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小镇入口处。
安居竟然第一次,面对着眼前这个丧尸游荡的城市,长舒了一口气,感到万分亲切。——丧尸至少不会一言不合就喂你毒药;更不会踩着雪板,抱着你,在空中来一个凌空旋转。
“我和朋友住在德纳公寓,你后续有没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安居转头,看向危。
狂风吹动街角的堆雪,糊在两人之间,两个人都是一身血迹硝烟,狼狈又脏。
危摇了摇头,看向了远方:“我还有别的事情,你……自己当心。”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要自己行动吗?你刚受了伤,不如……”
危打断了她的关切:“我不是异乡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安居一肚子的问题,都被这一句话堵住了,她喉咙梗了半晌,只能怔怔地看向少校:“你……你不是玩家?”
危摇了摇头。
他第一次直面地、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答案让安居格外失望。
“能不能至少借我抄一道题的答案!”
危走出几步路,就听到后面的风声中,传来安居生机勃勃的声音。
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问。”
“总共有哪几个阵营?除了我以外,军方阵营的人,还有多少?!”
安居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她手里,捏着少校的几根头发。
早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其实,安居已经可以再搓一个炭黑饵料了。而刚刚,两人一起同生共死,一起高空迫降、并肩战斗、滑雪相拥,趁危不注意,拿他的几根头发,对有心的安居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既然他亲口承认了,他和自己不一样,对待NPC,她其实完全可以再搓一个饵料,钓一条新的规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居不想这么做。
她有种奇怪的直觉,如果可以说的话,不需要她钓,她开口问了,危或许会告诉她的。
风雪之中,少校肩上金色的绶带被吹得狂舞,乱雪旋风,危也不回头,两个人就这么驻足,扯着嗓子聊。
危仍旧没有回头,只是他的脸上,却几不可查地挂上了一丝微笑。
危的声音很平静,堪称温和。
“总共有多少阵营,军方阵营有多少人,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能提供一个额外信息:阵营人数以通过教学关卡、进入正式副本的玩家总数为基础,等分。只有第一个到达阵营任务点的玩家,才能触发额外信息和小剧场。”
“剩下的人会在机场大厅,得到身份卡、金属按钮和一瓶药,药瓶上的信息会错误干扰他们,他们会以为,那是一瓶服用后就可以迷惑丧尸、避免被丧尸咬上的药。算算时间,除你之外,抽到军方阵营的人,此刻应该都已经服下了药。”
“三日内找到配方,做出血清,才能拔除药效。”
安居瞪大了眼睛,心底微微一沉。
“要当心黑夜,这个小镇上,白天与黑夜的规则,不太一样。这条答案,我附赠给你抄。”
危微微侧头,从安居的视角,只能看到他鼻背到嘴唇的一线角度锋锐,但此刻,安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危的嘴角,微微挂着一点笑。
安居深一脚浅一脚,跋涉暴雪,回到了庇护所。
时间已近黄昏。
爬上六楼,打开门锁,来不及和一脸担心迎上来的池渔交代任何事情,安居便一头栽倒床上,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昏厥一般的沉眠之中,——她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有睡过觉了。
今天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她,也有些支撑不住。
窗外。
暴风雪瞬息而至,席卷全城。
天色大暗,昏昏沉沉,风声很紧,从窗边呼啸而过。纸片一般巨大的雪花,层层叠叠地扑在窗户上,很快,就将客厅的落地窗死死遮挡。
池渔往壁炉里添了一把柴,小心翼翼把她脱干净,将一身湿透的衣裳架在火边烤,另烧了一壶温水,擦拭她冻伤和擦破的地方。
安居睡得很沉。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A市,回到了街道办里,她熟悉的办公室和熟悉的工位上。
周主任提着锦旗,健步如飞,老太太嘴上虽说这些荣誉奖项都不重要,但锦旗在手的时候,脸上的志得意满却怎么藏都藏不住。
安居想损老太太两句,刚走到老太太跟前,梦境就破了。
又回到了八岁之前的家里。
那时,家还没有被烧掉。
小小的安居举着一个拨浪鼓,在身后女人的鼓励下,摇摇摆摆,走进厨房,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正逆着光做饭,听见声音,回过头,对安居笑着张开双手。
接下来是剧烈的爆炸声。
火舌舔上天花板,一切都不一样了,安居一个人留在焦黑的家中,手里捏着的钓竿也是焦黑的颜色。
好像是学校。
深夜,读书声朗朗,是一支童谣,只是调子很怪,似乎是在朗诵,又似乎在唱。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埋,七兔子挖坑,八兔子抬,九兔子坐在地上哭,十兔子一去不回来。……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别让五兔子爬出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安居后脑勺剧烈像是被锤子撞击一般,头疼欲裂。
童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童声尖利刺耳,到最后,几乎是在高声啸鸣。
安居努力睁开眼睛,从困倦的睡意中抬起头来。
时间已经是傍晚5点多钟,这是来到末日小镇的第一个黄昏。
安居想起危赠送给她的那条答案:“要当心黑夜。在这个小镇上,白天与黑夜的规则,不太一样。”
客厅里的炉火将熄未熄,几点火星随风飘散。
窗外,落日的余晖黯淡无比,只有无尽的呜咽风声。池渔趴在安居床边的地毯上,头埋在安居的枕边,睡得正沉。
安居看向窗户。
下一刻,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安居所有的困意尽数消散,唯有肾上腺素瞬间拉满!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上,一张倒吊着的孩子的脸,正贴在玻璃上,倒着的嘴角诡异地向上拉起,像是在哭,又像是一个微笑。
唯一未封的窗户竟然大开着,玻璃已经碎裂一地。
窗边,风雪之中,苍白诡异的童脸仍在微笑,四周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四足的动物踩在墙上行走,攀爬到外墙的瓷砖和岩板上,一阵奇特的足音。
安居一脚踹醒了池渔,顺手抄起了床边的铁棍。
雪粒簌簌击打窗棂,窗帘随风飘动,不一时,便在窗边灌入了厚厚的雪毯。
池渔悠悠转醒,窗外再次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童谣声。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埋,七兔子挖坑,八兔子抬。……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别让五兔子爬出来……”
池渔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来,她脸色惨白,死死盯着大开的窗户。
这是一间末日小镇的公寓楼,哪里来的小孩?!
“啪嗒——”
安居从系统背包中抽出一支强光手电。对准窗户,推开开关,强光直射!
光束刺破昏暗的刹那,窗框处传来一声尖细又刺耳的高鸣!
池渔也跟着尖叫起来,强光开启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
安居也看清了,那是一张苍白的童尸的笑脸,贴在六楼外的窗户上,它的脸倒吊着,浮现出一个诡异至极的微笑,透过碎裂的玻璃,转动着腐败的眼珠,笑嘻嘻地看向了池渔。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埋,七兔子挖坑,八兔子抬……”
“哈哈哈哈……一起来玩儿呀!哈哈哈哈哈……”
“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别让五兔子爬出来……”
诡异的童谣,混合着孩子的笑声,七八张童稚的脸,倒吊在窗户上。池渔一身的汗毛竖起,后脊上,满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往下淌。
下一刻,不等安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