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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冬去春来

境外,靠近南半球的孤岛。

这里的天幕是浓密的白,海水如稀释后的洁厕灵,泛着珍珠般的荧光。

锤头鲨的尾鳍劈开湛蓝大海,引来同伴在海底集聚,黑压压的锤头鲨风暴即将开始一场猎捕。

“哗啦”一声,观鲨的女人上了岸。

岸上没有一棵椰子树,唯有一把蓝白条纹的太阳伞,遮挡着一张沙滩椅。

她光着脚在沙滩上穿行,足尖陷进炽热的沙粒,像踩在刚加热过的碎米饭上。

“芙雪遥。”顾驭摘下墨镜,烈阳如针,他眼都没眨一下,弯腰拾起一枚贝壳。

海风掀起她的萸紫色比基尼裙摆,锁骨上的水珠顺着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滑落,芙雪遥戴上拉菲草帽,闻声回头,打量着他。

“动。”低沉的指令发出。

骤然间,她的耳膜剧痛。

第一声枪响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她惊慌失措,跳进了海里,潜伏在暗处的人,一个接一个,从礁石后纵身跃下。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枪声烈烈,连成一片。

死神擦肩没有预告,蓝白之间迸发漫天的红色血点,如同鞭炮炸出的蜡光红纸。

持枪者只露出一双充斥着杀戮欲望的眼睛。

爆鸣声久久不散,硝云弹雨将眼前的世界分割出一道线。

线的另一面同样硝烟弥漫,刺鼻辛辣。

境内,一挂挂鞭炮像扭动的红色蚯蚓,一节一节的,在地上扳动。

紧接着,挨家挨户都捂住了耳朵,在鞭炮和烟花声中庆祝除夕。

除了雒知家。

肖为梅吃过饭就睡下了,雒知靠着窗,翻阅着新闻。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从早上开始,废弃的厂区外,聚集了数百人,他们不吃不喝,喊着口号。

站在最后一排的人,徒手爬上墙头,铁门被扯得哐啷作响,他们高举红色横幅,在讨要赔偿,灰尘被巨大的声浪激起。

带头的人是那个热心肠的宿管,雒知记得她叫王娟。

一夜之间,被迫失业的男女老少们拧成一股绳,但破产后的废料厂已化作一摊垃圾场,是失去价值的钢筋废墟。

他们的维权,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挣扎,要上岸,他们急需一块浮木。

很快,纪强便带了一队人来调解。

没有钱的调解是火上浇油,最后演变成双方的对峙,时间长达半月。

然而,废料厂偏远,失业的事屡见不鲜,媒体报道几次后也就作罢了。

几百人的背后是几百个家庭,但这不过是新闻里的一句话,说过就过了,没人会记得,不如今天有人出轨,明天商店打折引人眼球。

后来,员工们转换了阵地,维权的地点从废料厂变为了雒知的家。

他们每天派出二十余人作为代表,不采取过激行为,只在小区院落里讲述工厂破产,员工失业的遭遇。因此,督巡局可以做的很有限,他们只能口头劝告。

沈风每日每夜守在楼下,做着安抚工作。

他向员工们解释,杨荃已被执行死刑,他的大部分财产在多年前就转移到了境外,可被执行的部分远远不够赔偿,而烧死人的人命工厂,哪怕低价拍卖,也找不到人接盘,就是拆了卖废铁,也没那么快能变出钱。

事实如此,但这些话说再多也不能当饭吃。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杨荃死了,他们就只能找上一个讨债的。

闹了许多天后,小区里的街坊邻居也都知晓了前因后果,纷纷投诉扰民,让雒知搬走。

邻居无妄之灾,但雒知不会搬,她去哪儿,他们就会去哪儿,倒霉的人已经太多,再换一批人倒霉,会显得公平一些吗?不会。

可只让一群人倒霉,也不公平,但她又能怎样。

在那些失业的员工里,苏薛月、黄琪这些经济状况不差,个人能力尚可的人,还能找到别的工作,但更多的是年纪大了又没有技术的群体,对他们来说,被迫失业就是要命的事。

雒知理解他们的心情,但她不认为这能解决问题,她试图与王娟沟通,商量解决办法,可没人会听她的。

有人相信,这不是她造成的吗,当然,每个人都清楚,所以她说什么,便不重要。

“你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肖为梅闭门不出,在阳台上浇着花,余光瞥到楼下聚集的人群。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进行一次,起初雒知还要争辩几句,现在只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是完人,更不是救世主。”

池月牙从人潮中艰难地挤出一条路,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是坏消息。

处理维权问题时,最怕的是什么,是死人。

有人死了,那个人是朱薏,她死于煤气中毒。

朱薏没有参与维权,据雒知了解,她在工厂倒闭后,回了老家,雒知曾与她有过一次简单的通话,朱薏说她想念家人了。

“朱薏的弟弟是脑瘫。”池月牙刚才跑太急,气喘匀了,又接着说,“她的父母七十多岁了,在家务农,全家的收入都靠朱薏一个人。”

这时再想起肖为梅的话,雒知还是不后悔吗,她犹豫了,她做错了吗,她不知道。

不等她思考下去,事件不受控制地发酵了,朱薏的悲惨遭遇化为一块浮木。

雒知毫无疑问地成了那个众矢之的,她逐字逐词地阅读了一篇篇文字,她承认,这是一个很抓人眼球的故事。

她被塑造成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说她为了替自己家人报仇,不择手段,对男人献身;说她害了几百个无辜家庭;说她取得的奖项也是暗箱操作,说她……

她的私生活被扒开,她被审判、被议论、被围剿,被撕得一丝不剩,他们说:“一看她就是这种人。”

这些话乍一听很刺耳,但雒知听多了,反而不在乎了。

她只是心中难平,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提到不择手段,就一定是女人献身,怎么只骂她?

她渐渐想明白了,因为骂她是无本的买卖,没有后果。

既然如此,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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