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也好,为了伸张正义也罢,总归柳十烟的目的达成,在四个大汉的齐心协力之下,贺家紧闭一上午的铁门终于被缓缓推开,尘土飞扬中,柳十烟伸手请贺知淑先入内。
贺知淑深吸一口气,一边自我催眠“我可以”,一边迈步踏入贺家。
柳十烟拿出荷包,里面装着长公主送的银子,取出四百两分别赠予帮忙的热心肠大汉们。
“五小姐一个弱女子,娘早亡,爹不疼,继母不爱,我们看着也心疼。开个门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好心意拿钱。”
“就是就是,我家女儿和五小姐年岁相仿,要是我家女儿被如此欺负,我第一个不答应,将心比心,这钱我们不能要。”
“可是,那是一百两啊……”
柳十烟把银子塞到四人的怀里,“做人要讲诚信。允诺的报酬,该给就要给。你们不顾贺元澎户部尚书的地位,毅然决然帮助我家小姐。就冲这份勇气,这钱也该你们拿。”
大汉们面面相觑,最终点了点头,收下银子。
最先拒绝收钱的大汉,拍拍胸脯,“今日能把五小姐关在门外暴晒,明日就能对五小姐不利。我每天都会经过这条街,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不收钱,纯粹就是看不惯这种坏爹。”
柳十烟认出这个大汉,是第一个主动出面帮忙的,心中一暖,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大汉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我姓苗,叫苗壮。”
此人挠头害羞的模样,让柳十烟想到豆腐摊老板娘,这二人眉眼之间有三分相似。
“冒昧问一句,你和贫民坊口卖豆腐的老板娘,是何关系?”
苗壮嘿嘿一笑,回答道:“那是我娘,你认识她?”
“去过几次,她人很好。我们今日还有事情要办,改日有空再聊。”
“你们忙,你们忙。”
这一顿插曲,贺知淑没有过多注意,她的全部精力,自打进门,就放在邵妍留下的院子。因此,早早冲到后院,生怕晚一步,院子就化为废墟。
所幸,她回来的还算及时,负责拆院子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都给本小姐住手,谁敢乱动一下,本小姐叫他今日有来无回!”贺知淑知道,如果她不逼自己站出来,这院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放眼望去,拆院子的队伍里,全是熟面孔。
“娘亲在世之时,没有亏待你们每一个人。那个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跪在娘亲的面前,对天发誓要誓死效忠她。十年过去,你们就是这么效忠她的!”
如果拆院子的是其他人,贺知淑尚且没有如此心痛。可是,偏偏来的全是受恩过娘亲的旧人。娘亲泉下有知,该有多心寒。
“五小姐,妍夫人已经去世十年,现在的贺家,当家做主的是月夫人。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住口!你娘当年重病缠身,无钱救命,是娘亲掏出自己的积蓄,救她一命。此后,多次给你机会提高工钱的机会。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那人低下头,不敢直视贺知淑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愧色:“五小姐,小的也是迫于无奈,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啊。还请五小姐体谅小的们的难处,不要为难小的们。”
说着,他们纷纷拿起手里的工具,准备拆院子。
贺知淑站在最前面,和他们怒目对视,“想拆院子可以,从本小姐的尸体上踏过去!”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们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五小姐,您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刚从昏迷中苏醒,根本不是小的们的对手。小的们都是糙汉子,下手没个轻重,万一让您磕到碰到,小的们罪过就大了。”
贺知淑不为所动,像一堵墙横在他们和院子之间,寸步不让。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小的们得罪您。你们两个,把五小姐抬走。切记,不要伤到五小姐。”两人犹豫片刻,终究不敢动手。
“好咧。”
正如那人所言,贺知淑身娇体弱,无力反抗。
叮——
一根细长树枝割破对贺知淑动手的二人的手腕,直直钉进坚硬的青砖墙上。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场众人皆惊愕失色。
“五小姐尊贵之躯,也是尔等宵小之徒能触碰的?”
柳十烟一来,就瞧见贺知淑被欺负,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折断一根树枝,甩出去。一枝双猪。
见到柳十烟,贺知淑立刻挣脱那两人,跑到柳十烟身后,双手交叠搭在柳十烟的右肩上,哭诉委屈。
柳十烟这个人,最是护短。
使出内力,把十步开外的树枝硬生生吸回到手里,指着面前这帮没良心的,威胁道:“我来自江湖武林,不受道德礼教和律法的约束,杀人更是不眨眼。不想死的,就给我滚蛋!要是再让我碰见第二次,这根树枝刺穿的就是你们的喉咙。”
众人面面相觑,看一眼青砖墙上黑漆漆的洞,心中胆寒,纷纷放下工具。
“五小姐,拆院子的命令是月夫人下的。就算我们不来,来的也会有别人。除非解决源头,否则您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我们走。”
亲眼看着拆院子的众人离开,贺知淑叼着一口气才算放下。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晕倒在柳十烟的怀里。
柳十烟忙扶住她,眉间紧蹙。
“树雀,我让你跟着淑儿,你怎么不拦着点她,叫她如此逞强。”
树雀心怀歉意,“姑娘,抱歉。是五小姐不让奴婢插手,奴婢劝过,五小姐没听进去。她想亲手护住这院子。”
柳十烟轻叹,目光柔和几分,“抱歉,我不是故意责怪你。淑儿的身体还不稳定,今日这事再来两次,她会因为吃不消再次陷入昏迷。你跟着她,一定要看住她。再昏迷的话,我不能保证让她再次醒来。”
“奴婢记住了。”
说给树雀的话,柳十烟在贺知淑醒来的时候,原封不动说给贺知淑听。
“如果你死了,你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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