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这是多日以来谭宅的大门第二次被敲响,敲门声一直规律的重复着,每响一声就让挤在门后的人心里打一次突,最后贾夫人咬牙命人打开大门。
这回门前不止池岁安一人。
贾夫人身后的婢女在门开那一瞬便扑了出来,跪倒在门口一具尸身前撕心裂肺地嚎哭,“阿兄!阿兄你醒醒啊!”
门后不少人被门口两具尸身吓得惊呼,而后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对着门外的人和尸首指指点点。
池岁安心中除开一点恻隐外,更多的是担忧。
连邓弃都出言讥讽:“你找的靠山似乎做不了谭家的主啊,不是说保她阿兄性命吗。嘁,也是个藏奸的。”
池岁安错眼间看到康婆子畏畏缩缩地混在门后的人群中,歇了跟邓弃打嘴仗的心思。她又想起了戾生幻化成的那个孩童。
眼神转向面色苍白的贾夫人后,她心头一动,缓步走到贾夫人身边悄声道:“夫人不打算让人将尸身收殓起来吗?当心吓着府里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朦胧火光中,贾夫人眼里的茫然不似作伪,“哦,早前遇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在府里乱跑,我怕吓着它。”
贾夫人语调难得的轻快,“池娘子约么是看错了,别庄里最小的男孩儿都有十一、二岁了。”
看来真与贾夫人无关。池岁安不得不接受在贾夫人主仆身上找不出线索的事实了。也不知道荀慎那边有没有收获。
“不管怎么样,还是派人把尸体……”池岁安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嘻嘻嘻嘻。”
一阵歌声随着孩童的嬉笑传到谭宅门口,“红高粱,桂花香,阿姐当新娘,阿娘点嫁妆,白帐子,白衣裳,喜事变成丧。”
“红高粱,桂花香,阿姐当新娘,阿娘点嫁妆,白帐子……”
这嬉笑声池岁安再熟悉不过。
歌声悠远,像童谣又不是童谣的,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是邪祟!快跑!”“快关门!快关门!”
乱跑的仆婢侍从差点将池岁安撞倒,她退到围墙边站定,隔着腰带确定了核桃挂件仍在,对她来说在暗无天光的谭宅里瞎跑比留在这里还危险。
经过方才在门外寻人那一遭,她确信戾生目前还不知道邓弃只是外强中干,徒有其表。
待回过神池岁安便看见贾夫人被吓得面无血色挪不动步子,像是要厥过去一般。到底念在她昨夜的收留也算救了自己一命,池岁安上前握住贾夫人的手臂,发觉她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拖到墙边。
门口有人在插门闩,池岁安见之莫名火起,“外面还有人呢!”
可那人哪里听她的话,只管插上门闩后死命顶住大门。
池岁安几步跑过去狠狠捶开他,“蠢货,邪祟根本不走门。”
※
门外并未再传来诡异的童谣,刚才堵在门口的人被吓破了胆,根本没意识到。
婢女仍旧跪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兄长的尸身,过了好久才看向身旁之人提着的灯笼,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池岁安心中一紧,她惯来不会安慰人,嗫嚅半天才憋出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先找人把你兄长抬进去吧。”
婢女听完仍旧呆呆地没有动作。
池岁安弯下腰,正想伸手去拉那婢女却听到门里传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又死了两个,又死了两个,哈哈哈哈。”听着不像是被吓到了说胡话。
“混账,赶紧闭嘴。”
池岁安厌恶地往门内看去,可惜,门开的幅度小,遮住了来人的身形,她并未看清是谁。
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了。
“大郎,大郎。”贾夫人哀戚的声音伴随着呜咽传了出来。
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和着贾夫人的抽泣令人齿寒。
“谭公,让谭郎君带夫人回去吧。”
荀慎话音一落,半开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大片火光倾洒而来。
池岁安直起腰,荀慎、谭公、贾夫人、谭家郎君立于门内,谭宅灯火辉煌刺目。
她不由得低头看去,那婢女的眼眸似乎也被煌煌火光点燃,充满了生机。
※
池岁安终于吃上了两天来的第一顿饭,在秋山居,确切地说是点心。这还多亏了荀慎强硬地在谭公阴恻恻的目光中将她带了回来。
邪祟一反常态地在白日里害人,谭宅里又开始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情弄什么吃喝。
她连续吃掉四块桃花酥,在把手伸向第五块时听到对面的荀慎开口:“陈康,给池娘子添水。”
这是不让再吃了,她无所谓地收回手。身侧有人来添水,一看,老熟人。
“郎君在谭公那处可有收获?”池岁安选择先发制人。
荀慎眸中无甚情绪,“谭公听闻那邪祟幻化的孩童模样并无任何异常。倒对娘子是如何在邪祟手里活下来十分感兴趣。”
“哦?郎君是如何告诉他的?”
“兴圣宫的下等辟邪之物虽不堪大用,当个熏香还是成的。”
池岁安抬眉,“也是。”这种理由骗三岁小孩估计都没人会上当。
“如今这线索可算是断了?”
“也不算。”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今日那邪祟在门外吟唱了一首童谣,郎君可曾听见?”
“童谣?”
明白他没有听见,池岁安也不再卖关子,“郎君如今也知晓这个叫戾生的邪祟有超越同类的智慧,这样一个邪祟怎会无缘无故地唱首童谣给我们听呢?”更不说那歌词简直令人牙碜。
荀慎思忖片刻,“你的意思是它是唱给特定的人听的。你怀疑门口那堆人里面就有它的仇家?”
“没错。”
“那是一首什么样的童谣?”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她将童谣的内容复述出来。
“头两句听着像北地的童谣。”
地理知识!池岁安没有答话。
荀慎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后起身,再坐下时便在桌上铺了白纸,画出了几个轮廓,“大梁北靠晋国,西与成国、岐地接壤,南临吴国。通常我们说的北地就是指的晋国。”
“嗯。”
关于她的身份,他们默契地没再提。
荀慎眼神微闪,“谭公一家皆是出自晋国。”这跟他们之前分析的线索能对上,“可谭公与我同处一室,我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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