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熙和李时丰在地下室几乎将所有卷宗都翻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三年前的那场纵火案。
说实话谢筠熙有一事十分不解,按照秋芸当时所提供的消息来看,除了她的养母和两个妹妹不幸遇难,纵火案的最大受害者镇北夫妇也都双双殒命,此事在历史上的确有所记载,但任何一份有关辰朝的资料都分明写着这是一场意外。
饶是穿越之前的谢筠熙,也时常和考古队的朋友谈及此事,他们都觉得这显然并不是可以以“意外”草草盖过的事,只怕另有*隐情,且极有可能涉及政治斗争,苦于至今没有挖掘出证据,所以史书上的话也无法修改。
谢筠熙查看着卷宗上所记载有关此案的细节,她的指腹轻滑过纸上的墨字,眉头始终不展。
“这个案子发生之前,正是北萧大捷,镇北将军凯旋之日,可刚回京没多久就发生这等祸事,很难不让人怀疑啊。”谢筠熙摩挲着下巴喃喃。
“是啊,皇上起初也是不信,京中百姓对季项年亦是心怀敬佩,京兆尹的府门都要被踏破了,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人证、物证,样样指向这是场意外。”李时丰说起这话时,目光低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定会有漏洞的!如今不也重启此案了嘛,大人您别灰心。”谢筠熙合上已过目完的卷宗,总觉得李时丰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偏偏,此案本官并未参与其中,偏偏……”李时丰紧握双拳,嘴角抿成一条线,眼里的杀意几乎要夺眶而出。
杀意?
谢筠熙对自己无意觉察到的东西有些震惊,秋芸的话突然再次在脑中响起。
“大人,他亦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
难道……
谢筠熙的心里陡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镇北将军和李时丰怕是有不小的关联。
思及此,她抬头看向李时丰,哪知他也正定眼瞧着谢筠熙,眼里的阴鸷依旧不散。
谢筠熙被吓了一跳,但她依旧小心翼翼地向李时丰提问:“大人这是……”
“没事,本官只是有些烦闷。”李时丰摆手。
“烦闷?大人是何时入大理寺的?”谢筠熙突然发问。
李时丰瞳孔放大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了回答:“两年多前。”
“这……”
这时间未免都太凑巧了一些。
谢筠熙没有说什么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翻阅卷宗。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又度过了两个时辰。
当谢筠熙和李时丰再次回到地面上,陆贰和徐柒的身影在地下室入口若隐若现,一个疲惫蹲地,一个则是倚在房柱旁打着瞌睡。
“你们是在这呆了多久?”谢筠熙见二人虚得不行面色发问。
“大概小姐和大人进去之后三刻之后吧。”徐柒打了个哈欠,掐指算了算时间,这才回答。
“老大,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卷宗室有必要待这么久吗?”陆贰敲着酸胀的双腿颤巍巍从地上起来,差点踉跄着摔倒在地。
“你们两个为何不一起下来?非得站在这里?”李时丰给了这俩人一人一个爆栗子,直把二人弹得嗷嗷叫唤起来。
“若是你们下来,本官和谢今安就没必要耗这么长时间。”
陆贰捂着带红印的额头,满眼无辜地为自己辩解:“属下原本是想要下去的,但徐柒拉着我不让属下走!”
陆贰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徐柒。
徐柒无视,只是一味地低头解释:“老大,属下以为……您不想属下们打扰您和……呃……谢小姐。”
“打扰什么?”李时丰望向徐柒的眼神幽深起来。
“就是……哎呀老大,属下若是说出了口,那谢小姐怎么办呢?”徐柒抬头,冲李时丰挤眉弄眼起来。
“本官看你是被赵泓玉传染病症了吧,下个月清扫前院的活徐柒包了,小二你可以不用做了。”
李时丰残忍地决定。
“好耶!老大万岁!”陆贰喜得差些一蹦三尺高,被徐柒狠狠一瞪又收敛了起来。
“哎……老大,罢了罢了。”徐柒无奈扶额,只能接受来自老大“爱的教育”。
“所以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谢筠熙竟有些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只能见缝插针地提问。
“哦对了,老大,我们接到线人来报,说是看到花昀在那间新开的酒楼里出现过。”
徐柒和陆贰一秒正经起来,向李时丰汇报。
“新开的酒楼?”谢筠熙歪头。
“像香楼这种地方,不可能彻底杜绝,既然陛下将它封了,自然会有取而代之的新店出现,最近京城里开了一家叫春满园的酒楼,虽说是酒楼,但里面的其他产业,却也和香楼大致相同,只是更为……特殊一些。”李时丰向谢筠熙解释。
“这样……那这次知道酒楼的主人吗?”谢筠熙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不好说,不过应当与殿下脱不了干系。”李时丰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真相。
“什么?!!赵泓玉是疯了吗?明知道……”
“唔!!”
谢筠熙正想要继续说下去,被李时丰捂住了嘴。
“本官就知道,告诉你你就是这个反应。”李时丰无奈摇头。
李时丰捂得有些用力,谢筠熙不服气地用手去掰李时丰的手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气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李时丰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松手。
“咳咳……”新鲜的空气突然灌进谢筠熙肺里,让她忍不住猛地呛了几声。
但她的声音显然没有这样大了:“殿下他……明明知道从前香楼的危害,为什么还要?”
问完这话,她便抱拳跑到另到一边,不愿再看李时丰。
“你随本官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时丰上前,轻声说着。
“老徐,你有没有觉得,大人有些不大一样了?”
“你才知道吗……”
陆贰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李时丰这番温声细语的模样,同徐柒在一旁咬耳朵,却只换来了徐柒的白眼。
“哦~差点忘了,大人和他是一伙的,去了又如何?”谢筠熙依旧对李时丰爱答不理。
“谢今安!本官说了你也不信,衡王所招的人,是那些最终流落街头的剩余者,为了吃口饭……”
“好!那要让他们继续干那种事,出卖自己的贞操嘛?我竟不知道,在大人和殿下眼里,给他们口饭吃的方式就是继续做这样折辱人格的事!”
谢筠熙没有听下去,同李时丰叫嚷起来。
李时丰气急:“你猜我为什么要说‘特殊’?一定非要让本官把所有内情都告诉你才知足是吗?”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陆贰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哎呀谢小姐怎么不听老大把话说完,急死我了。”徐柒把脖子伸得老长。
“是!我就是不愿看见那些人再被欺骗一次!”谢筠熙说罢,正要扭头就走。
李时丰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侧。
“大人这是做什么?”
谢筠熙冷哼一声,正要甩手挣脱,李时丰却凑近谢筠熙,堪堪停在谢筠熙耳边。
“你既然想知道,那便不要告诉旁人,不然赵泓玉那小子必然将本官大卸八块。”李时丰说完这话,就附耳说了些什么。
说话间温热的气流在谢筠熙耳畔飘过,李时丰身上散发的淡淡的熏香味同样钻进谢筠熙鼻尖,让谢筠熙的大脑不由自主放空了一瞬,可她听见李时丰说的话,显然讶然大于不知所措。
“殿下这么干,倘若让陛下知道……”
“不会的。”李时丰缓缓离开谢筠熙身侧,淡淡地说道。
“去吧,我同意了,只是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谢筠熙叉腰抬头,半晌闪过一丝疑虑。
“花昀去殿下的地盘做什么?”
李时丰摇头:尚不知,去了就知道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线人,也是……的人?”
谢筠熙突然意识到这个,张大嘴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李时丰依旧淡定回答。
“老大!我们要一起去吗?”虽然方才二人争吵时徐柒和陆贰隔了很远一段距离,直到谢筠熙突然平静下来,二人才敢上前,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连忙主动请缨。
“不必,徐柒,本官突然觉得,对你的处罚过于沉重了些,再减掉半月清扫。”李时丰突然冲徐柒这样说道。
“多谢老大!”徐柒的双眸亮起来,他偷偷看了谢筠熙一眼,一眼就看见了她发红的耳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与李时丰告退时露出敬佩的眼神。
想什么呢?这小子……
李时丰莫名,但没再说些什么。
二人既决定去春满园亲自抓包花昀,自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侧厅内,谢筠熙拖出自己的易容工具,又掏出了几件衣裳,准备为李时丰进行第二次改造。
“大人,您说春满园女子为多,不妨将你化为女子吧?”谢筠熙坏心眼地描摹着李时丰的眉眼,突然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
“……”
李时丰突然有些头疼。
“其实小女子一直很想知道大人若是女子是何等绝色。”谢筠熙继续劝说,不想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现在倒是不生气了?方才是谁对本官又吼又叫,一点礼数都不讲。”李时丰扶额。
“是小女子的错……是小女子对这件事有些过于敏感了,没让大人说完话,望大人原谅。”谢筠熙的脑中闪过秋芸那安详的面庞,记忆与穿越前的某一幕重合。
“罢了罢了,你若是想便化吧。”李时丰没有拒绝。
“没想到殿下不仅手伸向了朝堂,连民间也渗透颇深啊……”谢筠熙一边拆掉李时丰的官帽,一边替他梳头。
“赵泓玉向来是这样的人,万全之策才是最符合他作风的。”李时丰望向铜镜里那双细白的双手,发丝的牵动让他有些微微发痒。
“罢了,做什么都好,只要他没有真的让那些人卖身便好。”谢筠熙想了一会,松开话头。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倒也不稀奇,也许他不懂这些事情的含义,可潜移默化之中,也许还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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