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呼吸交错
【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
楚扶暄的酒量向来不错。
美国有不少大学酒馆,已然成为社交体系的环节,风格像是日常打发时间,大家时不时约着去碰一杯。
因为消费便宜,顾客都是校内的教授和学生,环境相对单纯,有时候讨论作业也会选在这里。
楚扶暄念书的时候,经常跟着乐队去驻唱,店里也会请他们多坐坐,他绝对不算是一沾就倒的桌边菜鸟。
但楚扶暄没有考虑到,那边定量往往自由,所以他可以及时打住,从来没有逞强过。
而且工作后他很少有娱乐消遣,虽然性情跳脱,但底色里更多的是上进,脱离了校园时期的**塔,长年累月在为工作奔忙。
偶尔没推掉朋友的派对,楚扶暄也不可能豪饮,一年下来都不见得能喝上两次酒,耐受和适应性当然降低了许多。
他今天有点着急了,在前司的时候他很少应酬,跳槽一过来就遇上满桌的老油条,开场喝得太快,后续自知在硬撑。
但氛围之下,他不觉得哪里异常,也就没有当回事,当他再缓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靠在墙上没法走。
瞧着身边的高大男人,他的思绪和语句断断续续。
“你有没有祁应竹的号码?我的手机弄丢了,没办法给他打电话,他找不到我怎么办?”
就是这人不久前拿走了他的手机,楚扶暄却转头就没了意识,语气柔软地请求着帮助。
祁应竹接话:“你消失三天以上他会找人事,走考勤流程扣你血汗钱。”
然而,楚扶暄并没赞同,斩钉截铁地否认:“不。”
晕眩的画面让他没有安全感,危机四伏之际,楚扶暄仿佛身负重任,故意说话很轻,让祁应竹凑近了来听。
“不是这样的,他不来的话,就要这样丧偶了,二十八岁的鳏夫,你能意会我的意思么?”他神色凝重。
祁应竹:?
他实话实说:“没有意会到。”
楚扶暄发现地板转个不停,一直谨慎地贴着墙壁,用一种严肃的表情继续朝祁应竹胡言乱语。
“我再不去看病会摔死的,他一辈子还那么长,都要活在结婚三个月就克死对象的阴影里。”
祁应竹:“……”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最开始打算让大堂经理接手这些,但看着楚扶暄现在有多糊涂,沉默地
打消了念头。
楚扶暄处在一个自认危险的环境里,整个人的线条绷到了极点。
认为眼前的男人很眼熟,他才愿意说话,只是大脑处理不了信息,样貌和身份迟迟对不上号,所以态度还是微微地应激了。
换成全然陌生的酒店人员,楚扶暄肯定愈发不肯配合,指不定要僵持到清醒了才能消停。
那喊相熟的朋友来搭把手呢?祁应竹猛然发觉问题,楚扶暄在外漂泊那么久,本地大概没有亲近好友。
唯一一个交集较多的人选,可能就是自己,怪不得楚扶暄脱口而出就是他的名字,毕竟没有其他人能够托付。
祁应竹顿了下,说:“你答应我待会儿不能闹,我带你走,怎么样?”
楚扶暄蛮有自我保护意识,估计是害怕被拐掉:“不好,我只跟你的顶头领导走!”
讲得自己和领导很熟一样,实则红酒白酒灌下去,站在面前都没法对号入座。
祁应竹很无语,认领:“我就是,你能不能仔细看看?觉得地在转就别盯着,怎么了,你和这些瓷砖更熟?”
说完,楚扶暄睁圆了眼睛,茫然地直直望着他,表情有些愣住。
就在祁应竹被瞧得移开眼,琢磨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差的时候,被反感地推了一下,可惜力道又软又绵,自己纹丝不动。
“你不是啊,难道我认不出谁和我领的证么?”楚扶暄嘴硬道。
祁应竹拿出两人的合照留影,红底白衬衫,彼此半点没有走样,继而又找到结婚文件的存档。
证据确凿,楚扶暄变脸极快,朝他敬了个礼以示欢迎和尊重:“对不起。”
并没感到被尊重的祁应竹已经服了,暂且不与他计较,再于拐角处扫视四周,确认不会与同事半途撞见。
让楚扶暄停止迎接仪式,祁应竹想去搀扶又感觉别扭,稍有抬手又暗自收住。
他说:“还记得我车在哪儿么?”
楚扶暄点了点脑袋,大概是点完晕得更厉害了,两只手都可怜地撑着墙壁。
随即,祁应竹就看到他侧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死角出发。
祁应竹:“……”
就不该对他有任**任,祁应竹赶紧把人抓回来,一路往车库带。
他的动作非常有礼,单单是搭着楚扶暄的胳膊,碍着束手束脚,他们行动得非常困难。
期间有好几回,楚扶暄摇摇晃晃差点往后跌倒,祁应竹不由地
扶住他的背脊,碰到肩胛骨又飞快挪开。
门童问他要不要两个人搀着,祁应竹疏离地打算推拒,而楚扶暄警觉地支棱起来。
他步伐不稳,神秘兮兮地说:“嗨,你知道他的本事吗?”
门童笑着应付道:“祁先生啊,你们的老板,肯定能力很强。”
楚扶暄忽然兴奋地揭晓“喔,你还没听说吧?他闹钟前就能起床,起床会叠被子,他的被窝——!”
接下来的话没能讲出口,楚扶暄被带上大衣兜帽,脸被故意地闷在帽子里,透开了半条缝隙,大家只能模糊听到他叽里咕噜地嘟囔。
门童的表情丰富多彩,一头雾水之际还有些诧异,毕竟谁见识过祁应竹关上家门是什么状况啊?!
紧接着,祁应竹侧过头,不动声色地与他关照:“抱歉,这人喝多了,在和大家说胡话。”
“明白,明白。”门童连忙说,他有过正规的酒店培训,了解顾客的隐私不能往外透露,何况楚扶暄一看就状态失常。
他再看楚扶暄被放开,一张脸浮着淡粉,不知是心情郁闷,还是因为被闷了半分钟。
楚扶暄非常生气,感觉这里没有公道。
“为什么冤枉我?被子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就说每天折不折成豆腐块?!”
祁应竹冷飕飕地说:“很可惜我手边没有,有的话先撕成条,方便你找回脑子之后吊在我办公室门口。”
楚扶暄出门吹到凉风,因为没有扣上外套拉链,轻轻地打了个颤,但感觉身体没那么沉重了。
他认为自己可以飞起来,祁应竹就要活受罪,接下来阻止了**梯两次,禁止了倒着走三次,全程提醒对方不可以挂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终于挪到车边,楚扶暄被裹了裹,不由分说地塞到后座,为让人系好安全带,祁应竹又是一番费劲。
楚扶暄嫌热,在车里脱掉了外套,祁应竹怕他感冒,空调风力一个劲地往后座吹,以至于楚扶暄频频看向外面,怀疑窗户没有关紧。
“我想喝酸奶,或者是冰淇淋。”楚扶暄趴在窗边,用脸贴了贴冰凉的玻璃。
祁应竹说:“你在跟我点菜?都没有,车载冰箱里放了矿泉水你自己拿。”
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酒味,不是很刺鼻,有一种醇厚的香气。
楚扶暄退让:“麻辣烫也可以,我看到有摊了,你停下,你停一下。”
发现他在挣扎
,祁应竹怕他松开安全带,不得不暂时靠在街边。
本来楚扶暄的体检报告上就有胃炎,红酒白酒灌进去,估计已经够呛,要是再吃油腻的东西,祁应竹怀疑他会反胃。
“看**嘛?
他难以置信,似乎吃了大亏:“因为我不收你钱,你就一直看?
祁应竹很懊恼自己一时心软,居然随身带了这么一个麻烦。
平时楚扶暄没有攻击性,出现的时候总是在笑,其实太精致的模样容易失真,可在他身上不会这样,明澈的眼睛能让周围心生亲近。
即便在祁应竹面前露过几次尖牙,说到底还是矜持和生涩更多。
两人偶尔对视,楚扶暄总会先一步移开眼,如果在电梯里撞上,也是主动往外撤的那一个。
他看上去脾气是那样好,没有锋利棱角或软肋,像温水一般能融入任何想去的地方。
然而此刻不需要再逢场作戏,或者说顾不上考虑职场里的弯弯绕绕,楚扶暄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他被困在反锁的车上,张牙舞爪地说:“我不和你好了。
祁应竹解锁:“出来,带你去买一盒解酒药。
楚扶暄闻言愣住,口是心非地拒绝:“那我偏不走。
祁应竹恍然大悟,果然对付这人需要用激将法。
他转头想找找药店,但是一时半会没有寻见,又担心楚扶暄独自在车里会出事情。
他就近买了点柠檬和蜂蜜,回去的时候楚扶暄睡着了,被晾着不到五分钟,没人陪他扑腾,便无聊地垂下脑袋。
半梦半醒间,楚扶暄嘀咕:“你买了什么?
祁应竹瞎编:“麻辣烫,回去煮给你喝。
他说得义正词严,趁着前面略微在堵车,扭头去瞧楚扶暄的情况,对方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会儿如果带楚扶暄回工区宿舍,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成为集团的头条八卦,祁应竹还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熟门熟路地开回公寓,祁应竹住在临江的大平层,人车分流,两梯一户,从地库上去就是宅邸,住客进出非常方便。
不过楚扶暄被吵醒,死活要待在车里,祁应竹没有办法,把大衣往人身上一披,半扛半抱地强行卷走了。
楚扶暄的份量比他想象中轻许多,像是没什么肉,骨头却不膈人,像是柔软的一团。
在怀里踢动也没什么力气,因为手脚发软,蹬
腿如同挠痒,祁应竹轻而易举地把人带回家,先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去厨房冲了柠檬蜂蜜水,忽悠楚扶暄是麻辣烫,没有理智就是好骗,如此喝进去了小半杯,继续陷在沙发里不动弹。
祁应竹惊讶于他这时变得安静,坐在旁边微挑眉梢:“折腾不动了?”
楚扶暄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表情却非常悲伤:“水。”
“不是刚喝过么,我帮你再加一点热水?”祁应竹以为他口干。
楚扶暄重复:“哪里有水?”
祁应竹蹙起眉:“楚扶暄,茶几上就有。”
但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对方此刻彻底断片:“你在喊谁?我不是楚扶暄。”
祁应竹不可思议,请教:“哦,现在上身的是哪位?”
大概是刚被喂了水,楚扶暄现在脑回路非常跳跃,有了错误的自我认知。
“鱼没有名字,我还没有取。”他惊天地泣鬼神地抛出来这么一句。
祁应竹:“……”
“哪边有海?”楚扶暄这会儿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想让祁应竹丧偶,“我要死掉了,呼吸不过来。”
真是跌宕起伏的酒品,确实不上脸也不扯嗓子,单纯在换着法子做无赖。
祁应竹给他出馊主意:“直走往左拐有浴缸,你要不去泡会儿。”
可话一出口,他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楚扶暄可怜地说:“可我还没有长出腿。”
伺候了一路,祁应竹忍无可忍,没有半点同情和耐心。
“你只是喝多了发抖,不是真的截肢了。”
楚扶暄恍若未闻,笨拙地摆了摆腿,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鱼。
可他没有办法游动,反而差点直挺挺地摔下去,幸亏祁应竹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
不想楚扶暄游在地板上,用一身白色毛衣给自己擦地,祁应竹踌躇片刻,犹豫地把人横抱起来。
他没做过这种事情,难免各处挂碍,谁也没办法自在,楚扶暄浑身腾空的瞬间,同样没有一丁点经验,不知所措地紧紧闭上眼睛。
因为找不到重心,他熏熏然之际,下意识地环住祁应竹的脖颈。
四周好似在飞快地下坠,自己一个没抓住就会粉身碎骨,就算是用力抱住也还不够,他的脑袋快要埋在对方肩头。
鼻尖不小心蹭过领口皮肤,楚扶暄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然后很感兴趣地再嗅几下。
凛冽,
疏离带着一股很有攻击性的冷意。
一个人用到的古龙水、沐浴露亦或者洗发膏会暴露自己的格调偏好像楚扶暄就爱用中性一些的水仙调清新不失距离的味道能让他满意。
有时候这种习性表现在言行里以至于气息会与自身形象贴近一些人为了在职场烘托形象会常年用同一款类型明确的香氛。
楚扶暄不自禁分神混沌的脑海里突然闪了闪觉得这隐约的冷冽让他联想到了某道身影。
思绪如浆糊一般预感答案离自己很近却死活无法摸清他还没搞明白这抹轮廓究竟是谁的姓名已经被束手束脚地放进了浴缸。
楚扶暄身为限定鱼类终于回到了故乡即便这故乡的人工感有点重也没再追究之前的困惑。
他感激地仰起脖子围观祁应竹做下一步。
祁应竹一只手捂住肩膀那是被楚扶暄靠过的一侧就算现在分开了依旧有哪里不太妙像是在自顾自地灼烧着。
“嗯?”楚扶暄含糊不清地疑问。
祁应竹告知症状的最新进展:“我可能有颈椎病了明天找你报销医药费。”
这么说着他另一只手调整水流和温控全部切换成固定模式不忘颇有戒心地加设了密码。
智能的浴缸比醉鬼靠谱装了安全装置使用者沉睡或者跌倒机器都会及时地发出警报。
祁应竹把美人鱼丢在这里往旁边叠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睡衣然后如释重负以为今晚到这里大功告成去另外一间浴室洗了澡。
他出来后去书房处理邮件眨眼间过了半个多小时楚扶暄那边居然迟迟没动静。
祁应竹敲了敲门:“需要帮忙么有没有事?”
里面隐约有水流声却一直听不到本该吵闹的回应虽然智能系统没有警报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万一楚扶暄在他家有三长两短呢?
别的麻烦暂且不提主策划在集团副总的浴缸里出事这传言要是飘出去鸿拟股价大概会连着跌停一礼拜。
由此发散了一会儿后果越想越觉得棘手。
他又敲了敲门扬起音量:“你再不说话我进来看看?你还醒着么?”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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