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确不大,还摆了两张床榻,叫人有些无数落脚。好在收拾的很干净,谢瑜看了两眼,勉为其难地点了个头,算是认可了。
苏筱钰记得从前听人说过,此人洁癖之恶,已经到了连书房与卧房都只能由自己亲自打扫的地步,只因无法接受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实在是令人瞠目。
但她一进门也停下了,静了片刻,硬是搬了张屏风进来,一撒手,砸在两张床榻之间。
谢瑜觉得很好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阻止她。与探路归来的钟复在门外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便反手关上了房门,就看见一双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回是真没忍住笑出来了:
“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噢!没什么。”苏筱钰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左顾右盼半晌。
竖屏风也好,还是此刻的欲言又止也好,倒并非是她扭捏,实在是她多年来睡相较为不雅,还有个怪癖,那就是偶尔喜好梦中说话。
她觉得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提。
“没什么不去休息,在这里探头探脑的。”
“就是有件事想说,晚上你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务必千万当没听到啊。”
她思虑再三,终于艰难开口。
“什么?”谢瑜愣了一下。
“就是我睡着了以后,可能会管不嘴,不知道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谢瑜随即露出个促狭的笑意:“想不到苏大人竟还有梦呓之症。无妨,总不至于在梦中骂我吧。”
这可不一定,睡死过去谁知道。苏筱钰干巴巴应了两声,见谢瑜转过屏风,也收回视线,静了静心就和衣而卧躺下了。
明月银辉透过那扇狭小的方窗洒进室内,闪得人眼前阵阵散着光晕。
她背对着屏风枕着手臂,连日奔波之下疲乏早已压抑不住,才不多会儿便模模糊糊地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着实不太安稳,梦中光怪陆离,一会儿是谢瑜的脸映着烛光,一会儿是辛然在哭着写信,大火席卷又在顷刻间吞噬一切。
她脚下如生了根,迈不动走不得,被阵阵热风推搡着裹挟在混沌的浪中。
推搡着?谁在推我?
苏筱钰拉开眼皮,才发觉有谁在轻拍自己的肩头。
黑暗之中,一双精致漂亮的眉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见她醒了,伸出一指在她唇上隔空点住:
“嘘。先别说话。”
“你干什么?”她先是悚然,一个打挺翻身而起不由睁大了眼:“大半夜的不睡觉,吓死谁啊要。”
谢瑜的脸在暗夜之中朦胧不清,但那双眼却依旧叫人挪不开神。但苏筱钰梦中才见过他,难免心虚,下意识压着嗓子厉声质问。
怎知谢瑜转头看向门外:“你听。不觉得太安静了么。”
“这么晚早都睡了吧,当然安静了。”
“不。是有些不该安静的地方太安静了。”谢瑜沉声说着:“该安静的地方,倒是吵闹得很。”
苏筱钰闻言屏息凝神,夜风吹入窗中,将白日里残留的最后一点热意拂去,丝丝缕缕凉意蔓上。
客栈中寂静如一潭死水,唯一墙之隔的院内隐有马嘶。
“你是说外面那些声音,或许是夜半赶路的商旅呢?”
“行商夜里赶路?生怕遇不见盗匪么。”谢瑜讥道。
这此处属两州郡界首,从早些年起便匪盗猖獗,直到进来派兵镇守,这才安定许多。但劫持过路商旅等事故仍旧时有发生,而再往前便是山路了。
常理而言,的确没有夜间向前赶路的必要。
那是在做什么?
苏筱钰心生疑窦,翻身起来悄悄靠近那扇旧窗向下探望。又忍不住想,谢瑜倒是耳朵灵敏,这都能察觉。
院中隐约可见火光闪烁,与一线刺目的寒芒。
她浑身一震,下意识看向谢瑜:
“那些人都带着刀。其实硬要说的话,傍晚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那个老板的口音,我听起来很熟悉,但是又很奇怪。”
“何处奇怪?”
“有点像是凉州话又不像,就好像是......”
“也许是在刻意遮掩模仿官话,但并不熟练。”
可还没待苏筱钰回答,只听得细微的吱呀声响,随后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即便主人刻意放缓,仍旧叫人无法忽略。
有人来了。那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已经踩上了楼梯。
谢瑜神色突变,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猛地扯过来打开房门:“先走。”
二层走廊两端各有一处楼梯,两人才出房门,东侧一人就已呵道:“拦下他们!”
苏筱钰浑身一震,她不敢回头,只觉抓着自己那只手握得更紧了,匀称修长的手指带来令人安心的力道。她心头倏忽一跳,犹豫片刻,反手握了回去。
掠过隔壁房间时,苏筱钰瞥见半掩着的房门中空无一人,唯有一点烛火跳动,顺时了然。
倘若猜的不错,怕是这整座客栈都是为他们两人设下的陷阱。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刹那,背后乍然响起锐利的尖啸,一支羽箭划破寂静直冲而来!
谢瑜左手用力将身边的人拉到身后,手中折扇一转行云流水,扇骨的润玉在重重火光照映下折射出闪烁的光。
只见一点迸溅而出的微弱火光,那支箭竟生生被他用折扇断开,深扎入木质的墙上。
苏筱钰压下慌乱,忙看向谢瑜:
“怎么样,你没事吧?!”
却见他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走廊那头的数人冷声道:“小意思。只是......如此明月夜中,诸位定要如此大动干戈么。”
“杀人不挑日子。”
为首之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没有一根毛发,无论是下巴还是头顶。腰挎一柄鬼头刀,刀光森寒,远望仍觉杀气隐隐弥散,叫人见之心惊。
“可我挑。月圆之夜里实在叫人不愿多想些不愉快的事情,更不是很想死,所以抱歉了。”
“这可不是你能选的。”
“你们......胆敢加害朝廷命宫,若是叫人发现,不要命了吗。”苏筱钰不由震惊。
“哈哈哈哈哈,朝廷,你跟我讲朝廷?老子怕他的?”对方脸上的笑容的确狂妄。毕竟两个文官,在这群刀剑舔血的恶徒面前,能掀得起来什么风浪呢。
那人一瞪眼,苏筱钰还是有些畏惧,几乎是下意识地向谢瑜身侧站了站,就听身边的人一生轻笑:
“害怕还贫嘴。”
“现在怎么办?你那个护卫呢,他怎么不见了。”苏筱钰见他竟还有心情与那几人攀谈,扯了扯他的手悄声问。
“我让他离开的。不急。等就是了。”
“等?”
“这群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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