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鸣在地上抽着气，脑门一阵阵地疼，他一定脑震荡了，“卫昊扬你是不是有病！我们林家和你们家……”

“不过是利益关系。”

冷冰冰的一句话，卫昊扬就站在门边上，甚至他的手还扶着车门，林亦鸣捧着脑袋仰头看他，那个眼神……

他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还要干什么？！

裴羽从另一边过来，按了按卫昊扬的手，“你不会想和我当年一样吧？卫老板为这种事上热搜可不太好看。”

这是劝人吗？这语气，简直是火上浇油！

可卫昊扬真的听劝了，他转过去确认裴羽的表情，裴羽自嘲似的勾起嘴角，“要是谁的话我都在乎，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早就自杀了。”

“不准乱说。”卫昊扬皱眉。

他是最清楚的，裴羽当年经历了什么，那本调查档案他翻看过许多遍，后来甚至让沈野找到那家医院，去调取当年的档案。

他知道这些资料应该是要保密的，他不该看，却阻止不了自己这么做。

而他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为裴羽难过。

那段时间，裴羽一度什么话都不说，本来意气风发的少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那里当成安全屋，仿佛外面的世界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妖怪，满是洪水猛兽。

一样是被自己的父母“舍弃”，他至少还有小芙，还有老爷子为他做安排。

可裴羽，从他奶奶过世之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还是少年，却孑然一身，一个人面对社会险恶，还要背负害死人的骂名，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足以要人命。

看到裴羽如今的淡然，就能想到当年他有多不容易。

本来卫昊扬气极，被裴羽这么一劝，却开始心疼起他的过往来，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羽看着他。

于是他叹了口气，“知道了，都听你的。”

对谁都不假以辞色的卫昊扬，居然也有这种态度，这种语气，林亦鸣看傻了，他的头还一阵阵发疼，头晕目眩，眼前看到的简直就像是幻觉。

“你的嘴太脏，但我也没对你客气，要是你想报警，尽管去，我手里还有林榆凡假装落水差点害死小芙的视频证据，到时候大不了两败俱伤。”

卫昊扬确定林亦鸣不敢把事情闹大。

林亦鸣一愣，他妹妹做了这样的事，还有视频证据？她完全没提过！

林亦鸣被孟浩扶起来，捂着头，嘶声问，“卫昊扬！这个裴羽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难道真的是卫昊羽？不，不可能，林榆凡说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亲热，她以为这对兄弟关系不正常，他却知道，卫昊扬还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从小认识，两家渊源那么深，只是他没想到卫昊扬会做这么绝。

卫昊扬就像没听见，看都没看他一眼，上了车。

孟浩扶着林亦鸣，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他一直在看裴羽，可裴羽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是真的惹他讨厌了吧……在最开始，他就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他用错了方法，非但没有让他得到裴羽，反而把他送给了别人。

孟浩再也没有当初势在必得的样子，只剩下脸上的苦涩，看林亦鸣疼得脸都白了，准备送他去医院。

路上说道：“你确实不该这么说他，裴羽不是那样的人。”

都这时候了，还帮着那个裴羽，林亦鸣无话可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都中了名叫裴羽的毒吗？他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裴羽在卫昊扬的车上，今天一起回卫家去，他顺便看看小芙，车里暖气很足，卫昊扬穿着高领羊绒毛衣，西服外套，都是纯黑色，简单利落。

他专注开车的样子沉稳老练，又好像同时还能思考点别的，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沉静。

卫昊扬往边上瞥了一眼，“一直看着我，是想我了？”

有时候又直球地叫人猝不及防，和他示人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裴羽也不直接回答，似笑非笑，“看看又不会怎么样，你不是我哥吗？”

先前他好像也用了类似的理由，为了牵住他的手，卫昊扬笑起来，想到什么，又看了看裴羽。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这次轮到裴羽问了，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连这种无关痛痒的废话都能说津津有味。

“看你有没有不高兴。”红灯，卫昊扬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往边上一捞，就把裴羽的手拖到自己腿上放着。

“我不高兴什么？他的那些话？我不是说了无所谓，反正我都不认识他，管他怎么想。”左手被放在卫昊扬的腿上，手背上被卫昊扬的手压着，他动不了。

“他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这么护着你，我没回答。”

原来是说这个，裴羽由着他压着自己的手背，掌心的热度和重量让他的手定格在他的腿上。

只隔着一条长裤，手掌之下，简直可以描绘出大腿肌肉的轮廓，坚实有力……

不知道想到什么，裴羽的脸上有些发热，他看着车窗前面，“不回答就不回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不在乎？”卫昊扬似乎并不高兴。

“你不在乎我是怎么看你的，把你当成什么人吗？”他捏着他的手，慢慢收紧。

力道有点大，裴羽几乎被他握痛了，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都没有那个必要告诉他，他谁也不是，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

卫昊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什么都没说，很多事不需要告诉别人，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

原来裴羽和他一样。

强硬的力量缓缓放松了，卫昊扬揉了揉裴羽的手，摸着他形状优美的骨节，一节一节摸过去，眼睛看着前面的红灯跳动，甚至嫌红灯的时间不够长。

“好好开车。”裴羽在把手收回来之前，顺便捏了一下。

卫昊扬整个人都抖了一抖，然后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裴羽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忍着笑。

“我们很久没见了。”卫昊扬的这句话算是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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