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姚淮杉不容抗拒地将舒蔻领到书店门口时,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原来他之前给她的那些温柔体贴的错觉都不过是藏在糖衣炮弹下的假象。
他的真实原型分明是一匹活生生的披着羊皮的狼。
枉她还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能在游乐园里玩到一块儿去。
险些掉入他颇具迷惑性的陷阱。
看穿他的真面目后,舒蔻双手抱臂,一脸不高兴地望着书店的招牌,宁死也不肯进去。
姚淮杉一句话击溃她的倔强:“出来前我和舒教授说了我们是来买辅导资料的,到时候空着手回去,你说你父亲是会怪我没履行承诺,还是怪你贪玩?”
刚才在游乐园里积攒的喜悦欢愉被他轻而易举地清空。
一秒扫兴。
提到舒寅生,舒蔻顿时抿了抿唇。
她知道姚淮杉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给她提醒。
依照舒寅生素来胳膊肘朝外拐的性格,真的极有可能如他所说,回去以后难以交差的只有她一个人。
姚淮杉太清楚她的弱点,一下就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软肋,刺痛了她幼小的心灵。
虽然她总是板着脸装作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她生得明艳娇俏,眉眼生动,带着十足的灵气,所有情绪都能从她那双波光潋滟的明眸中流露出来。
姚淮杉见到她眼中的光亮骤然熄灭,灰败失色的面容上徒留一片惨淡的黯然,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愧疚,后悔刚才这样对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跟成心欺负她似的。
不等他再做他想,舒蔻已经迈着坚定的步伐踏进了书店的那道图书防盗安全门。
姚淮杉眉头微蹙,跟了上去。
书店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收银台结账时响起的“滴”声。
舒蔻径直走到教辅区,不假思索地依次从货架上抽出《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王后雄系列》、《中考必刷题》……
她抽卡似的接连不断地抽,抽了五本还不停手。
直到厚厚一沓书压到她的手臂抱不动,抬起左腿垫了一下,抱进怀里。
整个过程她始终面不改色,看起来像是赌气行为,全然不管买回去上半年的这几个月做不做得完。
姚淮杉拧紧的眉也一直没有舒展,却没有出言制止,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她手中沉甸甸的辅导资料接过来,拿到收银台,用手机调出二维码付款。
出了书店后,这摞笨重的辅导资料也是他举重若轻地替她提着。
和刚才在官方旗舰店里买的鞋一起。
舒蔻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
姚淮杉在路边的奶茶店前停下,垂眸问她:“想喝什么?”
舒蔻怔了怔,没想到他双手都拎满物品了还给她买东西。
她其实不缺物质上的补偿,物欲也不高,平时根本不屑于跟学校的同学攀比。
今天坑了他不少钱了,她心里本就过意不去,眼下也不想太失分寸和礼数。
况且由于心情低落,她早已意兴阑珊,失去了在游乐园里闹腾的元气和活力,反倒染上了微微的死感,连眼皮都懒得抬。
姚淮杉不再征询她的意见,给她买了杯相对健康的果饮,让服务员替他插好吸管后径直递到了舒蔻手中。
他买都买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接下,将吸管塞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啜饮,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情绪。
两人继续沿街往前走。
今天是大年初四,街上大多数商家已然开门营业,节日气氛不减,许多店铺门口的音响里都放着欢乐鼓噪到震耳欲聋的民俗音乐。
舒蔻的耳膜被刺激到发痛,连忙伸手堵住。
而姚淮杉不知是不是因为两手都被大包小包占满,腾不出手来捂耳朵,经过大喇叭时竟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
人群熙攘,摩肩接踵。
舒蔻紧张地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陌生人阻隔,和他走散。
她自然认得回家的路,可她出门匆忙,手机落在了餐桌旁,中午被气出来后一直没回去拿过,压根没带自己的手机。
出来时是姚淮杉打的网约车,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离家二十公里,她可不想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再徒步走这么远。
她也就是不想主动挽住姚淮杉的胳膊,不然不必这么麻烦。
想到这里,她不由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姚淮杉,望着他侧脸流畅坚毅的线条,不自觉地被他高挺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吸引。
如果只是单纯欣赏他的颜值,他真的是高质量的顶级帅哥,光是瞟一眼都养眼的那种。
可惜他是舒寅生派来的监工。
走着走着,姚淮杉忽然开口和她交起心来:“舒蔻,你父亲说的话我没有当真。舒教授的教学水平毋庸置疑,但教育方式我不太认可,你不用担心我会那样对你,我有自己的原则。”
舒蔻心下一跳,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束光,眼里同样燃起希望的火苗。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学习这件事关乎你的整段人生,不该是为了应付家长才学,也不该是为了获得谁的认可,只能是为了你自己长远的发展。我能看出来你很聪明,不要傻乎乎的拿自己的前程赌气,否则日后一定会后悔。”
这是舒蔻第一次被人认可。
在此之前她的老师和父母都没尝试过挖掘她的潜能。
舒蔻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委屈,因为说了也没用。
现在,她的苦楚好像可以向姚淮杉倾诉了。
姚淮杉偏过头,漆黑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斟酌片刻还是作罢,欲言又止。
万一她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他转头就告诉了舒寅生怎么办?
她又不是没有被人这样毫不留情地背刺过。
当时她甚至苦苦央求对方不要外传,最后对方还是弄得人尽皆知。
她因此遭到了漫长又无情的嘲笑,影响深远。
那种屈辱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如今的戒备和长满的心眼不是白来的,每一次小心提防的背后都暗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昭示着她过去遭受的伤害。
她最终什么也没对姚淮杉说。
姚淮杉倒不介意,甚至对她万分理解:“没关系,信任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我们能相处得很愉快。”
舒蔻对他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存疑,不过看他时的眼神已经和看其他人时不一样了。
姚淮杉将舒蔻送回爷爷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春晚的重播。
电视机开着,但谁的注意力都不在节目上,而是兴致勃勃地从琐碎家常谈到国际形势,聊得热火朝天,没人在专程等他们。
舒寅生和孙悦婷见到姚淮杉拎着大包小包带着舒蔻进门,停止和亲戚说笑,先后起身迎上前。
“淮杉,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不麻烦,应该的。”
孙悦婷看见女儿脚上换了新鞋,不满地看了舒蔻一眼,埋怨道:“你怎么能乱花哥哥的钱?”
舒蔻有口难言。
姚淮杉连忙替她解释:“阿姨,是我自愿的,不关舒蔻的事。”
孙悦婷难为情地客套起来:“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真是让你破费了。家里鞋柜里还有好几双她的鞋,买回来一次没穿呢,她就是一点儿也不讲究,压根懒得换。”
又在外人面前被揭短了。
舒蔲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姚淮杉拍了拍暂且放在玄关柜子上的辅导资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舒蔻对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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