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德镇,杨树看到对瓷器感兴趣的大有人在。有人原本在外企工作,大病痊愈后,大彻大悟,来到此地做茶具,他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是茶痴;也有年轻设计师认为制瓷是艺术性和趣味性兼备的传统手工艺,值得传承下去;有人则是丧偶后前来画瓷,寄托情感。
杨树刚来第二天,认识一个同龄女人,她和朋友在省城南昌经营花店,每年会有几个月泡在景德镇烧制花器,她给杨树看她的最新作品,是一组多肉花盆,精美趣致。
为了直观了解瓷器诞生过程,杨树跟着花店店主玩玩泥,拉拉坯,画画瓷,亲手做了三个憨头憨脑的杯子。有的拉胚师傅、吹釉、荡釉师傅和烧窑师傅是本地人,杨树听不太懂方言,都用录音笔录下来,由花店店主帮她辨听。
各家烧造的核心秘方概不外传,杨树拿不到,但能获得很多书本上查不到的干货细节,她每天和各路匠人打交道,过得很愉快。
在青芽图书共事时,施严就爱抢功,杨树防了他一手,她把所有资料都陆续发到《瓷缘》电视剧工作群,没有单独发给他。
采访完成后,杨树坐夜间动车回京。到家是上午9点多,漫画家在卫生间冲澡,杨树在厨房洗把脸,把行李收拾出来。
漫画家前段时间交出了几幅画稿,质量不过关,章嘉敏让他修改,此后他就装死了,手机不接,网上发消息也不回。丁盼兮拿他办法,跟杨树道歉:“我发脾气闹分手,都不管用,我对不起你,我想让橘猫跟章老师解约算了,他不肯,还吵了架。”
漫画家裹着浴巾在房间玩网游,客厅里,杨树以餐桌为书桌,给他发信息:“你换身衣服,我有话跟你说。”
漫画家换了衣服,先去厨房拿喝的:“我都快睡觉了,催稿免谈哈。”
这人拖稿拖成这样,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微信网页版上,杨树跟章嘉敏说:“我真是给你添大麻烦了,还不行就解约吧。”
漫画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两手撑着桌沿,把杨树整个人圈住,在她耳旁阴恻恻地问:“在说我坏话呢?”
杨树耳畔潮热,霍然站起,瞪着他:“再靠这么近,信不信我阉了你。”
漫画家哈哈一笑,当成玩笑话听:“我又不是真橘猫,你问问盼兮,她肯吗?”他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把玩,“一共三个,这个是给我的吧?”
杨树见他仍是狎昵的语气,沉着脸说:“你放下!等盼兮下班回来,我该说的话都会说。现在你给我听着,给你一周时间,重新交出画稿,不然青芽就跟你解约。”
漫画家对杨树拿出他哄丁盼兮的态度,笑笑闹闹道:“还真生气了啊,我又没说不画。画画画,等我睡醒就画。”
漫画家去睡觉,杨树洗漱完毕,吃过外卖,回公司上班。她这趟出差,弄出来的资料细致周全,还经常在重要细节处备注,给出供编剧参考的建议,编剧们不止一次在群里夸她帮了大忙。
杨树重返岗位。下班路上,丁盼兮报喜:“我刚到家,橘猫正在画画,他说不能让你为难,你跟他谈过了吧,还是你有办法。”
杨树有点压抑,到家后,丁盼兮在炒菜,她去拿碗筷,漫画家走出卧室,借着拿可乐的机会,观察她的脸色。杨树板起脸:“洗手吃饭。”
杨树做的三个杯子,一个给自己,一个给丁盼兮,还有个想见面时送给章嘉敏。丁盼兮是朝夕相处的亲密朋友,但杨树和她不像跟章嘉敏那么交心,她不确定把话摊开,会不会失去丁盼兮这个朋友,但她想试试。
丁盼兮睡前做面膜,杨树把她喊进卧室,聊了漫画家对她几次骚扰。丁盼兮扯下面膜,喊漫画家到客厅,面对面说清楚。漫画家喊冤,怒骂杨树血口喷人,他拖稿是不对,但他对杨树不可能有别的想法,他把丁盼兮一搂:“盼兮能打九分,你撑死六分,这不一目了然吗,有她在,我看得上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丁盼兮挣脱他,怒道:“向杨树道歉!”
漫画家也怒了:“她失恋变了态,看不得咱俩感情好,她是在挑拨离间!我绝对没招惹她,你不能上当!”
丁盼兮气得发抖:“你给我滚出去!马上搬走!”
漫画家见丁盼兮真动了怒,转而攻击杨树,自从她搬进来就没好事,若不是她自作主张让他画童书插图,他和丁盼兮不知多么和和美美。
杨树冷笑道:“我承认,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不用再画了,我马上让青芽跟你解约。”
漫画家大怒,扑上来要扇杨树巴掌,被丁盼兮拦住,拉扯中,丁盼兮被他推到一边,膝盖撞上桌腿,疼得拧起了眉。
杨树去扶丁盼兮,被漫画家一脚踹开,丁盼兮哭着说:“你滚,你现在就滚!”
漫画家扶住丁盼兮,让她在沙发上坐好,蹲在她脚边认错,他被杨树冤枉,百口莫辩,才情绪失控,他保证会改,好好画画,也好好和杨树相处。丁盼兮咬咬唇,一指门外:“我们分手了,你现在就消失,明天一早,你到门口拿你的东西。”
杨树翻出跌打药,为丁盼兮涂抹,漫画家怔怔地站了站,回了卧室。丁盼兮坐在沙发上流泪不止,杨树眼睛有点热,多少伴侣之间矛盾再深,都是他们内部的事,就像包法利夫人和老板娘,在办公室骂丈夫骂到要离婚,如果你帮着出主意,她们一定会对丈夫出卖你,但丁盼兮相信她,再在乎漫画家,也分得清是非。
漫画家死活不走,躺在卧室床上,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丁盼兮只好去杨树卧室睡觉,她说分手分定了。漫画家侮辱了她识于微时的朋友,虽然到现在她还是很微,而且漫画家破了她的底线,她此生最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小时候,丁盼兮目睹她爸打她妈,她想过,等她长大了,有力气了,要为她妈打回来。可她长大了,她妈却开导她:“别恨你爸,别人都笑他没儿子,他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少女时代,丁盼兮跟自己说过,要找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她生不生孩子,也都随便她。在漫画家之前,丁盼兮也交往过几任男朋友,有人朝秦暮楚,有人恨不得马上娶她,但扬言自己喜欢孩子,也养得起,让她多生几个,还有人力邀她跟他回他的家乡,北京压力太大了。
丁盼兮大学是在北京上的,北京是她第二故乡,她不想走。在别人眼里,漫画家和她不匹配,但她倾慕他的才华,也迷恋他的情话,他爱她爱得心无旁骛,在网上都不和女孩多说半句话。
杨树的到来,打破了这些假象,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他都不放过,在那些她安然入睡,他精神抖擞的夜晚,他驰骋在网游世界,就没点什么吗?信任被打破,底线被击穿,丁盼兮说:“我明天不去上班了,非让他搬走不可。”
漫画家靠丁盼兮养,没有经济来源,杨树担心他被逼急了,会对丁盼兮动手:“我请假陪你。”
第二天两人都没去上班,但漫画家仍不肯走,吵到后来,他果然又想打人,杨树报了警。社区民警上了门,但视为家务事,言语教育了事。
僵持不下的局面让杨树头疼,但没耽误工作,又提交了一份小说评估报告,她在江西期间断断续续在看。
到了晚上,丁盼兮提议搬家,她刚和漫画家在一起那会儿,把他的社交网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有个女孩和漫画家曾经互动频繁,她顺藤摸瓜看过去,确定女孩是漫画家的前女友。
刚才,丁盼兮给前女友发了私信:“我是他现任,我想分手,他不想,请问你那时是怎么做到的?”
前女友说:“他不走,我走。他是无赖,你别跟他耗。”
房租交到了年底,但破财免灾,永远是真理。丁盼兮主意打定,每天都和杨树同睡,如常去上班。漫画家只当她在冷战,如常上桌吃饭,不时还表功:“我重新画了,通过了。”
丁盼兮和杨树都不接话茬,漫画家自觉没趣,回屋打游戏。丁盼兮不睡在他身旁,他就撒开手脚了,游戏音效开得震天响。
熬到周末,丁盼兮趁漫画家白天睡觉,轻手轻脚收拾自己的衣物。这一幕让杨树想起和陈樟分手时的光景,她看出丁盼兮在难过,问:“还舍不得他?”
丁盼兮很感伤:“他好的那一面,被他自己砸了,既然他是这样的,我不要了。”
漫画家醒来看到杨树卧室里满地编织袋,又闹了一回,丁盼兮去意已决,他抱着头,失落地说他爱她,他愿意诚心忏悔,对她,对杨树。
丁盼兮和杨树都没搭理,在网上找了房子,下班后看了若干家,确定了一家,也是两居室,比这边贵一点,但离地铁站近些。
丁盼兮的服饰多,杂物也不少,杨树帮她整整收拾了两天才弄完。周日晚上,搬家公司来了,漫画家闷在卧室里没出来。杨树和丁盼兮把东西扔到新家,都累瘫了,在附近酒店开个标准间睡下了。
周一下班回新家,两人开始收拾行李,门被敲响,杨树问是谁,门外的人含糊说是快递,开门却是漫画家。杨树急忙关门,但漫画家用脚背抵着门,硬是挤进来了。杨树闻见他满身酒气,大喊:“盼兮报警!”
漫画家冷哼一声,把门踢上了:“我来看我女朋友,你报警也没用。”
丁盼兮翻包找手机,惊慌地问:“你怎么找来了?”
漫画家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走她手机,塞进裤兜,仗着酒劲,把她往外拖:“别闹了,跟我回去,要么我搬过来。”
丁盼兮使劲挣着,杨树想打110,手机被漫画家踢飞,漫画家扼住丁盼兮的脖子,眼睛盯住杨树:“没你的事,你滚回房间去!”
丁盼兮被扼得咳嗽,杨树抓过拆包用的美工刀逼近漫画家,扬刀一划,在他手臂上划出一条血痕,漫画家伸脚踹杨树,杨树躲开了,再想去划他,却发现他抄起了茶几上的剪刀。
剪刀是丁盼兮拆杂物用的,她有些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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