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印象牙扳指，罪同叛乱。此等大罪，你是如何知晓？”

听到长公主语气不善，侍女刚才还弯着腰，现在挺得直直的。虽然跪在地上，比站在屋檐下的柳十烟矮很多，但还是高昂头颅，俯视柳十烟，眼神里写满不屑。

“回长公主的话，她刚才当着大家的面，用伪造的象牙扳指，对我们颐气指使。奴婢看不下去，出言反驳她两句，就被她指使树雀，把奴婢拖拽到门外。”

说着说着，侍女拉起衣袖，露出双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刚才您在屋里的时候，奴婢气不过，为您打抱不平，嘴了她两句，就被树雀摁在地上暴打。她才来没几天，就能获得树雀的维护，肯定私底下没少收买人心。”

侍女放下衣袖，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朝着长公主的方向磕头。

“私印象牙扳指，笼络人心，蠢笨如奴婢，也看得出来她不怀好意。请长公主狠狠责罚她，把她赶出长公主府。这等小人，不配留在府里，不配留在长公主身边。”

这一刻，侍女觉得她自己就是话本里写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典范。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事成之后，向长公主祈求什么赏赐。

侍女的自信，柳十烟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

抬眸歪头，看到长公主黑到不能再黑的脸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默默等待长公主开口。

“严天呢？把这等满口胡言的奴婢，逐出府里。并放出话，此后，若是有人敢收留她，就是和本殿作对。”

“是，长公主。老奴这就去办。”

严天点了两个侍卫，将侍女架起来，把人往府外丢。

侍女拼命挣扎，“长公主，你要抓的应该是柳十烟，奴婢检举有功，您应该好好嘉奖奴婢。长公主，你糊涂啊……唔唔”

胆敢对长公主出言不逊，严天掏出抹布堵住侍女的嘴，让侍卫们加快脚步。

“经此一遭，其他人便知晓你的地位。此后，应当是没有人胆敢再来寻你霉头。”长公主拉住柳十烟的手，心疼的摸摸柳十烟的头。

咚——

四更天的铜锣声响起。

柳十烟打个哈欠，揉揉困倦的双眼，“长公主，折腾到现在，您肯定很累。天亮还要进宫，赶紧回去睡一会儿，注意保重身体。”

“你也是。”

这一觉，柳十烟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趴在窗台上往房门口瞧，没看到拾不杀的身影，还觉得有些失落。

不用去大理寺，柳十烟便懒洋洋地起身，慢悠悠洗漱，换上轻便舒适的衣服，舀一瓢新鲜的井水，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

凌鹤被长公主指派，调查贺知淑被人下毒一事，今日没有跟着长公主一起进宫，留下和柳十烟一起用早膳。

“五小姐的毒是什么，来自哪里？知道这些细节，我就可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凌鹤舀一勺鲜汤，盛到柳十烟的汤碗里。

柳十烟把汤碗伸过去，接住，“安年毒。”

“安年毒！”凌鹤夹菜的筷子一顿，被夹起来的豆丝“吧嗒”掉在桌子上，“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毒是贺家人这些年给五小姐下过的。”

柳十烟点头，把汤碗放到自己面前，用汤匙舀着喝，“你没记错。可是，长公主府的人都是精挑万选，暖雨院的人都是待在府里多年的老人，怎么会被贺家人收买？”

凌鹤重新夹豆丝，放到嘴里细细嚼着，“不全是，有两个人是顶替进来的。搞不好，内奸就是这两个中的一个。”

“谁？”柳十烟兴致勃勃询问。

“你也见过，一个在昨晚被赶出府，另一个和她关系很好，叫页眉。”凌鹤三下五除二吃完早膳，“我去页眉的房间查一查，你慢慢吃。”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如果真是她，说不定会找安年毒，万一你因为不认识错失，可就糟糕了。”

凌鹤觉得柳十烟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柳十烟的吃饭速度太慢，大家闺秀都没她讲究。

看了一会儿，凌鹤实在忍不了，“你就不能吃快一点吗？细嚼慢咽的，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再不去，万一她销毁证据怎么办？”

送到嘴边的勺子，一顿，柳十烟张张嘴，最终选择把勺子放回碗里，“才过去不到一刻钟，是你吃太快而已。算了，我也吃饱了，走吧。”

搜查房间的时候，没有找其他人，全程都只有她们两个。

长公主地位高，有钱有权，府里的侍女们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上等，住处是两人一间，页眉床榻对面的床榻已经空掉，显然是昨晚被赶出府的那人。

柳十烟仔细翻看页眉的衣物和用品，在枕下发现半瓶未用完的安年毒，“凌鹤姐姐，你看。”

凌鹤接过瓶子，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杀意，“找死。”

从小就跟着长公主，在凌家姐妹心目中，长公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胆敢背叛她的人都该被凌迟处死。

凌鹤夺门而出，就近拉住一个侍女，“去把页眉给我找过来，立刻马上，快去！”

被点名的侍女被凌鹤发狠的眼神吓到，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把正在负责打扫院子的页眉带了回来。

“我的事情还没做完，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咦？凌鹤姐姐，柳姑娘，你们在我的房间做什么？”

页眉进屋，和柳十烟、凌鹤分别打招呼，礼数周全，十分乖巧听话。

凌鹤看到这样的页眉，觉得讽刺可笑，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瓶子，“这是什么？敢对五小姐下毒，你该当何罪？”

页眉的脸色被吓得苍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凌鹤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个瓶子是什么，我不认识啊。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五小姐下毒。凌鹤姐姐，你不能诬陷无辜之人啊。”

凌鹤一脚踹开页眉，“这里面装着的是五小姐体内的毒，是从你的床榻底下搜出来的，你和我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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