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泉鸣是被邻家吵架的声音扰醒的。
她睡得半梦半醒之时,听到隔壁小妹“我不嫁人”的吼叫声后登时清醒。她平时不是爱八卦之人,只是此话太过醒目,她便留意住了。
一妇一女吵得格外激烈,时不时夹杂几道男声的劝解,柳泉鸣只随便听了几句,便理清了其中因果。
原是隔壁小妹年已十八,再不嫁人就老了,其母彩礼已收,择日便要完婚。小妹死活不依,嚷嚷着隔壁的柳泉鸣也是十八,如今尚未婚娶,被其母呵斥“不学好”。
无意八卦一把,还听到了自己不好的评论,柳泉鸣哭笑不得,睡意全无后干脆起身看书。
邻家的吵闹却愈演愈烈,没有一点要停住的趋势,开始砸东西,一声赛过一声,直至邻家婶婶尖叫一声,那吵闹骤停,安静得十分怪异。
心觉不妙,柳泉鸣起身去看,开门后婶婶一看是她,悲伤的表情扭转为了愤怒,扬手便要打上一巴掌,“看你把我家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柳泉鸣尚在神游,那一巴掌打到一半被身后伸出的手桎梏住了,声音从她后脑勺传来,“大婶,子不教父之过,你家孩子不学好,怎还赖上旁人了?”
是李鸿岭的声音。
柳泉鸣一惊,回头,与其四目相对。
李鸿岭勾唇,淡然一笑:“柳姑娘,又相见了。”
“李鸿岭,你……”柳泉鸣回避视线,脱口而出的话染上了慌张的色彩,一时无意露了馅。直称太子名讳乃大不敬。
李鸿岭微微挑眉:“看来柳姑娘早认出我是谁了,避我之事是刻意为之。”
昨日只不过短短几面,这柳泉鸣避他如蛇蝎,他还纳闷,现在想来,估计是避他的太子身份?
柳泉鸣懊恼地咬了下牙,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笑了。”
隔壁婶婶收回被李鸿岭拽痛的手,古怪带有审判的眼神来回投射在两人身上,刻薄问道:“这是谁?”
“是我写书结识的好友,”柳泉鸣不想太子身份暴露,转移话题,“婶婶,这是出什么事了?”
方才差点捱在脸上的那巴掌还让她心有余悸。奇怪,上一世时,她怎么没有如此经历?细细忆来,她才想起,按照前世的发展,她在这时和候在门口等待许久的李鸿岭去了早市,两人站在高楼之上,俯首望着穿街而过的人群,高谈阔论,由百姓富贫聊到女子身陷囹圄,竟是一言交心,此后更是生死相依。
唏嘘感慨间,柳泉鸣被婶婶的尖锐嗓音唤回心智。
婶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哭着说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在她没有技巧的叙述中,柳泉鸣明白了因果缘由。
原是争吵时,隔壁小妹一时气不过,拿起剪刀往脸上划了几个口子,血流不止不谈,此后是毁了相,嫁不出去了!
婶婶担忧至极,所以才会失了分寸,想要将气撒在柳泉鸣身上。
这对于柳泉鸣而言,纯纯是无妄之灾了,所幸那巴掌没有捱到脸上,她也不想计较,关心了几句小妹的伤势,说自己有很好的金疮药,待会儿便送过来。
婶婶黑着张脸拒绝:“柳姑娘,不是老妇我多管闲事。你也十八的年纪了,早些寻个人嫁了。这世头,哪有女子不成婚整日你曰我曰,谈国家政事的。我都听人说了,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那什么……牝鸡司晨!”
前世今生多次闻此言,柳泉鸣竟平淡地接受了对方的恶意,她轻轻叹气,打算就此离开,身后的李鸿岭却向前一步与她并肩,不容人冒犯的强势气压,看得婶婶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李鸿岭说:“这位婶婶,你同柳姑娘般都是女子,何必如此轻看女子呢?你且看吧,柳姑娘就算不用成亲,也会是立于高堂之人,叫数人敬仰钦佩。”
柳泉鸣愣愣看一眼身旁之人,那股苦涩的气息又包围住了她微弱搏动的心脏。
本想靠逃离躲过李鸿岭,李鸿岭却还是不依不饶追来,她又不小心露馅,如此只能将人请到院中,送上一杯亲手所熬清茶。
李鸿岭品上一口茶水,没不依不饶问柳泉鸣躲他的原因,反而轻飘飘地夸了句好茶,才道:“柳姑娘与邻里之间关系倒是朴实啊。”
柳泉鸣一噎,李鸿岭这句调侃听上去带着戏谑,她差些忘了太子殿下最好毒舌这口。
李鸿岭道:“也算是新奇,女儿划伤了脸,不关心伤口却关心孩子还能不能嫁人。”
“毕竟女子不如你们男子,经商或是入仕,抛头露面已为常态。”柳泉鸣道,“而女子如庭院之花,只供欣赏便够了,就好似古往今来,女子只用嫁人便可,做一位贤内助好母亲便被世人称叹了。”
“你心里是真如此想的吗?”李鸿岭探寻的目光逼上来。
柳泉鸣合眸躲避对视:“今日怎不见你的小厮跟随而来?”
李鸿岭不答,兀自道:“若女子能入仕呢?”
静默片刻,柳泉鸣忍俊不禁,她都不知她是自嘲,还是笑李鸿岭在弄虚作假,试图用三言两语哄她入幕,为他谋划江山。
“若将阁下的宏图大业划分为几条路,女子入仕这条路,于你而言,究竟有没有修的意义呢?”
“柳姑娘果然早知我登门拜访的意图。”李鸿岭眸光微亮,看着柳泉鸣的眼神又多了赏识。
他起身整理衣裙,恭恭敬敬作了一揖:“我李鸿岭,恳请柳泉鸣、柳姑娘入我东宫之幕,为我所谋指点一二。李某必将你所言奉为圭臬。”
柳泉鸣立马起身回以一礼:“不敢当,你乃皇子,我作何之言能让你奉为圭臬?孟子有言,人之忌在好为人师,做人还是淡泊宁静一些得好。”
淡泊宁静四字,便是明确拒绝了李鸿岭的纳贤之意。
烈日当头,柳泉鸣以手遮光,抬头望了眼天上轮日,刻意道:“若不嫌弃陋舍及糙食……”
以她对李鸿岭的了解,得到了明确拒绝后,她如此浅显易懂的赶人之意,他应当不会再留。
“不嫌弃,”李鸿岭言笑晏晏,“柳才女亲手所做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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