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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中药店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草,哪怕烈阳,花依旧开得繁盛。

老板蹲在花盆边在施肥,见映年进来,说是到了打烊时间,让明天再来。映年看一眼时间,的确是,她跨步要走,又被叫住。

“不买了?”

“明天来。”

“等我浇完这波就来,给你抓货。”

映年便站在一旁看她浇水。

这片土肥,用的泥炭土又加了些赤玉土和珍珠岩,显然是用心照料,连杂草刮得无影无踪。

一片黄花已经开了,郁郁葱葱,到了人的腰部。

映年闻着这水,有股驱虫药的味:“先收了再驱虫呗。”

“这以前的罐子,味没散尽,里面就肥水了。”

“你用的中药渣沤肥?”

“这话就是红姐家的鱼埋着,才能长这么肥。”

映年想起茶馆戏台边,硕大的装满气球的鱼缸,她说:“太奢侈了吧。”

“死了再用,不算奢侈。”老板说,“肥元把他爸留下的保养品扔里头,全喂死了。”

观赏鱼,撑死的真不在少数。

撑死一整个缸的,还真不多。

“那怎么不在养了?”映年问,“翻缸吗?”

“不知道,光烁让红姐别养了。”老板收了浇水的壶,起身来,直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红姐还想去民宿找你,请你来看看排练呢。”

老板这样说,映年才意识到,这人就是戏台上表演的人。

“我真不会。”

“明天多就走,要不要来吃席?”

“不好吧……”

老板带着映年走进中药店,里面很大,还是中式的装潢,中药柜搭起来,一格一格沾满柜台三边的墙。不止苦药的气味,下午闻到的腥味更重了,她确定不是老板说的死鱼,环顾四方,没发现什么情况。

这气味从何而来呢?

她听到有节奏的“叮当”声响起来。不是钹,这声音更有穿透力。

“红姐在后院里发泄呢。”老板解答了映年的疑惑。

“发泄什么?”

“打铁啊。”

映年想到苗光红的身形,这一切都很合理。可是这事在晚上,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也觉得光烁不该再婚?”老板问。

“不是,”映年对这很无奈,“谁会想随机邀请陌生人。”

“明天店里坐不满人,来点人总归是不错的。”

想起苗光烁在船上的模样,映年稍稍松动了:“我不确定明天会不会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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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零件四散摆放着,地上的锈黑扫不干净,但凡真踩上,鞋底就得脏。

任凭这苗光红打铁,来阻拦的少有。

苗光烁的脸被火的温度烧得红彤彤的,她拿着钳子,在帮着苗光红控制铁块。

“叮叮当当”间,没人说话。

苗光红抡着锤子,越砸越重,声音越发响亮。

慢慢锤成了扁平的铁片。

新换上铁块,再来锤。

苗光红把锤子递给了苗光烁:“你来。”

苗光烁力气显然不如苗光红,定制的铁锤,挥起来费力。

“为什么不说?”苗光红问。

苗光烁不回答。

“为什么连我都不说?”苗光红又问。

苗光烁还是没说话,只费力挥锤,可力气消磨殆尽。苗光红还是心软了,接下了锤子。

“去休息吧。”

“小红。”苗光烁正色看她,“明天早上……”

月明星稀的晚上,虫鸣炸裂,植株挠人,热风吹过一阵粘腻,有很重的铁腥味。

苗光红撑着腰站直,眼眶泛红,盯着她。

苗光烁的话突然卡住了,她转口道:“那别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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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反转代价挺大的。”映年嘴角的肿胀还没消,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歪了点,又调试着拍了几张,保留最清晰的下来,“我看小孩挺大了,女方一直在带,不辛苦吗?”

“也不能完全说不管吧,他还是在补贴家用。”昭岁撑着手机在看新出的动漫,声音开的公放,虽不大,但主角的吼声响亮,在吼:“他就是没想活!”

“拿命换的,挺不值的。”咚咚说,“我情愿活着。”

昭岁看咚咚一眼。咚咚踢踢昭岁,让她先去洗澡。她搁下手机,去拿背包里的衣服。

浴室水声传来,咚咚就说了记账的事情,又在后面补充了一通昭岁的“顶功”论调。

“没事,一起算方便。”映年说。

“真不用,不然我俩都不敢吃了。”咚咚笑起来,“要不我俩就和你一块吃素。”

映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可以啊,素食也不错的。”

“……”咚咚可没想受口腹之罪,“还是分开吧。”

见她坚持,映年也没再反调。

两人一时之间没话聊。

聊点什么吧?咚咚在想话题,问映年船上风景怎么样?映年回答不错。咚咚又问嘴皮还痛不痛?映年回答习惯了。咚咚再问麻将学的怎么样了?映年说刚看完两个课时。

聊着聊着,映年也意识到了。

她说:“我很无聊吧?”

咚咚:“是我没暖起来。”

这次由映年挑起话题:“三姥姥想养老院?”

“是,挺好。”咚咚搓搓手,“她说话是难听,就那天在你家吃饭的时候。”

乔迁宴上的话,早被大姥姥怼了回去,映年不会计较这些。

“昭岁有给你说想报什么学校吗?”

“没。”

“是没说还是你不想说?”

“如果我不想说,你会刨根问底吗?”

“不会。”映年说,“因为我当时也不想让我妈知道音乐公司的事情。”

咚咚反问:“是吗?”

映年说:“是。”

咚咚没接话。

映年又问:“那你知道昭岁报什么学校吗?”

咚咚:“……”

映年:“你大姨很担心。”

咚咚:“我真不知道。”

两人再次沉默了。

映年处理完嘴皮,坐到椅凳上来,继续收拾上午没搞完的行李。

“我还不如他呢。”映年说。

“怎么这么说,”咚咚凑到映年身边,鼓励道,“现在又不是一辈子。”

“桂花糕都比我混得好。”

“他能多好?都是暂时的。”咚咚感觉这话实在苍白无力,于是干脆玩笑道,“活着就是希望,指不定嘎巴一下,比你好的死你前头,你就比过了。”

映年还是说:“那也耀眼过。”

“……”咚咚被映年的功利心制服,她玩笑似的又说,“之前大姨离婚,没看见你回来,我还以为你摔死了呢。”

“我妈没说离婚?”

“是,后头我才晓得。”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交谈间,两人意见不统一,气氛还是松快了不少。

昭岁出来,轮到咚咚去洗澡。

她靠着床边在擦头,看映年整理行李。

映年摸到了个卡片,掏出来,才发现是个二维码牌。

这是昨天在山路上捡到的。

她随手想扔进垃圾桶,昭岁在半空中接住,她扫一眼,名字是夏名山车神。

“你还是坐的黑车?”昭岁有点生气。

“不是。”映年无语。

“那这怎么来的?”昭岁问。

“捡到的。”

“我要看你的消费记录。”

“真不是。”

映年否认着,还是把手机账单打开,递给了她。昭岁是翻了一圈,是没找到,她也发现祁孝逑没转钱给映年。

递回去的时候,她还是说:“爸爸昨天给我转了五千。”这数是如实报的。

映年看她,笑了,说:“你不怕我删账单记录,却主动说转账的事情。”

“你不太会说谎。”昭岁说,“不然你不会去考那场六级的。”

映年沉默了。这才是昭岁要找她看订单的意图。

她说:“转给你,你就收着。”

昭岁问:“他没给你转吗?”

映年说:“我真要说了,你又不开心了。”

昭岁不问了。她有了猜测。

她就说……考试完之后,祁孝逑就转过她一大笔钱,说庆祝她毕业。

转账卡是外头有个碎掉的壳,她不自在抠着。

映年说:“妈妈知道的。”

妈妈知道……

昭岁更奇怪了,可要是不知道,又不对劲,哪哪都不太合适。她问:“……沈阿姨为什么给我钱?”

“不只烟姨,也有以歌的份,她本来想给你买模型的,没抢到。”映年说着,重新打开手机,问她,“祝你成为大人了,要不要当面谢谢她们?”

“会不会打扰她?”

“可能刚起床。”映年说,“可以打过去试试。”

昭岁屏着一口气。她的指甲长长了些,出门后没修过,美甲已经被原甲的部分顶上去了,把壳子“咔哒”抠下来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归还回去,还是接受,这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去年刘海洋住院期间,沈烟陪着齐美裳往前忙后跑过,对她也有过问。齐美裳收拾账单的时候,就在叹,是欠沈烟太多了。这和从前谈起沈烟时,齐美裳的歆慕表情稍有出入,隐瞒着的自卑终于浮出了水面。

齐美裳就很难是这样潇洒。当她听说沈烟宣布出国读书时,不可置信,躺在沙发上问昭岁是不是她听错了。

咚咚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擦头,去带眼镜。昭岁站起来了,手里东西扔到垃圾桶里,没扔进去,反是散开,两片纸从塑料壳里倒出来。她想去捡起来,先一步被咚咚拿了起来。

“这都扔不准。”咚咚正想重新扔进去,发现不对,她举起来,放在面前,还真是,“这照片,不那小孩吗?”

塑料壳里夹了两张卡,这是里面那张。

映年和昭岁对视一眼,昭岁拿出手机去扫码。

界面上,头像换成了黑色,付款给个人下方能看到姓名的尾字。

(**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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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小到大,各方面不如苗光烁,可胜在努力,本科接着读了硕。读硕那三年是关系最好的两年,哪怕是异地,他总能说些话逗苗光烁开心。

当时苗光烁觉得是新婚,后来才想,那两年是她在养家。

她在养他。

硕士毕业后,他签了大公司,到了开发岗。他意气风发,拿着项目,闯到风口真挣了钱。

肥元就在那时候出生了。

可渐渐,他的眼界就不够用了,脾气却越来越大,好像滔滔江水说不清他的心酸,到苗光烁安慰的话,偶尔会说:“回来吧。”

他愤怒:“你不懂。”

那时候,夫妻之间的交流结尾只能用“你不懂”了。

好在他的薪水丰厚,每月准时转到苗光烁的卡上,苗光烁尚能忍受。

育儿观念又发生了分歧。他想让苗光烁放弃工作去大城市,好给肥元一个好的起点。

连买房的步骤都没落实,就要她离职。对未来猖狂到别人必须让步。

苗光烁果断拒绝。

挂断电话,苗光烁看着苗光红坐在院子里的秋千看她。苗光红看她,沉默着起身回屋了,里头传来“叮当”声响。

苗光烁那一瞬间突然在想: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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