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夜说着并不夸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边南流景初现时,便已到了初日洲与妄洲的交界。路过一白雪满天的山谷时,姜涟清猜着,这便是雪凇谷了吧?
云蘅草生长的地方。
簌簌白雪随风而落,草木银装素裹,却未有冻死之相,反而熠熠生辉。
倒是路过之时,被谷里飘出的严寒冻得打了个喷嚏。
姜涟清伸手往后扯了扯楚逢生的衣袖:“方才就是雪凇谷了吧?不是一般冷。”
此刻他们在同一把飞剑上。
乘着风往南边去。
就是这剑要容纳下四人还是太过勉强,有些拥挤,免不了和人背贴胸。
即墨逾和棠溪迟贴的丝毫不尴尬,十分自然,仿佛已经习惯这样前胸贴后背地御剑飞行了。
但姜涟清此时可以说是落在楚逢生怀里了,平日里只觉他高,现在则是觉着肩宽体实。
和印象里的细皮嫩肉医修不同,反而……有点硬邦邦的?
“嗯哼,就是这么冷,人要是在雪凇谷住上一天一夜,怕是要变成冰雕了。”楚逢生自然也看到了那一片雪白,“冻成冰块可没有人会来收尸,谁爱进这冻死人的地方?”
他爱进。
楚逢生不免担心起自己在千年后的身体,现在是否被风雪埋没?
“不过云蘅草就长在这里,还是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去这里送死。”
若问他如何知晓,那便是因他在雪凇谷中救活之人,已经不少了。可每次去到这白雪皑皑的山谷时,又能发现新的骸骨。
人对稀有之物总是心有向往。
飞剑稳稳落于黄沙之上,迎面而来的风沙吹糊了视线。
“这里便是妄洲了,现在什么也没有。”剑柄上刻了“拨云”二字的仙剑被棠溪迟收回,他轻微蹙眉,挡了一下眼睛。
“只有不停息的风沙卷天,御剑再高也看不见。
“走吧,起阵之地,还需再往里些。”即墨逾拍了拍棠溪迟发顶站上的沙灰。
棠溪迟拍开他的手:“走就走嘛,不要仗着身高优势摸我头。”
即墨逾无奈叹气,率先迈出脚步。
姜涟清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两人过于旁若无人了。
正这样想着,眼前覆上一指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挡住了风,那股子被风吹痛的眼睛干涩感荡然无存。
“走吧,涟清姐姐。”楚逢生低头一吹气,吹走了她发上沾了的沙子。
姜涟清烟青的眸子一眨,心跳漏了一拍,莫名觉得古怪起来。
这是……搞哪一出呢?
做的什么暧昧不清的举动?
心慌之余,姜涟清一下子捉下楚逢生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有意无意,就这样拽着他的手大步向前去。
“好了快走吧,现在挡了还不是要被吹?”她的声音略显慌乱,有些欲盖弥彰。
“哦?片刻干净也不要吗?那很不拘小节了。”
“你闭嘴吧,当心吃了一堆沙子!”
“这就不劳涟清姐姐费心了。”
……
直到在荒漠里寻到一片玫瑰。
艳丽的红色在黄沙里百蚀不灭,未沾沙粒,只是在风中凌乱摇摆。
花叶结实地长在茎枝上,不息的狂风呼啸着,却未能让高傲的玫瑰垂下头颅。
这是一片沙红姬。
它们长于荒漠,吸收着九洲血气而生长。
“就是这里了。”
周遭是房屋的断壁残骸,已渐渐被风沙埋没了,罕无人迹的大漠上,只留下一片血色的花朵。
即墨逾即刻从袖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以及一块清润的玉。
楚逢生即刻认出了这就是魂玉,这是他第四次见到这东西了。
“这是什么阵法,为何要用到魂玉?”楚逢生问。
即墨逾走到花间,拨开尘土,在沙里埋下那块魂玉。
“灵之事,与灵魂并无太多差别。若说一副身体有了灵魂便是活着的,那对于尘缘九洲来说,它们并不是没有灵魂,只是它们的灵魂是看不见的。”
即墨逾未回话,专心致志布置着阵法,此话是棠溪迟代答。
“很少有哪个洲的灵魂是有样貌的,而灵一旦出现,便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力。倒像是……天地的孩子。”棠溪迟一垂眸,想起那动乱的极夜洲,以及极夜洲灵的神秘传闻,“本来,有那一个例外也就够了。”
传闻里的极夜洲灵,是一少年模样,常坐于海岸上,听海风哼鸣,听万家琐事。
于是在聚妄洲之气造灵时,也给灵安了个人的壳子。
灵本无形,几经雕刻后才有祂的样貌,极夜洲那一位本就听得见人的心事,是人之形态,有何奇怪?
倒是妄洲灵,是汲取了妄洲所有的灵气,造出的一个如人一般的邪灵。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多变,心思缜密的生物了。
“既然做了这些事,妄洲灵要报复谁都无可厚非,被恨上也是理所应当。”
“谁的理由都充分。”
姜涟清一听,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既然看得透,又为何一副不管事的样子?他明明七年前就看得透。
即便如此,却也是七年后在沧洲见了那署名才决定追杀春望的?这件事她并不能确定,可还能是为了什么?
以他一百来岁就达到化神期的天赋,追杀一个春望又有何难?可却硬生生拖了七年。
答案呼之欲出。
虽然荒谬,但似乎只能这样理解。
是因为他不想。
姜涟清现在算是知道,棠溪迟为何会说他和吴云贺天差地别了。
的确是,天差地别……
楚逢生闻言轻哼一声,笑了:“怪不得……”
怪不得。
千年以后没有任何棠溪迟的痕迹。
后世有闻即墨城主昼夜同天,钟离阁主或者说他是阁主夫人,灵修之名闻天下,连楚医师之人都有提到,却唯独没有这位旷世奇才。
原是一个无心人。
他只是看着,他什么时候想了才会掺进事情里纠缠一番。
可更多时候,他只是看着。
这样的人修了无情道,反而是枷锁,他合该去修本心道。
无论他是因何破了那“心无偏袒”的绝对规则,都不重要了。这无情道,就该是他破。
“怪不得什么?”棠溪迟还是那副友好的笑颜,可现在却莫名觉得他的眼睛是冷的。
蒙着一层蓝色的雾,谁也猜不透他所想。
“怪不得你是一副,很好去死的样子。”楚逢生轻吐出一句话,便不再言说,侧头去看那阵法布到了哪个地步。
依古籍所言,这该是一个囚阵。
也确实是,囚了那完整的妄洲邪灵千年有余……
姜涟清听到楚逢生的话眉头蹙深,可她却不知要如何说。
仿佛心中的迷云突然被拨开了。
她终于明白,当时在明月楼下见到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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