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晴?”
今天的汤晴难得没穿裙子,而是身穿舒适的运动休闲装。雎安刚刚一眼晃过去,差点没认出来。
汤晴同样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做笔录。”
“你们认识?”周浮沉问道:“什么关系?”
一分钟前,得知可以回家的雎安放松了许多,此刻直视着周浮沉的眼睛,如实相告:“认识,我们是同事。”
周浮沉没表露什么情绪,雎安却从他的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他的疲累。“嗯,邹小姐你先回去吧。汤小姐,请跟我来。”
擦肩的瞬间,雎安戳了戳汤晴,俩人再次对上视线,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汤晴离开之前,留下句话:“我们周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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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接待大厅终于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周浮沉提着外卖找到陈川亮,提醒道:“师傅,再不吃饭该低血糖了。”
陈川亮揉了揉眉心,伸手接过饭盒,“你是下周去市局报到吗?”
“原本是下周一,但我被安排先休整一段时间,可能会过一个星期再去报到。”
陈川亮拆开塑料盒,耳边是啪嗒啪嗒的声响,“你自己的意思?”
周浮沉摇头。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安排他,哪怕是双亲。但现实就是,他被安排得死死的。
“别想那么多,有假期也好,出去走走,正好找前女友复合试试。”
周浮沉双手接过陈川亮递过来的番茄牛腩粉,回应道:“没可能的,师傅。她希望我能多花时间了解她,可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还是没时间和她相处,一样会分。”
“你们不是在父母安排的相亲宴上认识的吗?”陈川亮不解,“按道理来说,条件合适,看得上眼,都可以结婚了。”
“什么?”周浮沉停止咀嚼,剜了陈川亮一眼,“师傅,现在是2023年,已经是新时代了。”
“太惨了,你这幅好皮囊都留不住人,难怪现在单身的年轻人这么多。”陈川亮一副十分痛心的表情。
周浮沉无奈,不再解释,反正他也习惯了师傅的调侃。
见他默不作声的嗦粉,陈川亮想起周浮沉刚来派出所时,他不论是在派出所还是在出任务,哪怕是休息吃饭时都是腰背挺直、细嚼慢咽的贵公子模样。而如今,他大口嗦着粉,和以往的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川亮一时没忍住,竟感慨地笑出了声。
周浮沉不知道师傅在笑什么,索性不理会,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宋挚,告诉他自己未来几天有空闲的消息。只是,他的信息还没编辑完成,就有一通电话拨进来。
来电人是周竟雄。
“师傅,我去接个电话。”
“好。”
三分钟后,周浮沉重新回到办公室,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陈川亮回想自己瞄到的那三个字,以及周浮沉看清来电人后脸色骤变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浮沉啊,你的家世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家世好有好的好处,自然就会有坏处。你别总盯着那些不好的,除了会让自己心态失衡,也没什么用。”
周爸爸之所以舍得让儿子在华州最忙碌的派出所里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为的就是把他送到老朋友陈川亮的身边历练。
周浮沉明白,陈川亮更是清楚。
尽管陈川亮很是收敛,但所里其他人仍能感受到他对周浮沉的格外照顾,对此颇有微词。
“我爸总教育我,想要的不能说要,讨厌的不能表露,要善于隐藏自己。”说着,周浮沉嗤笑一声,“现在我发现这远远不够,他是希望我想要的要说不要,讨厌的要表现出喜欢,要善于伪装自己。”
此刻屋里只有他们俩,陈川亮知道周浮沉是走心了。
“浮沉,你要由你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去指引你前行,不能让其他人推着你走,哪怕是你的父母也不行。他们的建议你可以听,但不能奉为圭臬。你要记住,盲目向前是很可怕的,你会感觉付出了很多,但那基本是无用功。时间久了,你会发现自己走了很久的路,却和原地打转无异,就会越来越怀疑自己。”
因着工作习惯,两人的吃饭速度都很快,饭盒都已经见底。
听完陈川亮的一番劝解,周浮沉低头不语,默默收拾起两人的餐盒。他想不到自己该如何回应,又不想将气氛弄得太过沉重,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
“师傅,别说我了。倒是您,等您退了休,我会经常找您下象棋,您得提前练习了。”
“哟,年轻人很狂啊~”陈川亮提到象棋就有些兴奋,“到时候输了,可别哭啊。”
“我不会哭。”周浮沉稍一停顿,“我只会耍赖。”
语毕,他的面上终于浮现出笑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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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沉入梦乡的雎安从床上醒来,懵懂地呆坐在床上,直到门外传来刺耳的吵闹声,她揉揉太阳穴,站起身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边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推开了门。
“你一天到晚在家都在干嘛啊?!”纪小梅的声音冲破天际,带着怨气,带着不甘,带着无奈和心酸,“你又不上班?衣服不洗,碗不洗,还等着我来吗?”
“什么不上班?!”邹伟聪像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我在家不是在赚钱啊?不然是谁养的你们?!”
纪小梅胸脯剧烈的起伏,高声反驳:“谁养我们?你失业都有四五年了,哪有钱养我们?”
邹伟聪满脸通红,指着煤气罐道:“煤气费不是我出的吗?电费、水费、网络费,哪个不是我出的?”
“是吗?那我妈银行卡里的两万块去哪了?两万块够不够这几年的煤气费、电费、水费和网络费。”雎安冷冷地开口质问:“我妈连存钱都不会,一直是你帮她存钱,我也不知道她的银行卡密码。上次我带她去柜台查询,里边就剩几块钱。我们问你怎么回事,你发完脾气,就没给解释了。”
闻言,邹伟聪神色一僵,面上的绯红顺着脖颈往下爬,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染红,“那你的学费呢?你知道你的学费多少钱一年吗?不用还啊?”
邹伟聪一挥手,气势即刻上来,“你有交家用吗?你看看人家吴珺,吴穷活着的时候和我们说,她女儿做直播卖货,一个月交3000家用,你呢?你交过一分钱吗?”
“你知道家里的饭菜和日用品是要花钱的吗?他们不是能凭空长出来的吧?”雎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还有,当初宋教授和我签完合同,预付的一万块你们二话不说就收了,那不是钱吗?”
“够了!天天计较这些鸡毛蒜皮,还是一家人嘛?说出去都被人笑话。”纪小梅将包甩在地上,将矛盾转移到雎安身上,“你也是,休息在家就当自己是公主吗?几点回到家的啊?所有家务还等着我来。”
雎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额前开始不受控地冒细汗,她本来是想出来和父母讲述自己今天的遭遇,想告诉他们今天自己在图书馆四楼被吓到的事情,可此刻,她张着嘴,心里却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有人没有工作,整日在家都不用做家务,我不仅要上班,还要赚外快,凭什么让我来?!”
雎安的情绪顷刻爆发,失声怒吼,眼泪却从眼眶里无声滑落,“你们从来都没关心过我,就算难得问我一句好不好,我也得必须回答好!我很好!不然就是对不起你们,不然就是我心里素质弱、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搬出去!”
摔门声响起,雎安转身将自己锁进房间里,动作迅速地翻出抽屉里的两个阻门器,将它安置在门下。
门外,是邹伟聪和纪小梅暴怒的声音。只是,这次不是他们之间的争吵,而是一致对外。
“白眼狼!白养你了,养你好过养一条狗,养狗都知道摇尾巴。”
“你什么态度啊?有这样和爸妈说话的吗?!”
“搬出去?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有本事现在就滚出去啊!怎么还死皮赖脸得赖在我家?”
“反锁什么?把门打开!”
房间内始终没有回应,纪小梅气极,跑去翻房门的备用钥匙。只是,在她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后还有一道阻碍。邹伟聪见状,帮着用身体撞击房门,却仍然没能撼动门后的阻门器。
两人在门外骂骂咧咧,雎安就靠在门后的墙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乱糟糟的房间,想着装置里那个带给她温暖和安全感的出租屋。
没事的,她不会永远被困在这。
雎安抬手,抹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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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九点。
纪小梅还要去茶楼上班,邹伟聪则出门将家里囤积已久的快递盒拿去卖掉。
确保门外没有声响后,雎安起床,简单地吃过早餐后就开始洗漱打扮,直到十一点钟才出门赴约。
宋挚发来的餐厅名叫“逃离餐馆”,地址是在华州市著名的艺术仓里。
所谓艺术仓,就是华州市的咖啡店、茶馆、面包轻食店的集中地。因为基本都是近三年开业,新颖且装潢精美,都是些有艺术设计感的店铺,加上外部入口装饰成独特的工业风,所以被称为艺术仓。
只是,艺术仓规划得还不算完善,占地面积又非常大,光入口就有七八个。雎安每次过来,只要去的是一家没到过的店铺,就要兜很久的圈才能找到。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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