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回来了。

周一早晨，当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低着头，默默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整个班级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小小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她看起来……更瘦了，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曾经那个活泼爱笑、会和女生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畏缩的、惊弓之鸟般的沉默。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人，对周围同学关切的问候也只是慌乱地点头摇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周纬的心沉了下去。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李萌这副模样，还是感到一阵揪心。那枚被消耗殆尽的鳞片，显然对她的伤害极大。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张宇晨。

张宇晨的目光也落在李萌身上，眼神平静无波，但周纬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内敛和警惕，如同潜伏的猎豹。他对着周纬，几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

周纬明白他的意思：按兵不动，观察。

课间，有几个和李萌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围过去试图和她说话，但李萌的反应很迟钝，问三句答不上一句，眼神也总是飘忽不定，仿佛无法集中精神。她偶尔会无意识地抬手摸摸后颈，那里似乎有什么让她不舒服。

周纬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微弱的感知力。在接触到李萌周身气场的瞬间，他感到一种极其不舒服的粘滞和空洞感。之前那种阴冷的鳞片气息几乎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被掏空了灵魂后的死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

就像是一个被彻底洗劫过的房间，虽然贼人已经离开，却留下了隐藏的摄像头。

他不敢过多探查，立刻收回了感知，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对方的手段，比他们想象的更诡异。

中午食堂，周纬端着餐盘，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独自坐在角落、小口小口机械吞咽的李萌。她的餐盘里只有一点点素菜，几乎没动。

“别一直盯着看。”身边传来冰冷的声音。张宇晨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面无表情地开始进食。

周纬收回目光，低声道：“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东西在看着她。”

“嗯。”张宇晨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精神层面的寄生和汲取，即使终止，造成的损伤也可能是永久性的，甚至会留下某种‘通道’或‘印记’。这也是总部建议暂时不要接触她的原因之一。任何外界的刺激，都可能通过那残存的‘印记’惊动幕后的人，或者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周纬握紧了筷子，心里涌起一股无力的愤怒。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出这种事！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等。”张宇晨的声音冷硬，“等她自己恢复，或者……等对方通过那残存的‘印记’，再次有所动作。耐心是猎人最基本的素质。”

道理周纬都懂，但看着李萌那副样子，他还是觉得胸口发闷。

接下来的几天，李萌的状态依旧没有任何起色，甚至更加糟糕。她上课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两次甚至被老师点名都毫无反应，还是同桌推了她一下才茫然惊醒。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偶尔会突然捂住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队众人只能暗中焦急，却无法采取任何直接行动。波澜万试图进行更远距离、更隐蔽的能量监测，但收获甚微。对方极其谨慎，没有再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僵局，让周纬的训练也变得有些心浮气躁。

下午的数学……兼灵力控制训练，周纬因为惦记李萌的事，屡屡分心，一个简单的能量塑形练习连续失败了好几次，凝聚的小火苗不是瞬间溃散就是失控爆开。

“集中精神。”张宇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对不起……”周纬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杂念，再次尝试。但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体内那股力量也像是跟他作对一样，躁动不已。

又一次失败后，张宇晨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冰冷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如果你的注意力只能被无关的情绪支配，那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比平时更冷，“出去跑十圈，冷静下来再回来。”

周纬愣了一下，一股委屈和火气猛地窜了上来。

无关的情绪？李萌那样了叫无关？他知道自己确实分心了，但张宇晨这种完全不近人情的态度还是刺痛了他。

“我不去！”他梗着脖子，第一次正面顶撞了张宇晨，“我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李萌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猛地一紧！一股冰冷的灵力如同枷锁瞬间扣住了他的脉门，强行打断了他力量的运行，也堵回了他的话！

周纬震惊地抬头，对上了张宇晨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冰冷，但此刻，在那冰层之下，似乎翻涌着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怒其不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甚至还有……别的什么更深的东西。

“记住你的身份！”张宇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焦灼？“你现在的不冷静，可能葬送的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而是所有人的！包括李萌的！”

他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周纬的腕骨，冰冷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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