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离别，原来是可以这么简单的。

没有什么肝肠寸断，思念成疾，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只是送一趟机，等航班飞走，这个人就从你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

直到裴羽飞走后的第二天，卫昊扬还没有真实感。

好像裴羽只是飞去接一场秀，过几天就会飞回来。

只是回家再也看不到他，去到他租的房子里，也见不到他，想念的时候，唯有在手机上留言，发个消息。

感恩现在的科技，让处于两个国家的人能够保持联系，就算是异国，似乎也不觉得那么遥远了。

裴羽一走，卫昊扬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对某个人的思念。

要出售一家集团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流程上，细节上，方方面面，可以算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

除了这一场，他还有重新组建公司的意向，两边同时进行，这里拆墙角，把人员抽出来，那里已经可以开始工作了。

沈野的部门是先撤离的，他很早就跟过卫昊扬，脑子活络，又从没有二心，新公司很多琐碎的事，还就是他去做才做得好。

刘秘书是卫昊扬的左膀右臂，他现在还要在集团留守，许多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就算再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卫小姐什么时候走？”

“小芙吗？快了，就这个月吧。”卫昊扬从文件里抬起头来，脸上少有地露出几分落寞。

先是裴羽，然后是小芙，他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开，哪怕只是暂时的，依然叫人心里难受，空落落的。

人要走，身边剩下就只有工作，越早把手头的事情解决好，就能越快抽时间去见见裴羽，看看他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裴羽抵达伦敦之后就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到了，Herbert派了车来机场接他。

后续他会住在品牌方给安排的地方，开始上课，学习品牌知识，其他时候也要参与一些小型走秀和平面工作。

在忙碌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无论他们是否适应，生活学习，各种事情都像是行进的马车一样，像车轮似的滚滚向前。

两边有时差，一个忙完了发消息，另一边就是半夜，即便如此，有时候裴羽发了消息过来，卫昊扬居然能及时回复。

裴羽感到意外。

羽：你不睡吗？都几点了？

半夜里卫昊扬看着手机里那个羽毛的头像，面对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档，还有桌子上一摞摞的文件。

卫昊扬：已经躺下了。

羽：我刚忙完，今天又是行程满满的一天。

卫昊扬：累了吧，自己注意休息。

羽：突然觉得你真成了我大哥了。

卫昊扬：是不是欠教训？戒指还戴着呢。

大哥会送给自己弟弟对戒吗？也是，裴羽喝了口水，放下矿泉水瓶就笑了。

他不知道，别的情侣异地异国的时候都会说什么，调情的话，关心的话，还是直接语音视频？

其实裴羽本来觉得一年时间很短，只要有空闲，飞回国见面也并不难，现在网络发达，就算飞不回去，也可以视频电话。

他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时差也是客观存在的。

没到夏令时，两边时差8小时，他们都不是能时刻守在手机边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时常是一个在线了，另一个连接视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或者场合不对，相比之下，语音留言和发消息，反而更方便联系。

卫昊扬本来就是能打电话，就不会发消息的人，在国内的时候和裴羽联系经常是打电话，这样更简单高效。

现在却也开始留言发消息了。

互相简单聊了几句，裴羽觉得卫昊扬应该睡下了，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在国内应该已经半夜一两点，于是结束了对话。

他把空的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箱，和他一起接受培训的年轻小伙招呼他一起去晚餐。

他正要答应，看到对话框里，有一条撤回的提示。

卫昊扬说了什么，又撤回了？心里觉得不对劲，他拨通语音，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怎么回事？”他直接问，挥手朝同事示意，自己不去了，让他们先走。

“没什么，就是本来想和你说，小芙今天出发去美国了，后来想想，你刚忙完，也不急于一时说这些。”电话里卫昊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裴羽比别人都更明白，卫小芙这个妹妹在卫昊扬心里的地位，其实他一直是个好哥哥。

“小芙提前告诉过我了，她今天走，你忘了我一直都和她保持联系吗？”

这实在不像是卫昊扬，就算是小事他也不会疏忽，裴羽刚想继续追问，听见电话那头无奈地笑了几声。

“是我忘了，最近太忙了。”他顿了顿，忽然说，“现在视频吗？想看看你。”

因为时差和种种原因，错开好几次，没视频成功，卫昊扬这次又提出来，裴羽看看周围，练习室里其他人都走了，距离锁门还有些时间，只有打扫的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

他答应了，走到角落里，靠着练习用的镜子坐下，卫昊扬很快拨了过来，久违的面孔，有一道屏幕反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你说躺下了，这就是你的躺下？这个点还工作。”裴羽一眼识破。

他想到国内现在的情况，要卫昊扬早点休息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反正说了也没用。

卫昊扬没回答，看着屏幕上明显更瘦下去一点的裴羽，一个字都没说，好像真的只是为了看看他。

他的视线，即使隔着屏幕都让人觉得存在感十足，裴羽被他这么看着，心跳都要加快了。

“想我了？”他低声笑。

视频里，他坐在地板上，白色T恤，简单的牛仔裤，头发剪短了，很短，更显得眉目凌厉，锋芒毕露，脸上有汗，眼睛却很亮。

亮得灼人。

卫昊扬处在黑夜里，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骤然看到这抹亮光，只觉得无比耀眼，让人心动。

他终于也露出一点笑意，“嗯，想你了。”

“我也是。”举着手机，低声回应，想了想，裴羽说，“还有多久忙完，我陪你吧。”

卫昊扬一怔，然后摇头，“怕我熬夜工作？这是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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