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锦心的通传声,“少夫人,有人来了。”
祝晓山让陈烜进里间暂避,她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夹袄,头发被木簪绾成低髻,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奴婢给少夫人请安,”她声音恭谨,“霁云夫人有些话让奴婢通传。”
祝晓山侧身,示意她进来。
那妇人跟在祝晓山身后进来,又抬手将门关上,喧闹声瞬间被隔绝于外。
祝晓山转过身看她,目光平静,“你不是陆霁云身边的人。”语气肯定而非疑问。
那女子有些慌乱,她仓皇地抬起头,扑通跪下,“少夫人息怒,奴婢的确不是霁云夫人身边的,只是..只是奴婢的确有话与夫人说。”她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祝晓山将她扶起来,“你有何事要与我说?”
那女子刚要开口,里间却传来陈烜疑惑的声音。
“巧姨?”
二人同时循声看去,只见陈烜从里间走出,方才哭红的眼此刻尚未消肿,脸上布满未干的泪痕。
被唤作巧姨的妇人看见陈烜,眼眶霎时红了,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小少爷。”
陈烜快步走到巧姨身边,抬头对祝晓山急急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家生嬷嬷,姓柳,名翠巧。”
祝晓山点点头,让两人坐下说。
翠巧落下泪,眼睛却在笑,“小少爷,奴婢总算见到你了。”
“巧姨,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烜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见到熟悉的人,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绍州的日子。
“本要随着来的兰青病了,奴婢与她交好,便顶了她来。”翠巧紧紧看着陈烜,眼神殷切,“奴婢只是想...无论如何,替小姐看看您过得好不好。”
“巧姨,”陈烜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我娘她临走时...是不是还怨我。”
翠巧也泣不成声,她使劲摇头,“没有,小姐走时,反反复复问您去了哪里...奴婢说您去了清陵城,小姐听了,又哭又笑,说...她没本事,给不了您更好的前程,您去了清陵,她...她就能放心了。”
“我娘她临走时,还说了什么?”陈烜几乎哭成个泪人儿。
“小姐那时...已有些神志不清,将奴婢认成了您,她拉着奴婢的手,一遍遍地问‘清陵城冷不冷,下雨了吗,娘给你做的夹袄可有穿上?’”
翠巧低下头,鼻尖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在灰布裙上浓重地晕开,“小姐最后一句话是,‘烜儿,把背挺直。’说完不多时,小姐就...就咽了气。”
“烜儿,清陵城多雨,天冷了你要记得添衣。”
“烜儿,天热时不要贪凉。”
“烜儿,不要胡闹。”
......
“烜儿,把背挺直。”
他讨厌听到这些叮咛,因为它们太像是诀别的话。
良久,陈烜抬起头,看着翠巧,“巧姨,为何我娘病重垂危,绍州却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翠巧眼睫上挂着泪,“小少爷,家主是向陈老夫人送来了信,要告知您小姐病重的消息的,”她别过脸,不忍看陈烜脸上的表情,“可老夫人那边回了信,说您刚来清陵,功课要紧,不宜为闲事奔波劳顿。”
于是,母亲病重的消息就这样被当作一件闲事,瞒到母亲溘然长逝,瞒到再也瞒不下去。
陈烜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他好恨。
恨绍州那些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下人们;
恨嫡母的刻薄寡恩、父亲的冷漠无视;
恨陈老夫人的专断蛮横,连他见母亲最后一面都不允;
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何连最后那些日子还要与母亲赌气,恨自己为何无能为力。
陈烜紧抿着唇,半晌,他问翠巧,“巧姨,那你往后作何打算?”
翠巧抬袖擦泪,摇了摇头,“奴婢只想回去守着小姐的故居,不让旁人惊扰了小姐安息。”她哭红的眼望向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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