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后,阳光猛烈地照向地面,不带一丝秋日的凉意,反而明亮非常,带着要把万事万物显现的决心。
林玉从审问室中走出来,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皮。透过手指的缝隙,她看到明亮的赤日,不停回想方才景象,仍觉着不可思议。
她快步进到后院中,径直走进自己的房中,看到桌上那一沓案宗安安稳稳地待在桌上,心里镇定了些。翻开第一本,她从头开始看起。
眼动心动,脑中的东西缓慢地串成一条线,从头至尾彻彻底底的长线。
临近傍晚,林玉在奚竹房门口站定并叩门。
不多时,门便从里面打开。奚竹看到林玉脸上掠过一抹惊讶。
林玉未有耽搁,直言道:“我有事情想请教你。”
“先进来。”
木门重新被关上,隔绝掉两人的低声密语。它傲然地迎接烈日,直到日光消失月色笼罩,才被再次打开。
天色完全黑了,一个人慢慢走出门。他没有提灯,但脚下动作不急不缓,似是走过这条路百八十遍。进入后院后,他并未继续前进,反而在池塘旁坐了下来。
满院银光,但空无一人。院中寂静安详,只剩下潺潺水声与之作伴。
桂纶看向黑着灯的方向,心里充满平静。
这次朝廷中来的人,当真如同信上所言恪尽职守。这几日夜里,往往都能见到她点着灯彻夜不息的模样,让县衙里的油灯都少了不少。
不过她们很快就要走了,今日下午林玉来向他请辞,说加上叶茂的证词,许才很快认罪付诸,这几桩大案也随之有了结果。她作为外派官员,须得早日回去了。
桂纶自然只能应了,不够他倒是希望林玉能留下来多几日,帮他处理这繁杂的公务。但林玉是大理寺的人,级别可比他高,怎么可能呢?他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发笑。
清凉的风中送来桂花的香气,清雅怡人,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此刻,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芬芳——
还有一丝危机。
他唰地一下睁开眼,侧身躲开从后方来的一剑。未有半分停顿,对面的人就调转剑尖,直向他命门处攻。
桂纶迅速卧倒,堪堪躲过那充满杀意的一击。
他心中大惊,却没有调整的时间。对方招式猛烈,剑风凌厉直冲他而来,桂纶翻身躲避的同时大喊一声,企图将衙役招进来,但却没有半分反应。
这样来回过了数十招后,桂纶已经变得如平日一般冷静。他并未随身携带刀剑,如今全靠一双手与对方比拼,但也丝毫没有惧意,出手利落。但没想到对方亦是反应迅速,以剑作手接下这一招。
二人就这般从最初的压制变为对打,院中霎时之剩下搏斗之声。
又是一剑,桂纶斜身而过,心里暗道这样不是办法,对方武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更何况还有刀剑在身,越往下局势只会对自己越差。
他心一狠,故意卖了个破绽,对方果然上当,将剑送到他脖颈处。眼看着就要搭上来,桂纶暴喝一声,凝聚全身内力,以一双赤膊向前砸去。
只见那乌剑应声断裂,桂纶并未窃喜,手上便又是一拳欲给黑衣人致命一击。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停在原地,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桂纶的脖上,有双手臂冰冷地从后方缠绕而来,那黑衣人竟不知不觉绕到了他身后!
他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动作慢慢收紧,却仍留有一丝空隙,让他不至于窒息而亡。
桂纶眼球充血,手臂不忘用力向后一肘击,只听自后方传来声闷哼,但钳制着他的手臂却没有放松。
这时,另一人立马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桂纶一看那人,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去!
怎么会是林玉?!
林玉手脚极快,用手中的绳子紧紧绑住桂纶,三下两除二就打好了一个手铐结,紧接着为保险起见又绑好了脚。
一番动作后,她满意地看向绑好的绳结,这样下来,纵使桂纶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逃脱。
她拍拍奚竹的肩膀,洒脱道:“谢啦!回头给严大人说,让他多给你点奖赏。”
奚竹此刻去捡了那掉在地上的残剑,听到林玉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勉强笑道:“好。”
夜里黑,林玉方才在远处只模糊见得二人打斗场景,奚竹拿着残剑过来她才发现剑断了。她脸色一愣,道:“你的剑……”
奚竹摇头示意无事,但转身就把蒙在脸上的黑面巾取下,神情冰冷地剜了桂纶一眼。
被迫瘫坐在地的桂纶见到面巾之下的面容,瞳孔猛缩。他原以为奚竹是同孟源一起来此地游玩的富家公子,当护卫之时玩笑话,但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厉害!那起步与气量,绝不只是闲暇之余所能炼作而成的。
林玉和奚竹!
她们二人究竟要做什么?如此想,他便也这般问道:“林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切磋武功,”林玉环绕在桂纶周围打量他。
他如今依旧是一副不形于色的模样,衣袍破旧都能见到补丁。
林玉想到初来那日朴素的木椅,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全心为民的好官怎么就会做那些事呢?
桂纶不由发笑,疑道:“林大人这是在说什么笑?切磋武功须得将人捆起来吗?我桂某这几日虽公事繁忙无暇招待二位,但也绝没有怠慢诸位。莫不是因此,两位就对我怀恨在心?”
“原来在桂县令心里,我们是这样幼稚的人,”奚竹虽竭力控制,但心中那团火气堆积不散,如今听到桂纶假模假样的话语,冷嘲道,“桂县令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我今夜的确是来与你‘切磋’的,桂县令身手了得,竟能生生将我的剑断开。”
说到后面时他已带上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桂县令所用的招式,我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过。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应当明白如此相似的身手代表什么吧?”
桂纶语气平静:“我常在桐遥各处抓捕犯人,许是有人看到了偷偷学去了罢。”
夜风更凉,奚竹抱着残剑发呆,而林玉在一旁观察桂纶的神情,认真得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但桂纶气定神闲,两相对比下,她们竟显得像坏人一样。
不愧做了这么多年县令,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可不是人人都能学到的。
林玉算了算时辰道:“桂县令不好奇吗?那人便是许才。”
“是吗?”桂纶看向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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