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生时代的池夜雨,秋荷没多少记忆,仅存的一点记忆就是他总是请假不去上学,而记住这一点的原因,除了有一学期池夜雨是她的前桌,池夜雨不在,没人遮挡,她上课犯困比以往更胆战心惊之外,最主要的一点是关于池夜雨请假不上学的猜测很多,众说纷纭,传的神乎其神。
最广为人知的是家族企业继承人,还有一些与之相反的,比如家境贫寒不得以请假当陪酒郎补贴家用,还有一些悲情色彩的,如身患重病,请假都是去医院化疗了……
如此种种,花样繁多,当面对传闻中的正主池夜雨追忆往事时,秋荷忍不住好奇,询问他那几年到底请假做什么去了。
“唔,传闻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说我去处理家族事业了。”
池夜雨的回答令秋荷大吃一惊,几乎以为他是什么池少池总之类的。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池夜雨笑了,“如果说什么家族企业商业帝国的话,冷凇或许沾点边,至于我,普通人家罢了,我刚刚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行的法术大多都是家族传承,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之后,其实也能猜出当时我请假做什么去了吧?”
“其实猜不到,”秋荷略感惊讶,“你那时毕竟才十七八岁,又是高中,正常家——”
她猛地想起此前池夜雨提到过父母皆已过世,话说一半明白过来,既然池夜雨父母去世时间应该就是高中那会儿,那么正是因为父母去世,池夜雨才早早接替父母的工作,频繁地请假,外出处理鬼魂精怪。
后半句“正常家庭的小孩都忙着考学,哪里顾得上其他的”,秋荷觉得说出来可能有些伤人,咽了回去。
“所以你从十七岁左右,就开始做这一行了……”秋荷的视线重新落到被纱布包裹的伤痕处,声音都变轻了,“你们这一行很危险吧……”
池夜雨说:“一般不危险。”
秋荷表示怀疑。
池夜雨更正:“偶尔有点危险。”
“那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池夜雨说:“这次比较倒霉,碰上做黑市生意的人了。”
秋荷觉得黑市这个词听上去无比遥远,跟妖怪一样,不像是她这种老实人能知道的东西。
池夜雨继续说道:“我这次回来发现郊外坟地的气势有些古怪,疑心是要闹鬼,便过去瞧两眼,结果碰上有人在挖坟,前不久我从冷凇那里听说黑市有人重金悬赏收购人骨骨灰,便猜那人应该是要偷尸骨去交易,我还没走近看清,那人听见动静就逃了,我只顾着追他,没注意坟地里打开的棺材里起尸了,一不留神就被伤到了。这次主要是比较倒霉,加上大意了,其实寻常鬼怪不至于伤到我的,大多数时候没什么危险。”
“是吗?”秋荷不太相信,“那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疤?”
“那些是十来岁时初出茅庐,技艺不熟受的伤,大多只是无关紧要的皮肉伤。”
秋荷觉得他在轻描淡写,指了一下他的腰腹:“这样的皮肉伤?”
“当然不是,如果次次这样,我不早就死了。”池夜雨哈哈一笑。
见秋荷一脸惊恐,他又道:“这种情况是偶然,真的,毕竟现在人死了都火化,没有尸体,实在太久没遇到起尸这种事了,难免疏忽。只是这次回来之前来不及提前说一声,又是这个样子,大概吓到你了吧。”
“我不害怕,”秋荷垂着眼睫,隐约感觉池夜雨对受伤这事的态度有些轻浮,忍不住小声劝诫,“你之后还是小心点吧,伤口看着怪疼的,还有再有这种情况,最好快点回来,万一不小心死在路上了……”
池夜雨笑了:“死在路上?”
秋荷有点尴尬,怎么话说着说着就这么不吉利了呢。
但池夜雨满不在乎,轻巧道:“至少算是不错的死法。”
“不好,”秋荷很认真道,“这不太好。”
池夜雨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吧,那我会小心。”
秋荷不知道他这话是敷衍还是认真的,只轻微点了点头。
池夜雨又继续道,“你和喵喵也要留意,你大概也猜得出我们这一行的人大多对灵脉非常在意,乃至为此不择手段,冷凇说最近黑市上开始有关于灵脉消息的悬赏了,喵喵化形的事就关系到灵脉,一旦风声泄露……总之你和他平时多加小心。”
池夜雨没有将他这一行对灵脉争执到你死我活的实情全部说出,也没有说你们最好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之类的,虽然这会是保护秋荷与猫妖安全最保险的办法。他不太希望吓到秋荷,也觉得不应该限制她,她的生活应该依旧往日一般平静无澜,在他的守护之下。
但秋荷仍旧敏锐捕捉到了不安全,询问:“我和喵喵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恐怕喵喵出门时需要遮掩一下身上的妖气,冷淞之后会画好相应功能的符纸,其余的你不必担心。”
“喵喵变成人的事影响很大吗?”秋荷有些忐忑。
池夜雨想了想,说:“还好,你不必担心。”
他会处理好这些的。
“会很危险吗?”秋荷不由自主地看向池夜雨的腰腹。
池夜雨安抚道:“不会。”
“不过说起来,喵喵去哪了?”他又问道。
“他啊,他……他,他晕血,呆这里添乱,我先让他回屋里了。”秋荷随便找了个借口。
池夜雨一怔,随即嘴角提出几丝淡笑,双眼微眯:“晕血?猫妖会晕血?”
“对啊,我也没想到。”
秋荷不怎么擅长撒谎,她自己是知道的,故而说话时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直勾勾地盯着池夜雨的眼睛,以示自己毫不心虚。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也注视着她,眉眼和煦,流转的眼波像一汪春水,蓄着笑意,她与那双眼睛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看到自己倒映在清澈春水之中,心脏狂跳了起来。
在她将要支撑不住挪开视线时,池夜雨放过了她:“好吧,我知道了。”音调温和,似有无奈,更多纵容。
秋荷只记得撒谎的人眼神会躲闪,却忘了自己一向勤于回避,从不与人对视,顶多跟猫猫对视。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池夜雨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晚安。”
“嗯嗯,你也晚安。”
秋荷起身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你夜里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别不好意思,直接喊我就好。”
她仍旧对池夜雨那道没有经过专业医护人员处理的伤口充满忧虑。
“好。”池夜雨答应。
秋荷轻轻关上了主卧的门,池夜雨脑海却仍然浮现着她关切柔和的眼神。
在很多年前他就曾见过这样的眼神,在一个连雨天,在一场葬礼之后,在一柄雨伞之下。
他觉得秋荷一点也没变,还是同与过去一样,柔软悯怀,笨拙地藏着,躲闪着,毫无棱角,悄悄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秋荷回到次卧,狸花猫在床中央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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