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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一响贪欢

那牛车载的紫檀木箱子都盖着红布,瞧着就打眼,看得贺兰烛头疼。他环抱双臂向边上聂青推了推,直犯嘀咕:

“你不觉得红色特俗么?”

“俗?”聂青忽然笑了起来,原是“醋”不是“俗”。她附和了起来:“聘礼嘛,俗些好,我瞧着挺好。你学着点,以后用得上。”

“俗不可耐。”贺兰烛翻了个白眼嘴转身走了,想想气不过,又转身骂了一句,“大俗!”

聂青和非春清点了“聘礼”,足够明月寨上上下下几十张嘴过上一年多的。虽不及悬赏的“黄金万两”,倒还真是雪中送炭。

牛车末尾跟着个毁了容的小厮,是个哑巴,不会言语,比划着:他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柳清白让他护送“聘礼”上山的。

聂青看着他心有疑虑,又看了看非春。寨子上不能再出事儿了。

沉默半响后,最终非春还是将他给在山上安顿了。

“我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也会亲自盯着他的。”

这必然是柳清白的安排,这“聘礼”也不过是个幌子。非春心里暗暗失落,说不上来的憋闷,亦如曾经在风清观的日子。

柳清白什么也不说,从来也不说,以前是,现在依旧是。

这个小厮是谁?是敌是友?柳清白的欲意何为?她都不知晓。

“青儿,你说你做什么会与紫烟姐姐说么?”非春望着山下的月明村,望着这小小一方城镇。那么近又那么小,怎么就每每都在鬼打墙呢?

“我想我是会的,可紫烟却也从来不跟我说。”聂青笑着搓了搓手,又说道,“我想他们都习惯了总是一个人吧?”

“可我们不是出现了么?”

“小春,我们没有这么伟大,改变不了世道也改变不了人心。我们能好好活着就非常不易了。”

风顺着山崖吹到彼此的心口,呼呼往里灌着,也不知道冷。

“冷么?”聂青给非春披上斗篷。

非春心领了却婉拒了,她想吹吹这个冷风清醒清醒。她总想着治治柳二的心病,实则自己也病得不轻。

要是她是个健全之人的话,想必也不会想嫁给那个总是要死不死的病秧子吧?

她娘亲说得对,女人这辈子也别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一颦一笑被一个男人牵动着。要是她不想这些,她就是明月寨风光无限的二当家,而不是站在山头思考着那“聘礼”之中的几分真情与假意而茶饭不思。

左右那银两是送到了。

“青儿,咱今晚吃顿好的!”

“得嘞!”

明月寨这些日子开席开得勤快,头天送了“聘礼”,隔天又上了一列牛车,又说是“聘礼”。

非春现在看着牛呀,红布呀,就是恼火。不知道柳清白又在打什么算盘,五年不见更是胡作非为。

“我下趟山!”

她就想问问清楚,柳二那家伙又想做什么?

眼见非春下山的背影,贺兰烛又是抒发了一顿:“我就说红色的俗!”

柳清白在自己官邸沐浴焚香,等候多时。他估摸着非春赶到他的官邸时,多半已是夜晚。他就那样披散着头发坐在院子里看着书,院里石桌上放着那柄“上缴”的短剑,剑柄上他挂了一个剑穗。

自古都是闺中女儿家送心仪男子剑穗,他却愿意做那个送心仪女子剑穗的男子。

“大人,夜里凉,该进屋睡了。”说话的是婵娟,沈居安特意安插的眼线,他既赶不走,也别碍着他。

柳清白敲了敲桌边,桌上放着一盏茶。

“赏你的。”

婵娟迟疑了一会,举杯喝下。那茶她闻到味儿就知道是寒香县的黄粱茶,但于她而言,她是仆人,没得选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支开了婵娟,如今只差非春翻墙而入了。

但可惜,她今儿从大门走。

“你都下了几回聘礼了,我为什么要翻墙?”非春理直气壮破门而入,往院子里一坐。

“早知你爱走门,我就早该把门拆了,省得您费脚。”柳清白重新泡了壶茶,以前在北院喝的都是些过了季的陈茶,如今虽说不是顶好的茶,至少也是鲜茶,“尝尝?”

非春顺着茶盏位置看去,边上放着的是那柄她的短剑。用了好些年了,手柄处都有些磨损,但偏偏是最顺手的。

“你什么意思?”非春拿过短剑,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那新挂上的剑穗属实累赘。她摩挲着,爱不释手,不愿放下。

剑不如旧,人也不如旧。

她抬眼,仔仔细细看着柳清白,恍若隔世。曾几何时他们还能如此坐在院里?

“这是最后一件聘礼。”柳清白解释道。

非春沉默半晌,环顾四周才留意到,这院子是按北院来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按她当年布置的样子来的。

“这没有老槐树,院里就这棵樟树。四季常青,比槐树吉利。”他指了指头顶摇曳的树叶,遮天蔽日隐约透着些许月色。

非春自认是俗人,每当此刻脑子里总浮现张先生当年写的那些污言秽语,淫词艳曲。

“我饿了。”

“我备了菜,我去拿。”柳清白刚起身,非春的吻就细细密密落在他的唇上。

“我说……”她搂着柳清白的腰,忽然仰着头笑了起来,“我饿了。”

如今朝廷虚设,藩王割据,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谁知今日之后是否还有以后?

非春只知道,她不想再等下一个五年了。人生苦短,活在当下。

张先生当年果真不是好东西,尽教些不正经的玩意。非春耳濡目染竟然无师自通,那一股劲儿把柳清白给吓够呛。思来想去无非是红尘之中饮食男女,七情六欲谁又逃得了呢?

那屋子被精心布置一番,四处扎着红绸、燃着红烛,像是婚房。

香炉中云雾缭绕,盘踞着刷了朱漆的柱子,透着红帐看榻上,铺着红色锦被似红浪翻腾。

这日子是即将入冬时候,但也没有那么冷。本不该点燃的炭盆里的碳火却被烧得噼啪作响,滚烫的灼烧着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捂得两人昏昏沉沉,脑子里一团浆糊。

是夜,那炭火闷烧得汗涔涔又黏腻腻,屋子里缭绕着密不透风的情话。

“点的什么香?”

非春双手托着涨红的脸,勾着脚,趴在床边看着青烟袅袅,一缕缕钻着窗缝。她想开窗,吹点冷风叫她清醒一些,但又立刻沉溺在这温柔乡之中。

“玉兰香。”

“你在取笑我。”

“不敢。”

“分明就是在取笑我!”

嬉笑打闹之间看见的是清晰的伤痕。

肩头的伤,是昔日云姨娘拿杯盏砸的。背上和腿上的疤痕是坠落山崖所留下,蜿蜒着像是一条蜈蚣缠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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