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赶紧伸手扶住我,把我按回座位上,声音里带着点无奈:“你先坐下,别乱动。”
我趴在冰凉的矮桌上,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胀得嗡嗡响。使劲敲了敲太阳穴,抬头看见周月正站在桌边满脸的无助。
我指着桌上没动几筷子的寿司,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也来这儿了?这么巧!”夹起一个鳗鱼寿司往他面前递,米饭粒掉了一路,“我这还有好多呢,一起吃啊,别客气!”
周月深吸了口气,喉结滚了滚,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是少爷让我来找您的。”
“少爷?”我“嗤”地笑出声,抓起桌上的清酒瓶就要给他倒酒,酒液洒了大半在桌面上,“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小姐的!搞阶级分化啊?”我把半满的酒杯往他面前一推,杯底在桌上磕出轻响,“我说周月,不是我教育你,你好歹是个大律师,打赢过那么多官司,怎么在陆家跟个司机似的随叫随到?你就不能有点骨气?”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接酒杯,也没说话。
我却越说越起劲,拍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自己都觉得疼:“不值当!真的不值当!来,喝酒!”我举起自己的杯子,跟他那杯空的“砰”地碰了一下,酒液溅到脸上也没察觉,“咱们得好好喝一杯,其实在陆家,我是最理解你的人,你是不是也理解我?”话还没说完,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捂住嘴,脑袋埋在臂弯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周月在旁边慌了神,又是递纸巾又是拍我后背,手忙脚乱的,领带都歪了。
“袁小姐,是少爷给我打电话拜托我找到你,他现在在公司加班。”
我斜楞着眼睛有点惊讶道:“他怎么没和他老情人在什么月锦约会?月锦,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难听,像是妓院!你说像不像?”
周月无辜的看着我,
“你说像不像!我呸!”我含混地嘟囔着,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彻底栽在桌子上,只记得鼻尖萦绕着清酒的辛辣,还有周月身上那股淡淡的、像肥皂一样干净的味道。
额头的凉毛巾滑下来时,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我瞬间眯起了眼。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咖啡香,混着打印机墨水的味道,这是哪里啊?我挠着头,
撑起身子时,后腰传来一阵酸痛,昨天醉酒的记忆有点短片了,扎得脑袋嗡嗡作响。对面的真皮沙发上,陆禹城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字,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挽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青色的血管。
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投下几道明暗交错的纹路。
“醒了?”他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声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桌上有蜂蜜水,自己倒。”
我这才发现办公桌角放着个玻璃杯,里面的蜂蜜水还冒着热气。踉跄着走过去时,脚边踢到个保温桶,盖子没盖紧,滚出个白煮蛋来。
弯腰去捡的瞬间,瞥见他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是早上七点半。
“这是哪儿?”我的声音沙哑着,“你怎么在这儿?这是你的办公室?”
陆禹城终于停下手,抬头时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却冲我笑了笑:“周月把你送回来时,你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公寓。”他伸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指尖碰到我发烫的耳垂时顿了顿,“头疼不疼?我让张阿姨煮了醒酒汤。”
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我赶忙掩饰似的手剥了一个鸡蛋,一口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陆禹城正在核对文件的手顿了顿,拿起红笔在另一份报告上签字,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阿倾回来了,昨天本来想宴请她接风洗尘,可是我的工作太多走不开,我就没有去。”
我麻木又费力的咀嚼着鸡蛋,好像有点听不明白他的话。
他把签好的文件推到一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咖啡的苦味更浓了些,“何况只是家餐厅,什么时候去都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昨天喝了多少?周月说你抱着酒瓶跟他喊要打倒资本家。”
我脸上火辣辣烧起来,昨晚那些胡话突然涌进脑子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想辩解,谁知道干涩的蛋黄竟然噎着我的喉咙,我张大嘴说不出半个字,陆禹城赶忙给我拍背还不忘递上蜂蜜水,我费劲吞咽那口差点噎死我的鸡蛋,震惊的看着他“你没去?昨天你没去接霍倾?”
他撇撇嘴道:“为什么要我去?她亲弟弟可以去接的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这四个字让我眼睛瞪大犹如灯泡。
霍御那恶毒的话给我带来的痛苦就因为陆禹城这四个字一扫而空,一种失而复得欣喜若狂的心情漫过四肢百骸。
“对了,你昨天吐了周月一身。”
我颓败的垂着头,有点不好意思,故作可怜的望向陆禹城。
陆禹城笑着揉着我的头发道:“晚上我想请阿倾阿御他们吃饭,你也过来好不好?”
我不好拒绝的点点头。
早上的晨会结束时,我下意识地扫了一圈会议室,依旧没看到霍御的身影。这家伙该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气到赖床旷工吧?想到这儿,我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心底那点隐秘的得意像冒泡的汽水般滋滋往外冒。正暗自爽着,一道如寒冬冰棱的目光“嗖”地射了过来。
我赶紧抿住嘴,飞快敛起脸上的窃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kelly,明知故问道:“霍董今天没来上班吗?”
Kelly握着会议记录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平淡得像在念校规:“学校共有六位董事,霍生分管的产业遍及多个城市,他偶尔来几次。”
我连忙点头,挤出甜得能掐出蜜的笑容:“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可Kelly眼里的冰渣子半点没化,反倒像结了层薄冰,看得我后背直发凉。
散会后我特意在走廊转了两圈,还是没见到陆立修。
这一来,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了。我窝在办公室的转椅里,盯着桌面上一排贴满标签的试剂瓶发呆,瓶身上的刻度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突然,轻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均匀得像秒针在跳动。
我猛地回神冲着门口喊:“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身形挺拔得像株水杉,熨帖的袖口刚好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起身时带起椅轮摩擦地面的轻响,目光里藏不住好奇。他侧身带上门,动作轻柔得没发出半点声响,然后才转过身来,声音像浸过温水:“你好,我是教国文的陈序严。听说预定的维生素到了,我正好路过,想着顺便帮取一下。”
“陈序严?”这三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我心里,惊得我失礼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呢喃出声。我赶紧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他:四十出头的年纪,额前的碎发规规矩矩地垂着,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起来时像含着层雾。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学生私下排的帅哥排行榜第一名?我暗暗咂着舌,现在女学生的审美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正胡思乱想时,陈序严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开浅浅的涟漪:“你就是新来的袁老师吧?沈佳宇昨天还跟我提起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特别低沉好听。
我有点不好意思难为情,沈佳宇是我的头号迷妹,那丫头的彩虹屁我可是领教过的。正想解释两句,却见他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我桌角那本摊开的《昆虫记》上,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你也喜欢法布尔?我上周刚在课堂上跟学生讲《蝉》那篇,有个男生非要跟我争论蝉的幼虫到底要在地下待四年还是五年,最后吵到去实验室翻了三本书才罢休。”
他说话时嘴角始终噙着浅笑,讲到学生的趣事时,眼里会闪过细碎的光,像是把星星揉碎了撒在里面。
我忽然发现,他的普通里藏着某种不普通的奇妙魔力。本来想说“那不是我的书。”结果这句话鬼使神差的吞咽了下去。
“那...那我帮你找找维生素。”我转身准备去翻柜子时,结果啪嗒把铅笔弄掉了,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我刚才碰掉的铅笔,还细心地把笔帽套好,轻轻放在桌沿。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动作慢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这一刻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学生们会把他排在榜首了。他就像杯温水,初尝时平淡无奇,可慢慢品下去,才发现那股暖意会顺着喉咙一直淌到心里,熨帖得让人舒服。
我把维生素递给他,他冲我莞尔一笑,这笑容好像是什么奖赏让我心头乱撞。
直到他走远,我心脏还跳个不停,他的细心,温柔,真的很动人。
此刻,我赶忙掏出手机,把此刻的心情告诉了黑乌木。
黑乌木:我真的很无语,你久经沙场怎么还像个新兵蛋子?
我发了一个气恼的表情后道:“你不明白,有的人真的很魅力。”
黑乌木:我就说你很土。
我:你除了说我土还会说什么?
黑乌木:你很俗。
我死死咬住下唇,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在酝酿情绪。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砰砰”叩响,这次的声响格外粗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还没来得及应声说“请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撞开虚掩的门闯了进来。我惊愕地抬起头,视线撞进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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