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并不赞同,摇摇头,道:“谁说姑娘回了洛京就离不得晋王了?洛京是姑娘自小成长的地方,难道要为了躲谁避出去一辈子么?”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青荷有些心烦地跺了跺脚,头一次觉得与月桂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难之事。
她踱着步子在原地转了几圈,又重新凑到青荷身旁,压低声音,言辞恳切中难掩焦急:
“姑娘已经嫁给大人三年了,却至今分房而居,你以为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我们几个服侍的能落到好处吗?!这么大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们姑娘身边最贴心的人,姑娘行差错步之时,我们难道不该好好规劝她么?!她与大人是拜过天地、敬告过先祖的夫妻,我们理所应当劝着姑娘,早些回江宁,放下心结,正正经经地同大人过日子才好呀!”
“月桂,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是非好歹你应当能分清楚的……”
月桂别开脸,避免与青荷目光相接,只闷声道:“我不管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只在乎姑娘的想法。她如何想,如何做,自有她的道理,哪里轮得到我们做婢子指手画脚。”
青荷气得有些发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着月桂低声轻斥:“你——你以为这样便是忠心么?你错了!月桂!你想想兰苕,你想想她是什么下场?她可是姑娘身边最得脸的女使,不还是像个弃子一样被扔到田庄里随便配人嫁了么!”
提及从前的姐妹兰苕,月桂的面色也阴沉下来,她静静看着青荷,道:“你着相了,青荷。”
“兰苕受罚,我亦很痛心。可你不能拿这事来怪姑娘,这事放在京中任何一家,都没有哪个大丫鬟能全身而退的。兰苕能嫁给知根知底的表弟,已经是姑娘求情、夫人开恩了……若是找来人伢子随意打发买了,那才叫随便。”
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却没有留意到,枝条繁茂的树丛旁,还蹲了个侍弄花草的小丫鬟。她穿了一身褐色的衣裳,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人影。等到月桂与青荷的脚步声远了,小丫鬟才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泥土,一溜烟往平心堂去了。
睡饱了回笼觉,程琰神清气爽地起身。
恰好安国公府派来传信的丫鬟也到了,说得是前几日宫宴上的那场“乌龙”——秦羽薇找了大夫过府号脉,她的确是吃坏了肚子,喝了几天药便大好无恙,而被程琰这个门外汉把出滑脉的盛芊芊,实实在在地送来喜讯,她有孕在身,已经两个多月了。因着还未满三月,故而不便大肆宣扬,还让程琰先替她保密。
程琰得闻此事很替盛芊芊开心。
她嫁到安国公府将近四年,与小何将军夫妇和睦、感情甚好,要说遗憾,恐怕就是在子嗣一事上不大顺遂。夫妻两个虽说不至于达到上下求索的地步,但也没少烧香拜佛,寻医问药。
盛芊芊这样机巧玲珑,轻易不落人口舌的性子,也曾好几次在与程琰的通信中抱怨婆母安国公夫人因为这事拿脸色给她看。
幸好盛芊芊与小何将军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小何将军也不是那等唯母是从的愚昧男儿,安国公夫人便是心有不满,也拿这对小夫妻没什么办法。
这等喜事,自然理应当面道贺,简单梳洗一番,程琰高高兴兴出了门。
乘车来到安国公府,远远便看见巍峨的朱红大门前,竟已停驻了三四辆马车。
程琰抬眼望过去,细细地瞧,韩国公府的、宣威将军府、永安伯府的……不由得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个盛芊芊,嘴上说着让她保密,实际上该通知的,是一个不落的都通知到了吧?
早有讨喜的小丫鬟在门口候着,一见到程琰便喜气洋洋地迎上前屈膝行礼,步履轻快地引着她往盛芊芊居住的院落去。
伴着一声清脆的通传,程琰迈步进了内室。
今日这屋里可谓是相当热闹。盛芊芊腰后垫着厚厚的枕头,倚靠在床头,模样一如往日优雅秀丽。几个嫂嫂或坐或站,围在床榻边上,正头头是道地殷切传授着关于孕育子嗣的经验。
屋内的八仙桌旁,也是坐满了人,盛芊芊的母亲任氏坐在上首,安国公夫人与韩国公夫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三位夫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秦羽薇挨着她们坐,但不大插得上话,只捧着脸一个劲地微笑,那模样瞧着实在有几分傻气。
“笳音来啦。”任氏笑眯眯地看着程琰,温声开口。
“伯母好。”程琰轻笑着点点头,先礼貌地同几位夫人一一行过见礼。众人寒暄一番,都笑盈盈地寻了借口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三个。
“呼呼——”一屋子的嫂子夫人前脚刚走,后脚秦羽薇便一屁股坐到盛芊芊床上,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口喘气,小声吐槽道:
“早知今日如此热闹,我就择日再来了……”
盛芊芊掩着唇笑:“你都嫁人了怎么还怕应酬长辈呀?平日你跟着你婆婆打理永安伯府不是做得挺好的么?”
秦羽薇摇了摇手指,一副感慨良多、难以言喻的表情:“擅长和喜欢是两码事,你们知道的,我从小就怕和长辈们打交道……刚刚芊芊你婆婆她们一直在聊这家那家的八卦,你们家姑姑还问我,我们家大姑姐那事儿,丢死人了!我只能一边喝茶一边说我不太清楚。啧啧,怪不得都说家丑不外扬呢——”
自家的糟心事传到外面供人取乐,还问到自己面前,那可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程琰被她逗乐了,一面笑,一面安慰道:“谁家没有几个糟心的亲戚?永安伯府到底是你婆婆当家做主的,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盛芊芊也道:“她们几个把你当自己人看呢,才会有些失了分寸。你且放宽心,到底你家尚了位公主,出了这扇门,谁敢到你面前找这种没趣?”
韩国公夫人是安国公一母同胞的姐姐,故而盛芊芊说她并非外人。
秦羽薇扁扁嘴,将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衣裳,轻轻摸了摸盛芊芊的腹部:“你这肚子咋还这么平坦呀?”
盛芊芊噗嗤一笑,道:“这还没到三个月呢,还不到显怀的时候。”
程琰也觉得有些好奇,掀开被子的一角,俯下身仔细打量一番,问道:“你此前一点反应都没有么?我二嫂嫂当初怀萱姐儿的时候,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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