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竟已有一人在埋头劈砍了,动作格外熟练。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边上有个穿着亲兵戎服的人在看着他,并不劈柴。
“嘭!”手起刀落,圆木断开两截,干脆利落。
老蒋摸摸胖肚皮,笑得眼角褶子更深了:“阿礼啊,你也别太辛苦了!”
那个叫“阿礼”的少年回过头,一脸无语地看着老蒋,脸颊有点气鼓鼓的,不想搭理他,继续顾自劈砍。
“老夏,这、咋个劈法?”几人已颇为熟悉,自被林夏心揍服之后,张威遇到问题便会习惯性地问她。
这几个月充分见识到了她的厉害,他觉得夏行绝对就是那个“神秘高手”,只是他没有证据!
旁边的曹子逸也喃喃:“难怪他们丑时都回不去,莫不是成心折腾我们。老夏,这如何是好?”
——又是一个遇事爱问林夏心的。
另两人名唤阿旺和老卢,平时无甚存在感,但胜在配合度高,对全伍最强的男人——夏行的话言听计从。
阿旺叹口气:“俺只能把小木墩劈开,从大树干开始劈的话,俺们今天别想回去困觉了。”
林夏心也有点发愁,下意识抬手扒拉头发,她思忖片刻,道:“不若这样,我来把所有木头劈成木墩,你们四人再来劈成四片。”
其余几人:啊?
所有木头劈成墩,他认真的?
林夏心也不多废话,指挥张威他们把木头搬到空地中间,挨个排排立起来。
“秀才,劳烦你去校场拿柄剑给我。”
曹子逸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噔噔”往校场跑去了。
粗圆木差不多排了有半个空地的边那么长,每根都有大海碗那么粗,粗粗一数约摸有二三十根。
此时,曹子逸的剑也送到了。
林夏心让众人往她身后退退,然后深吸一口气。
她眼神一凛,仿若又进入到了那种玄妙的无我境界中,再看不见旁人。
林夏心身姿矫健地站定,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寒芒闪烁。
紧接着,她身形灵动如鬼魅,在那排大圆木前快速掠过,手中长剑挥舞出道道光影。
每一道剑气划过,大圆木便应声断开,木屑飞溅。
眨眼间,那一排原本粗长的大圆木,已被切成了若干同样长短的木墩,切口平整光滑,“噼里啪啦”掉到地上。
众人:“!!!”
感觉自己的狗眼要被闪瞎了!
不过几息功夫,林夏心竟已把这二三十根大圆木给劈成了若干木墩子。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林夏心的身影和出剑动作。
——就这几下子,已是其他人“吭哧吭哧”劈砍两个时辰的量了。
几人已不知如何惊叹了,他们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和斧头,恍惚地游上前把木墩子们搬到边上排排站好。
其中三人开始“咵咵”劈木墩子,张威则帮林夏心继续搬大圆木头。
如此下去,他们有望子时前回营困觉!
那个叫“阿礼”的少年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瞬不瞬看着林夏心。
等她劈完了新的一批,他便丢下斧头“腾”得一下站起,朝林夏心大步走来。
这人约摸十五六岁,身形挺拔,像是春日的新竹,碎发随意翘起,随着他的步伐一弹一弹的。
蓬勃生机几乎要从衣摆间溢出来,连指尖晃动时都带着少年特有的轻快韵律。
不过几息时间,他便已来到林夏心跟前。
待得他走近,林夏心才发现这人的五官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她分明不认识这人。
林夏心细细打量着眼前少年。
他鼻尖微挺,唇角不自觉便挂着弧度,说话时眉峰轻扬,一双桃花眼生得极妙,一笑便会弯成月牙,让人莫名亲近。
是了,他也长着一双桃花眼。
跟白行迟一样。
不过与白行迟清冷的桃花眼不同,这少年的眼底跃动着未褪的鲜活锐意。
林夏心试着想象了一下白行迟的脸配上这么个生动活泼的表情……
随即猛摇头。
算了,感觉天要塌了。
少年双眼明亮,语气兴奋:“我们来打一架吧?”
林夏心嘴角一抽,只觉此人莫名其妙。
正想回话,一旁的那个亲兵起身对少年行了一礼:“将军说了,每打一架就多罚两天劈柴。”
“白二,你你你……”
亲兵又行一礼:“将军说了,每打一架就多罚两天劈柴。”
少年一下哽住,脸颊鼓鼓。
但又怕亲兵真去告状,便凑过来朝林夏心悄声说:“我记住你的脸啦,下次见面,咱们可要好好打一架!”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亲兵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少年赶紧识相地挪回去乖乖劈柴。
林夏心摇摇头无奈轻笑一声,回身坐下继续干活。
阿旺瞥见曹子逸眼圈和嘴角的淤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秀才,你这伤怎么弄的?”
曹子逸沉默不语。
“对战时被季东几人打的,”林夏心知道曹子逸不愿多说,便替他解围,“我教训过了,想来以后不会再如此。”
张威嗤笑出声:“再这么当个弱鸡,小心被打发去火头营烧一辈子灶火。”
曹子逸动作一顿,微微直起身子,抬手摩挲着伤口:“火头营多好,不用啃着冷馒头往刀枪里冲。
若是能去弓兵营也成,隔着老远放箭,总比摸着敌人的刀刃安全。”
张威粗犷地抹了把脸上的汗,瓮声道:“嗤,你这懦夫!这乱世里要是没人敢当英雄,得多死多少人?”
林夏心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张威。
曹子逸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斧刃又劈进木墩里,坦然道:“我才不想当英雄,我只想安然归家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曹子逸时常抱着石锁练臂力,绕着营地跑到月亮升起,还不时给自己加练箭术。
就是为了能在战场上跑得快一点,把箭射得远一点——一切为了保命。
因此也十分理解曹子逸的想法。
“比如晋赵边境最凶险的那个血枫林山,”曹子逸抱着新砍的木块起身,去边上整齐码好,语气自嘲,“就我这副骨头架子,怕是有命进没命出。”
他又抱着满怀的木墩墩回来,堆在脚边:“倒不如守着灶台,还能多活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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