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好似被阴霾隔绝了,今日空气中弥漫着凉爽的秋意,微风拂过发梢带着一丝凉意。
席承宇穿了一套元青色的休闲西服,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正式中带着一些随性。他的双手提满了东西,眼神望过来带着清晰的笑意。云依斐的心脏瞬间像是被箭矢击中,怔忡不已,之前虚无的紧张感忽然蔓延,心脏在喉间跳动,堵住了她的满腔情愫。
“不迎接我一下吗?”他挑起眉梢,轻松地说着玩笑话。
心脏落回原处,云依斐猛地折回屋内,跑到玄关打开门,男人很快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是昨天和父母购物时刚添置的,羞赧地垂头不去看他,嗡声说:“进来吧。”
随即又立刻走到厨房,大声地说:“爸、妈,席承宇来了。”
云妈妈放下手中的菜刀,脱下围裙,洗净双手,堆起笑容迎上前,乐呵呵地说:“小席来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这是礼节。”他将左手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恭敬地说,接着又将右手略显简陋包装的袋子提起,神情多了一些不自在,“听闻您和叔叔都喜欢花,所以我还带了两盆花,希望你们会喜欢。”
云妈妈听闻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花好诶,什么花?”
“伊丽莎白矮牵牛。”
“这个好,漂亮但好养活。”
云依斐躲在妈妈的身后,眼神却毫不掩饰地看着他侃侃而谈,席承宇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怎么还是她更紧张一些呢?
“哎呀,光顾着聊天,都忘记给你泡茶了,承宇你坐,阿姨给你泡茶,你喝绿茶吗?”
“谢谢阿姨,我喜欢喝绿茶。”
云妈妈招待完之后,客厅内就只剩下了对立而坐的两人。云依斐说不明白此刻的心情,非要说的话,紧张中带着一些窃喜,还有一点不敢置信的恍惚,好像有一种明天他们就要结婚的不真实感。
“怎么了?”
她抬眼凝眸,似乎从未见过他如此外放的喜悦,于是又放大了不真实感,她轻捏着自己的大腿上的软肉,疼痛如约而至,她才终于回神,如实说:“有些不真实感,明明说好只是随便见一面的,可是你和我爸妈不约而同的都用上了最高标准,我就觉得我们像是要商量结婚事宜了。”
耳畔响起一声轻笑,她咬着嘴角,羞怯地问:“笑什么?”
“有有,这可算不上最高标准,”他起身伸出手,“我们把花放到小花园去吧。”
“哦哦,”云依斐下意识伸出手,温热的掌心带着潮湿,她这才意识到,男人也在紧张,她悬浮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紧张。”
“我很紧张。”
他坦白望过来的眼眸格外的清透,像是窗外终于散开的尘霾,所有美好的光景纷至沓来,她看见了自己的愉悦与期待。
“但我更开心。”
“我也很开心。”她发现自己内心的喜悦程度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得多,一大早的紧张等比兑换成了喜悦,已然超载。
两篮矮牵牛最终被挂在墙面上,门边墙灯之上,夜晚灯光照耀在花朵上,纯白的花瓣犹如闪着荧光,像是点点繁星。
午餐是便餐,聊天的时间比就餐的时间更长。下午云爸爸直接霸占了席承宇的时间,两个男人从足球聊到篮球,又聊到AI与科技,到晚餐的时候,云爸爸已经快和席承宇称兄道弟了。云爸爸多喝了两杯,话就变得更加密集,絮絮叨叨地说着云依斐小时候的糗事,云妈妈拦也拦不住。
席承宇安静地听着,看见他伸出酒杯便与他碰杯,然后小酌一口。他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叹息,每一滴酒都承载着一位父亲的满满的担忧与不舍,所以他听得格外认真。
云依斐开始还觉得害臊,可当他后来说及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印象的事迹时,她只剩下了沉默。
父亲的双鬓染上了一层薄霜,因为前段时间爷爷的逝世,眉眼的哀愁久久未散,皱纹爬上眉梢,有一种沧桑的疲态。母亲已然落泪,撇过脸去偷偷地抹去泪水,又若无其事地招呼席承宇多吃些菜,叮嘱丈夫少喝点酒。
泪水完全无法自控,汹涌而下,云依斐低着头,泪珠顺势落入碗中,她忽然觉得长大真不好。
长大是世间最残酷的事。长大亦意味着衰老,衰老就必定会死亡。
世间万物的运转规则死板又残酷,没有人能够永生,永远有新新力量会将自己取代,然后被认为是愚昧的,是固执的,是惹人厌烦的存在。
身边的人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宽厚有力,原本就难以自拔的情绪瞬间泛滥,她的抽泣声逐渐响亮。
“有有,不哭啊。”云爸爸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老云,你真是的,本来开开心心的日子,非得弄得大家都哭,让你少喝点酒,承宇,让你看笑话了……”云妈妈也说不下去了,咸温的泪水滴入嘴角,像是在心尖上打上了烙印,一阵灼烧的疼痛感。
席承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又转向前方,他的喉结在轻颤,说出口的话也在颤抖,可眼眸却异常的坚定,“叔叔阿姨,我向你们保证,云依斐在我这里永远拥有特权,我会一直爱她,就像你们爱她一样。”
云依斐挂着泪水,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打趣说:“爸妈,别哭了,席承宇是来加入我们家的,不是来拆散我们家的,都笑一笑。”
她的话一落下,云爸爸的酒似乎醒了大半,面色难堪,嘴硬反驳:“明明是你先哭的嘞,我这是喜极而泣,而且现在哭了,以后你们的婚礼我就不会哭了。”
“婚礼什么的,还早吧……”
一顿晚餐吃得跌宕起伏,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平静,席承宇帮着云爸爸收拾残局,厨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水声和瓷碗碰撞的声音。他抬起头,透过窗望见云依斐亲昵地靠在她妈妈的肩头,母女两人正低声说着体己话。
“她们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珍宝。”
云爸爸也停下了手中的活,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也很有力量。
席承宇看到他眼尾闪着泪花,收回了目光,“有有会一直是我们的珍宝。”
他没说“放心把你的女儿交给我”这种残忍的话,她永远会是他们孩子。他的存在只意味着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爱她,仅此而已。
“你说得对,承宇,”云爸爸释怀一笑,不再悲伤,“你喝了酒,等会儿让有有送你回去。”
“我叫个代驾就行。”
“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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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的秋天很朦胧,前几日还在夏天,忽而就进入了深秋。夜晚的风已经攀上了冷意,皎洁的月光也因此带上了冷清。
云依斐送席承宇到车上,代驾还没抵达。她忽然停下脚步,环住了他的腰,耳畔传来有力的心跳。
路灯透过树叶的罅隙,点点昏暗的光落在他们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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