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暮并未回府,他从大理寺散衙后入了宫。
秋雪檀穿了那身端午前在绣罗阁裁制的绣着芍药花的襦裙大袖,发髻上插着燕京最时兴的折股钗和鎏金步摇。
额间的花钿亦是芍药花。
她本想画牡丹,但又想到是宫中宴会,不宜抢了太后和皇后的风头,遂作罢。
谷雨套了一乘四驾马车,主仆二人上车后,在夕阳下往皇宫徐徐而去。
马车停至宫门前,谷雨搀扶着秋雪檀下马,由内侍引着,乘坐轿辇入宫。
她正欲上轿辇时,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抬眸望去,原来是赵慧茹。
赵慧茹不服。
安定王妃凭什么乘坐轿辇入宫,而她们只能步行?
秋雪檀淡然一笑,看向内侍。
内侍恭敬唤了声“县主”,向她解释,这是圣上特许安定王府的恩典。
安定王战功赫赫,是北燕的功臣,安定王妃是安定王的妻子,自然也会享这份恩典。
秋雪檀瞄向赵慧茹。
她柔声道:“县主若是无他事,便入宫吧,步行入宫要费些脚程,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妙了。”
她掩唇一笑,坐上轿辇,丝毫不理会怒火中烧的赵慧茹。
赵慧茹握紧拳头,冷哼一声。
今夜,定要她好看。
云紫月漫步走来,赵慧茹迎上笑容,与她挽着手臂踏入宫门。
端午宴会设在麟德殿。
三个多月前,秋雪檀便是在此处,初见萧寒暮。
那时,她以为萧寒暮极其不好相处,王府的日子必定煎熬。
可成婚三月,她在王府倒也过得舒适。
至于萧寒暮,除了自傲自满爱面子,也没之前以为的那般不易相处。
或许是不常打照面的缘故。
恍惚间,轿辇停,落轿后,内侍掀开帷幔,她弯腰,谷雨伸出胳膊,她将手搭在谷雨的小臂上,慢慢走出。
内侍指着麟德殿西侧的小阁,说是王爷在清凉阁等着她,请她移步。
秋雪檀轻轻颔首,跟随内侍往清凉阁走。
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她早去麟德殿亦是等。
清凉阁。
萧寒暮和萧其远正手谈,轮到萧寒暮落子,他却半晌未动。
萧其远挑眉,盯着他,打趣他是陷入温柔乡,棋艺退步了。
萧寒暮微微抬眸,盯着萧其远看了片刻,落子。
“圣上多虑了。”
哪有什么温柔乡。
他与王妃成婚三月多,一直未圆房,圣上不必忧心。
不过,王妃她……并非太后的人。
气氛忽然凝滞。
夕阳逐渐褪去,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悬于空中。
半晌,萧其远爽朗一笑。
他打趣萧寒暮,皇叔莫不是在说笑?为何替她说起好话?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涿鹿围场的种种,眉心紧皱。
皇叔莫不是,对那秋家女,心生了爱意?
萧其远轻笑一声。
皇叔即便是战功赫赫,亦是平常男子,对美色无从抵抗。
不得不说,那秋家女的容颜,的确冠绝燕京。
萧寒暮怔住。
爱意?
他对她心生爱意了吗?
秋雪檀的笑容在他眼前一一闪现,还有那骑马射箭的英姿飒爽。
他想到此,不由得低眉,脸颊微微泛红。
萧其远却沉下脸。
他沉闷道:“皇叔,绝不会被美色所诱,这可是皇叔许诺朕的。”
皇叔怎么这般快将此话抛之脑后?
皇叔总不能,真爱上那小官之女了?
那可是太后赐的婚事。
萧寒暮抬眸。
“圣上该落子了。”
他神色淡然,称他永远和圣上是一条船上的人。
至于秋家女,他已派人查清,并非太后派来的细作,不过是太后用来打压他的。
身家清白,容貌绝色,他即便是生了爱意,亦是人之常情。
萧其远微微张口,话到嘴边却被萧寒暮一句“圣上请落子”堵了回去。
他轻叹一声,夹起棋子,扫了一眼棋盘,利落放下。
既如此,皇叔心中有数便好。
只要皇叔别忘记对他的承诺,皇叔爱上哪位女子,又与他何干?
其实秋家女也好,她若真非太后细作,也不会因家世对皇室构成威胁。
一盏茶后,萧寒暮输了。
他拱手,称赞着萧其远。
萧其远苦笑:“皇叔承让。”
皇叔的棋艺,怎么越发生涩了?
萧寒暮见他目光疑惑,轻咳两声,解释说是边关戍守多年,他疏于练习罢了。
而且,圣上也快到弱冠之年,棋艺在他之上实属正常。
萧其远闻言,咯咯一笑。
二人同时起身,望向窗外。
官眷们陆续入了麟德殿,时辰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入正殿了。
秋雪檀忽至,与二人四目相对。
她扑闪着双眸,柔顺福礼,见过圣上和王爷。
萧其远打量了她一番,打趣说方才皇叔还提起皇婶,尽是夸赞之词。
看来皇婶甚得皇叔的心,夫妻和睦,恩爱非常,令他羡慕不已。
秋雪檀闻言,尴尬一笑。
“圣上谬赞了。”
她看向萧寒暮,这个自满的男子竟然会夸赞她?
真是稀罕事,不过,应是为了维护王府颜面。
她回过神来,盈盈一笑,上前两步挽住萧寒暮的手臂。
“王爷,时辰不早了,请与妾身一同入正殿。”
她一脸娇羞地看着萧寒暮。
萧寒暮愣神。
萧其远轻咳两声,掩不住笑,先走一步。
半晌,萧寒暮回过神,昂头挺胸,轻拍着她的手。
“圣上面前,莫要如此,让人笑话。”
秋雪檀撇嘴,松开了手。
圣上早就走了,她不过是坐实圣上之言。
她拍着衣袖,内心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为了颜面,她才不想挽着他。
他还嫌弃上了,真是可恶。
萧寒暮长叹一声,他并非嫌弃,只是……
他忽然止语,盯着她看了片刻,又轻叹一声。
罢了,入殿。
他走在前面,秋雪檀提起裙摆跟在他身后……
麟德殿。
太后坐在正位的左侧,旁边是赵慧茹和云紫月。
云紫音坐在正位的右侧,身姿端正地望向殿门。
云赵二人正与太后说笑,讲着围猎趣事,引得太后频频掩唇笑。
半晌,云赵二人忽然垂下眼眸,不再做声。
太后挑眉,问她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涿鹿围场受了委屈?
谁敢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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