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棠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你怎么在这?”
谢珩张了张嘴,心道总不能说担心你,嘴不听控制,随口胡诌一句:“天太黑,迷路了。”
白晚棠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随意摆摆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酒劲上头,谢珩只觉大脑昏胀,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靠近一步,想起她身边那些挥不去的狂蜂乱碟,心中泛起不快,拉着她的衣袖轻声道:“你的眼睛,能不能只看着我?”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偶然知道,谢珩不能沾酒,一沾就醉,醉了就会、撒、娇。
所以她很好奇,平日里倨傲的世子,醉了酒还能那么神气吗?
可现下看着他耷拉着脑袋,拉着她的衣袖柔声说话,想看热闹的心却一片柔软。
白晚棠背对着他,轻声道:“你……不是没喝醉吗?”
她以为他全倒在袖子里了。
“喝了一杯,敬你的那个……”谢珩闷声开口,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还有……敬郑兰旌那杯。”
这是醉糊涂了,简单的算术都算不明白,分明是两杯好吧。
他低垂着头看着她,褪去往日的冷冽,眼底满是温柔,有些委屈道,“公主府的酒太烈了,闻着酒气我就头晕……”
他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又往前蹭了一步,声音软软的:“头好疼……”
那颗脑袋马上就要靠在她肩上,白晚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躲开,隐约记得他像是惹她生气来着。
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选择,带着酒气的重量已沉沉压下。白晚棠身体一僵,只感觉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在她肩头胡乱蹭着,冰凉的玉冠擦过脸颊,惊得她一颤,酥麻的触感顺着皮肤一路往上爬。
她稍稍拉开点距离,试探着哄道:“谢珩,你起来。”
今夜的谢珩格外难缠,头摇得像拨浪鼓,固执道:“不。”
难得她今晚还会软着声音说话,一旦起身,她肯定又不会对他笑了。
白晚棠撑着额头,无奈道:“真不起来?
谢珩摇着头,非但没动,反而将脸埋得更深,闷闷问:“我的酒气很重吗?”
白晚棠一愣:“不……”
他睫毛轻颤,湿漉漉的眼神透着委屈:“那为什么……?”
白晚棠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片刻才恍然,他是怪她赶他走?
平日里冷得像块冰的世子,此刻倒像只黏人的猫儿。
但……也有几分可爱。
可她已离席太久,这是公主府上,不比家中,若再不回去,恐会被视为失礼。
她又唤了一声:“谢珩?”
那人抬起头,眼神迷蒙像蒙着一层水雾,闷声道:“嗯?”
没办法了。
白晚棠笑着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弯腰从湖边掬起一捧水,后退两步猛地泼到他脸上。
谢珩嘴里含糊哼了几声,迷蒙的双眼果然渐渐恢复清明,又变回了那个冷若冰霜的世子。
虽然很可惜,还是刚才的谢珩更可爱,但眼下实在不宜再纠缠下去。
谢珩虽然神智恢复了些许,但仍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揉着脑袋,沉默地跟在白晚棠身后回到席上,一路无话。
另一边,郑兰旌身后跟着王执简,绕了好几圈,也没见到白晚棠的身影。
郑兰旌揉着眉心,怀疑道:“你确定是这边?”
王执简揉了揉蒙眬醉眼,瞪大双眼左顾右盼,十分、非常、极其之肯定:“我看白娘子往这边走了。”
郑兰旌无语道:“你醉成那样,确定还能看得清?”
王执简已醉得有几分不清醒,身子有些摇晃,却仍抖抖脑袋逞强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郑兰旌更加无语,恨不得把他丢回宴上去,早知道就自己出来了。算算时间,白晚棠应该已经回去了。
他嫌恶地瞪了王执简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白娘子肯定回去了。都怪你,笨死了。”
王执简恍若未闻,身子东倒西歪,险些滑了一跤,低头不知把什么东西捡起来,当做宝贝般捧在手心,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郑兰旌扶额,瞪他一眼。
……完了,彻底傻了,这小子还有救吗?
他无奈地拉着王执简的衣袖往回走,不时回头看顾,生怕他摔了或者撞在树上。
而王执简全程捧着个石头模样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双眼散发着不正常的光。
郑兰旌:“……”算了,他不和傻子计较。
王执简:好东西,嘿嘿,我要送给白娘子,她一定开心!
*
菜刚上齐,公主算准了他们回席的时机,贴心地为每人布上喜爱的菜肴,仍是十足风雅精巧。
银鎏金花口盘盛着甘醇的樱桃酪,类雪白瓷碗中是碧涧羹,汤色清透。白瓷衬着碧羹,雅意盎然。另有几样花馔,最别致的当数蒸梨酿玉兰,去岁窖藏的雪梨挖空,填入玉兰花瓣、杏仁与蜂蜜,蒸至果肉晶莹剔透,盛在青瓷荷叶盏中,盏底雕刻的水波纹映着羹色,恍惚让人看见夏日荷塘里,雪色芙蕖随风轻摇。
白晚棠新奇地摸了摸水波纹,晃了晃花口盘里深红的酪,刚要坐下大快朵颐,却被谢珩拉住。
啊?不能吃?可是她很饿了。
谢珩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耳尖微动,似乎听见远处传来箭镞破空的锐响,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疾射而来。他本能地伸手要拉她躲开,却未料半路横生枝节——
郑兰旌刚要跨步进殿,他也练过武,虽不如谢珩,耳力却很好。听见那声异响时,误以为箭矢是冲白晚棠而去,心道他表现的机会可算是来了,快步走过去便要推开她,却冷不防被个圆滚滚、光溜溜的东西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殿中众人发出隐忍的笑意。
不能笑,可是好好笑啊。
托他的福,白晚棠被他一推,正正撞在谢珩怀里,尾椎骨硌得生疼。还未及反应,只觉一道冷风擦过手臂,刺痛骤起,耳边传来谢珩的闷哼。他下意识抱着她躲避,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失了准头,箭镞径直扎进他手臂。
郑兰旌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眼见两人亲密,自己不只没帮上忙,还让白娘子受了伤,转头对王执简怒目而视。
只见后者略带疑惑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嘴里嘀咕道:“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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