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姑娘不信谢某,便作罢吧。”马车内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小厮闻言,瞪了他们一眼,甩着袖子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碾过石板路,“吱呀”向前驶去。
“谢公子!”祝祈愿不甘心,还想去追,却被云凝扯住胳膊拦了下来。
“阿凝……”她踉跄着停下,眼看着逐渐驶远的马车,无力地扑在云凝颈间,流着泪说,“你的顾虑我都知道……可是万一……万一他真的可以呢?没有办法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云凝见祝祈愿这般模样,心中也隐隐作痛。
她抬眼望向天边,夕阳已半边沉下山去,暗色的山脊上笼了大片的橘色余晖,那颜色亮的如淋了谁的血一般。
她抬手轻拍了拍祝祈愿的后背,深深叹了口气道:“姐,总会有办法的……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然后在想想办法。”
祝祈愿泪眼婆娑,只能点头。
四人最后寻了家临街的小客栈,要了三间客房。云凝和“萧季”一间,祝祈愿和祝今宵各一间。
原本云凝是想跟祝祈愿住一间的,她看着脸色极差,云凝有些不放心。但是祝祈愿说了想要独自静一静,她也不便再勉强。
回到房中,云凝独自坐在窗边,望着远处最后一缕天光没入夜色里。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寒意,吹得她额前细碎的头发飞得凌乱。
忽然一件宽大的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衣上还带着那人的体温。
云凝转头,正见“萧季”走到桌旁坐下。
“夜风凉,当心身子。”他低声道。
云凝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衣裳,颈间传来一阵暖意。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男人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云凝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的青瓷茶杯上。
茶杯中冒着氤氲的水汽,茶水中隐约映着她的面容。
“今日县衙与郡衙这般推诿,态度明确,很显然,他们已经与矿场的那个杀人凶手勾结在了一处。那凶手必定背景不凡,才能让郡县如此包庇。至于今日那位谢公子,既是郡守之子,必然也不会是真心相助。”
苏玹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眸光清亮,虽因连日操劳脸色微微泛白,思绪却依旧清晰。
他早知她机灵,却没想到她能这般快便理清其中关节。
“所以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又问。
云凝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透出一丝茫然。
如今两条路都走不通,她实在没了头绪。
沉默了片刻,男人突然开口:“与我一同去上京吧。”
云凝讶异抬眸:“去……上京?”
男人颔首,沉声道:“可去上京登闻鼓直诉,天子脚下,律法森严,即便凶手在广阳郡只手遮天,到了天子脚下,也由不得他放肆。”
云凝蹙眉思忖,半晌,终是悠悠叹出一口浊气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听她这样说,苏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将她耳旁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方才让客栈备了些吃食,你今日没怎么吃东西,下去吃些吧。”
云凝对上他的视线,愣了愣。
男人先前鲜少流露出这般温和的神色,往日里,他多是清冷的。此刻他却凤眸微弯,烛光跳跃在他幽深如潭的眼底,恍惚间竟让她觉得他像极了阿景,却又哪里不像阿景。
他指尖残留在她脸颊上的温度还有些烫,云凝看他出了神。
“怎么了?”见她失神,男人轻声问道。
“没什么。”云凝回过神,慌忙收回视线,站起身,背对他道,“我们出去吧。”
云凝下楼时,只有祝今宵一人坐在桌边,望着桌上的餐食,不住地吞着口水。抬头见云凝从木梯上走下,少年连忙站起身,小声道:“二姐……大姐说她还不饿,先不下来用饭了。”
云凝闻言,眉间轻蹙,顿住了脚步。
少年见状,连忙又道:“我去再叫叫她。”说着,绕过桌子,便要上楼。
“不用了。”云凝开口,将他拦了下来,“我们先吃吧。”
都一日一夜没怎么吃东西了,祝今宵的脸色也不甚好看,眼下泛着黑青,面色也憔悴。
听云凝这样说,他才乖乖坐回位子。
吃了没几口,云凝便放下了筷子。
苏玹抬头看向她:“不多用些了?”
“我吃好了。”云凝道,说着她又盛了一碗粥,站起身,“大姐没吃东西,我去给她送去。”
说罢,便端着粥上了楼。
推开祝祈愿的房门时,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只灯烛。祝祈愿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许一横的长命锁,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连云凝进来都没察觉。
云凝把米粥放在桌上,轻步走过去唤了她两声,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茫然地转头看向她。
“阿凝……”她开口,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云凝取出帕子,轻轻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道:“吃点东西吧,你能扛住,肚里的孩子可扛不住。”
说着,将粥碗端到她的面前。
祝祈愿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粥,拿起勺子,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又把勺子放了下。
“我……吃不下去。”她声音带着哭腔。
云凝捏着碗沿的手紧了紧,将碗又放回桌上。
回到床边,她挨着祝祈愿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姐,你得打起精神来。你这样,还没有为姐夫讨回公道,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祝祈愿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犹豫着开口:“阿凝,你说,我们去求求谢公子如何?万一可以呢?万一他真的帮我们,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姐!”云凝打断她,“那谢公子不是个什么好人,不要去接近他。”
见祝祈愿眼神黯淡下去,她又放柔语气,缓缓继续道,“我已经想好了,明日我去找王仵作,重新补一份姐夫的验尸文书,再去联络其他遇难矿工的家属,让仵作也验一验其他人的死因。若是其他人也和姐夫一样,并非死于火灾,我们就带着这些证据去上京直诉,相信陛下定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那若其他人与横郎不一样呢?”祝祈愿咬着唇,眼底满是犹豫,“况且上京那么远,我们……能走到吗?”
云凝哑然,顿了顿,才又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得试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祝祈愿沉默了许久,终于是轻轻点下了头。
云凝松了口气,重新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饭多少要吃一些,身体是本钱,没了本钱,其他的,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次,祝祈愿没有再拒绝,张口喝下了那勺粥。
小半碗粥见了底,云凝放下碗,又安抚了祝祈愿一会儿,见她神色稍缓了些,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和衣躺了一宿,一夜断断续续的梦魇,又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云凝醒了数次。
躺在身侧的男人似察觉她的不安稳,侧了个身将她按入怀中,直至天将明时,她才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传来一阵拍门声。
“二姐!二姐!不好了二姐!大姐不见了!”
意识逐渐回落,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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