车在路上走的男人，却不见有牛或者马拉的车。路边支着卖饭食的摊子，女摊主站在摊子里面，正在煮一锅喷香的米饭。

贺爻拿着个陶钵去女摊主那里买了一大钵杂粮米饭回来，顺路打听到了城主府的位置。

此时的山岭城城主府里，被赵瑛救下来的几个女人正跪在地上复命，为首的拼命磕头说：“求城主饶恕！城主饶恕！”

“你们折了两个人，还没能把盘龙城城主的船引沉？蠢货！”河乙抬起了脸，她是个年逾四十的女人，却保养得宜，她眼看有些喘不上气，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道：“盘龙城的这个新城主果真不好对付，看到有女人和孩子他都不眼热，竟然没有出手。”

磕头的女人低着脑袋说：“不是这样的，盘龙城派人把我们几个都救上了船，只是另有两个兄弟水性不佳，自己沉入了漩涡里。”

河乙身边的男人惊讶道：“他们的船开进漩涡都没有沉？”

女人说：“是的，他们的船极大，在江心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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