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彼此之间隔了一条银河。栗月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尽力远离令狐轩。
她知道这是无用功。
如果对面不是释清道尊,她恐怕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给她下蛊了。
令狐轩并不理会她的问题。他呼吸均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栗月在边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令狐轩终于睁开眼睛。
“你睡不着吗?”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冰凉的,不带一丝情绪。
栗月心想: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困,可是一想到他在旁边,自己一睡着就又会贴过去,她只能死死撑着眼皮,简直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意志力。
栗月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叹息声撞入耳膜,令狐轩终于侧头看她一眼,而后非常自然地抬起手。
“要抱吗?”他做出一个邀请的姿态。
原来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栗月顿时半点睡意也没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略有怀疑地盯着令狐轩,头脑风暴,短短几秒在脑子里把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确定释清道尊口中“做仆人”就是字面意思的“做仆人”。她在大乌鸦的引导下,把整座太华山大殿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一天里起码有八个小时都攥着抹布,不能说辛苦,只能说命苦。
白天的时候令狐轩不怎么搭理她,午睡的时候也没再来找过她,只有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他掐着点出现,悄无声息地躺在她旁边。
栗月戳了戳令狐轩悬在空中的手,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发出衷心的疑问:“老板,你没事吧?”
这不对吧,人和人之间不应该有点社交距离吗?
她变态,她承认。可是他不能,至少不该主动投怀送抱,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做出这种任人采撷的姿势吧。这不是欲擒故纵,助纣为虐吗?
因为栗月告诉他所谓“老板”和“主人”是一个意思,令狐轩并没有对她的称呼感到奇怪。
他早就发现她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栗月解释说那是她的家乡话,令狐轩从没有离开过太华山,更没有去过紫垣仙宗,便暂且接受了她的说法。
“你今夜的废话好像格外多。”他坐起来,下床往外边走去。
栗月在阳台上放了张床,搭配小桌和床幔,专用于晒太阳和睡午觉,又在大殿的一楼找了个凉快又通风的角落,给自己搭了一张榻,铺上软乎乎的垫子,放上小香炉,插上安神香,可谓非常惬意。
不过因为令狐轩每晚都来找她睡觉,香炉里一根香也没点过。
栗月在乾坤袋里翻了一阵,还发现一张屏风,干脆也搬出来,就放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起到隔断的作用。
这样一来也勉强算是有了个小房间。
此时此刻令狐轩就站在这张屏风边上,回头看向她:“不是要看床吗,还不跟上。”
“噢。”栗月从床上爬起来,小步跑到他身边,皱了皱眉。
看床?看什么床。她好像没说过要看床啊。
令狐轩带着她往寝殿顶楼走去。
这处大殿依照山势而建,远远看去深深嵌入峭壁,就像和太华山融为一体了一样,有好几层,楼梯是不规则的螺旋状,蜿蜒曲折,某些角度十分刁钻。
在这里爬楼跟在外面爬山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一座建筑,从外面看上去气势恢宏,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简陋,楼梯上连栏杆都没有。
山势起伏,有几处楼梯特别狭窄,刚刚好能站下一个人。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只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几天擦地的时候,栗月生怕自己不小心一脚踩空,掉下去摔死,每一次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现在,令狐轩在前面健步如飞,陡峭的坡度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渐渐的栗月跟不上他了,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她跟在他身后,一边打哈欠一边爬楼梯,很快就体力耗尽,头昏脑胀,眼前也开始冒星星。
她在心里默念:“拜托不要掉下去,不要掉下去,不要掉下去……”
脑门上不知不觉地冒出汗珠,栗月抬手擦了擦,一个走神,脚下一空,然后——毫不意外地掉了下去。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栗月彻底没辙了,在脑袋触地之前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的确触地了,只不过一睁开眼睛,面前没有鲜血也没有脑浆,既不是悬崖也不是峭壁,而是一张床,一张又宽又大的床。
令狐轩捏着她的腰,把她随手往地上一扔。栗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
看来又是他救了她。
寝殿的顶楼几乎和老天一样高了,透过窗户就能看见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中央,半隐在云层中。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地板上像积了一层水似的,柔和而空明。
整间屋子是银白的冷色调,月亮的光辉并不刺眼,反而像一盏夜灯,营造出昏昏欲睡的宁静氛围。
这个地方好适合睡觉啊。
栗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看向令狐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带到这儿来。
“不是想看我的床吗。”令狐轩朝着那张大床走去,“现在你看过了,可以睡了吧。”
她问他有没有自己的床,他就带她来看自己的床。虽说这是一张床,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在上面睡过觉。
她的床的确有些小,每天早上他醒过来都被挤得半边身子悬空。
换一张床也好。
令狐轩大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催促栗月:“还不过来?”
意识到他脑回路清奇的栗月:……她能不过去吗?
栗月没想委屈自己,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问道:“如果我不过去,会怎样?”
令狐轩挑眉,仿佛是在认真地思考:“活剥?活埋好像也不错。”
栗月咽了口唾沫。
令狐轩已经躺下了。
“你到底过不过来?”他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上十足的怀疑与威胁,“莫非你不愿意?”
“来。”栗月深吸一口气,“我哪敢不愿意。”
她默默凑到他身边躺下:“你是世界最强,你是宇宙第一,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只管遵命。”谁让我打不过你。
反正都这样了,也别麻烦了,栗月顺从心意,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气地把脑袋枕到他胸口上,顺便抱住了他的手臂。
“晚安。”她打了个哈欠。
“你倒是会说话。”令狐轩笑了笑,把头扭到一边。
拍马屁嘛,她的拿手技能。栗月发现他真的很吃这套。
她把脑袋埋进令狐轩怀里。
“扑通——”
“扑通——”
“扑通——”
黑暗中,心跳的声音格外清晰,像鲜活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胸膛。
好吵。吵得人睡不着。
为什么她的心跳这么大声,就差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了。
栗月恨不能当场钻进地缝里。
他自愿的,自愿的。
她在心里默念,把脸死死埋进令狐轩胸口,放任自己被他身上的催眠香味道包围。
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好。
渐渐的,心跳慢了下来。
好安静啊。
黑暗中,栗月困倦地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贴着令狐轩的胸口,耳边空空的,连微弱的心跳声也没有。
不对啊,怎么会没有心跳呢?
栗月猛地清醒过来。
等等,老板为什么没有心跳?
她不信,换了好几个角度反复听,始终没有一点声音,连最最最微弱的脉搏也没有。
令狐轩的胸腔静悄悄的,像一只空盒子。
这正常吗?
栗月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在旁边拱来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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