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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从剪辑室出来,走廊上,女二号抱着玫瑰花,正刷卡进门,转头对杨树和秦朗笑得灿然,杨树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

陈樟远去深圳,杨树以为那段情事划上句号,但此刻她才发觉,事情并不能算完全结束,影响仍在持续,她对男女感情拿不出热情,也毫不期盼了。曾经笑过丁盼兮是情感动物,但那也是在有滋有味地活着。

身旁的秦朗说:“白天看到有人送花,我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以前总会提前很久,跟她互相准备礼物。”

这是搬到一起住,杨树第一次听到秦朗主动提起前女友,她为他高兴:“说出来是好事,埋在心里当成禁忌,才不容易放下。”

秦朗不太好意思聊感情问题,把话题扯到行程上。他明天再去八面山森林公园逛逛,后天晚上去杭州,在杭州玩两天就回北京。丁盼兮已经回了,她说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有点怕。

丁盼兮被家里催婚催得暴跳如雷,杨树怀疑她重新盯上秦朗,神秘莫测地一笑,回屋写剧本。

按导演和文学助手的要求,杨树写了几场戏,发生在狼秘书瞒着兔子总裁去挽救他的商业危机之后:兔子总裁意外得知真相,在夜雨中怒奔,寻找为他以身犯险的爱人。

狼秘书被狮子巨商掳走,兔子总裁和狮子针锋相对,被凌虐得很惨,但狮子没有要他的命,而是囚禁起来。让你无能为力地活着,才是最大的羞辱。

杨树写得很过瘾,导演提了一点小意见,等她改完,制片主任拿着劳务合同敲响她房间的门。除了署名文学编辑外,杨树写的32场戏会拿到2万块稿费。

易无有几个写网文的朋友转行当编剧,杨树找他打听新人稿费标准,易无说32场戏约为一集剧本,他有个朋友有过一部署名作品,一集也差不多这个价。但2万块就让人跑来横店跟组写剧本,还得保证写作质量,很多人都不干,所以导演找杨树是赚了。

杨树认为有署名就好,稿费是意外之喜,没有也行,易无说她这个想法不对,既要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更不能坏了行规。有的小编剧为了得到机会,免费给人写,只会让资方更不尊重创作者,底线太低,同行就被害惨了。

导演让杨树根据演员特质,量身定做戏份,杨树给兔子总裁写了纯情戏,让他趁狼秘书在会客室沙发上睡着,偷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还没成功,就被女二号小鹿撞见。

小鹿很悲愤,找机会和兔子喝酒,两人都有些醉意。眼看小鹿越凑越近,兔子有些脸红,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可爱,眼前却闪出狼秘书的影子,他落荒而逃。

狼秘书的窗前,兔子总裁久久徘徊。狗头军师再三怂恿,兔子却没狗胆,狗头军师心生一计,不如把狼秘书灌醉,抬出来扔到兔子总裁床上。兔子总裁浮想联翩,跟狗头军师回mall试酒,务必找到烈度刚好的酒,让他能一亲芳泽,然而哥俩先行倒在了实施阴谋的前夜。

按情节发展,狼秘书发现兔子和柴犬,她拎着两者的耳朵,凶性大发,只想一口一个,又能衍生很多好玩的情节。但导演让杨树这32场戏尽量不让顾叮叮参与,这场戏便归了狗头军师的女朋友狐狸小姐。

狐狸小姐还得瞒天过海,向众人遮掩mall里为何会有兔子和柴犬,而且还是两只酒鬼。这些戏台词都不多,演员的表演和拍摄才是加分的地方,杨树写得顺手,导演给她布置了新任务,加一场男主角和女主角雪地浪漫戏。

导演本来不想再给顾叮叮新的戏份,但男二号的雪戏演得好,男主角也该表现表现。杨树写了整整一天,雪戏一时想不出来,拉着秦朗去剪辑室看祁宁演的雪戏,酝酿感觉,但回房间仍想不出满意的。

秦朗买了熟食和酒,喊杨树去天台走走,晚上他回酒店的时候,夜空繁星密布,很有看头。

2月中旬的横店不冷了,空气里漂浮着隐约的植物清香,两人俯在栏杆上,聊起对大雪的记忆。内蒙冬天很漫长,雪景是杨树从小看熟的,没什么深刻印象,但是记得电影《返老还童》里,男主角和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在雪夜里边走边喝香槟,那一幕拍得美。

秦朗说:“你是说文艺作品啊,那我会想起令狐冲。”

《笑傲江湖》里,大战之前雪落下来,令狐冲忽然想,不知小师妹现在在做什么?杨树也记得这个小细节,少年时不懂,如今想起来,滋味难言,她问秦朗是不是想到前女友,他没否认,却说就这么一闪念而过,已然不惆怅了。

杨树便问他为什么和家里吵架,这几天,她几次看到秦朗想在他家微信群里说话,却住了手,其实她也是,她每天都发朋友圈,爸爸勤于点赞,但还僵持着,没有私聊。

秦朗从头讲起,年前他情绪不好,是因为年度考核被上司打了倒数第二等级D,这已是他连续四年被打D。

每年绩效考核,秦朗和另外两个同事都是D,但那两人敢怒不敢言。第一年,秦朗问过原因,上司说这是部门名额,请新来的发扬风格,但发扬了三次风格,再来第四次,秦朗不干了。

部门去年有两个女同事怀孕,一人已生产,在坐月子,她怀孕几个月就在打杂了,她说肚子太大,弯不下去腰,调测设备、组线路等工作不能胜任;另一人刚怀上不久,时常请假去做孕检,或以身体不适为由,迟到早退。

这两人的工作都由秦朗承担,他据理力争,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事,他没意见,但不能给他打D,如果部门必须有D名额,不该是他。上司反问:“你是让我给孕妇打D?她们已经够辛苦了。”

秦朗要求上司薄待孕妇的说法传开了,他去质问上司,上司却扬言:“那你去找索总告我啊!”

索某人是公司总工兼副总,他父亲是秦家父母的老同事,有时在园区路遇,索某人总会停下来,跟秦朗聊几句,公司的人都看在眼里。起初,上司和部门的人都视秦朗有靠山,但他在公司工作了几年,仍是普通员工,众人便都懂了,靠山靠不住。

上个月,公司年会聚餐,在地下车库,秦朗和索某人不期而遇。索某人问他工作如何,一如既往让他有困难就直接说,秦朗直说了,每个部门都得交出D和E名额这一制度,是否能酌情取消,而不是强行摊派。

索某人颔首,说他有数。过了两天,上司被索某人的秘书召至办公室,回来后敲了秦朗的桌子:“索总说了,大男人哪能跟孕妇一般见识。我奉劝你一句,做男人不能太小肚鸡肠。”

那天在车库里,秦朗并没说让孕妇承担D。他想去找索某人,索某人在微信上劝他大度点,孕产妇被打D,闹起来舆论影响不好,还让他平时多和上司交流,好好工作,多出成果,不要再打着他的名义狐假虎威。

公司是央企,秦朗学的专业对口,大四那年过年回家,他跟父母说过几个目标公司,其中就包括目前这家,他想等校园招聘会时投简历。寒假过后,他父母拎上礼物去了索家,请求老同事帮忙。老同事的儿子索某人让秦朗给他发了简历,三月份,他拿到了录用通知。

父母不登门,秦朗也不见得进不了公司,但父母不懂他那行的事,他们心怀感激,每年春节都去索家拜年。索某人在北京定居多年,但过年那几天总是在老家的,每回碰面,他都让秦家人别见外,有麻烦事就找他。

秦朗从没找过索某人,被打D是惟一一次开口,但索某人的态度让他心寒。今年过年回家,父母仍备好了礼物,喊他一起去索家拜年,秦朗说出这件事,他不想再去索家,但父母说一直走动,突然不去了,这说不过去,可能会得罪索家。

秦朗说:“现在整个部门都认定我告黑状,看不起孕妇,得罪他就得罪了,我本来就想辞职。”

父母教育秦朗珍惜工作,索某人那么大领导,做事有他的想法,他得维持平衡,秦朗怒了:“他不给我出头就不出,把我们经理喊过去,让我难做人,这叫平衡?其实就是觉得我无关紧要,但中层才是他要笼络的。有本事就别说漂亮话。”

父母接着劝,既然索某人看重秦朗的上司,年后秦朗跟上司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秦朗又怒了,父母做不通他的思想工作,决定自己去拜年,就说儿子今年没回家。秦朗好说歹说,他们仍固执己见,他气得杀回了北京。

所谓的靠山,就靠了一下,却险些砸得半死,秦朗都能不计较,但父母却让他体谅伤害他的人,他一百二十个想不通。

杨树叹气,她爸和秦家父母都是工薪基层,一辈子兢兢业业守个饭碗,他们很怕事,自然很希望儿子也能守好饭碗。但儿子受委屈了,还让他去理解那些混账,去向他们低头,这对于千里迢迢回家过年的儿子来说,是很难受。她无奈道:“他们那一代人谨小慎微惯了,秉信吃亏是福,忍让为大,行为方式就是这样的,你改变不了。”

父母生活在深山里,从小到大,秦朗都没从家里得到助力,物质上匮乏是正常的,他自己去奋斗就是了,但精神上还被添堵,实在难过。杨树说:“他们未必不爱你,不想为你出头,可他们只有那点能力。如果你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腰杆子硬的支持,是放错希望了,好比找穷人借钱,他们哪里有?”

秦朗说他没别的想法,只希望父母不要反复告诫他去理解索某人,去向经理道歉,杨树笑道:“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犟,别指望情商了好吗?只能改变自己,不被他们的话影响到心情。”

秦朗跟她聊了聊,好受多了,转而问她为什么提前跑回来,杨树说跟他遭遇的事差不离,秦朗听完说自己能明白杨父的想法。将来杨父退休后,大概率还跟妹妹妹夫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是老来作伴的人,不能伤了和气。

杨树笑了,每个人除了自己的问题,都能客观看待所有人面临的问题。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但站在她爸的立场上,似乎理应如此。女儿不想再回海拉尔,以后她在北京安家,当爸的能拉拉家常,互相照应的,仍是住在同城的亲人。

秦朗辞职辞定了,他得罪了上司,还被部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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