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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零号村庄暴雪夜四

“接着!”安夏来不及细看,反手将拿到的东西用力抛给骊执。

下一秒,脉冲枪被她抵在了被两个男玩家手忙脚乱控制住的断眉男人身上。

骊执伸出手试图接住石头,石头却仿佛活物一样,灵活地躲过她的手,直直扑向她身后的安静——

“啪。”

骊镜牌摄像机自动开启,识别场景后开始录像。

人工智能的强大模仿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骊镜的数据库里,观察创造者行动而录入的信息显示,镜头开启造成断眉男人的“恢复正常”。

现在,和断眉男人一样不怎样正常的石头出现,这一数据被抽出,骊镜一边将镜头牢牢对准下落的石头,一边注意着骊执的动作。

——

像是精怪被人瞬间抽掉了魂魄,石头在空中停住,缓缓掉落。

骊执单手托住立了大功的摄像机,喘了口粗气,正打算接住石头。

一股机械的、强硬的力道袭来,高强度金属制成的仿生人,竟然被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拖得身子一歪。

“姐姐,躲开。”

安静低垂着眉眼,在骊执愣神的瞬间,向石头伸出手。

寻找主人的最后关头,石头像是被一阵诡异的风吹起,偏斜地落到了安静的手心。

安静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宿命。

她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女孩。

要不是她自己忍受不了在这个冬天冻死的命运,自己要去房屋分配中心申诉,她也不会变得和村长一样奇怪,整个身体像村子深处锈掉的铁轨,干巴巴的硬。

这和新来的姐姐没关系,和妈妈也没关系。

所以,这个代表诅咒的石头该去找她,而不是去伤害导演姐姐。

这份代价要由她自己承受。

“咚——”

“雪越来越大了!快,都快进来!”

身后的大门被人死死抵住,严白嘶吼着呼喊,风雪扑面而来,砸得人脸生疼。

安静极缓慢地眨了下眼,没有动作。

她记得身后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新的冬天来临,跳房子游戏在这间房子里开始,妈妈第一个上前,颤抖着伸手,骰子落下。

“看,轮到她们一家了。”每年都会有的窃窃私语声这次从她们身边响起,像某种设定好的丧钟。

她们拿到了最差的房子,周围人或同情或冷淡的眼盯着被石头绑定后的她们。

安静清楚每年拿到这个石头的家庭的宿命,她夺过妈妈手里的石头,咬着牙闭上眼,闷头将石头扔在地上。

石头不透光,黑沉沉且坚固异常,滚了一圈后,从空中飞起,在安静惊恐的目光中回落到她的手心。

“安静不怕。”妈妈用厚厚的兜帽裹住她的脸,不让她再看,牵着她回家。

妈妈说,零号村庄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她撼动不了,安静也撼动不了。

她还说,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大概率就不想挣扎了。

可是她有安静。

她可以自己忍受寒冬,但她不能接受安静留在冬天。

于是在那个个清晨,妈妈裹着又厚又笨重的羽绒服,像一只飞不起来、一点点挪腾的大鸟,义无反顾地扑棱着翅膀冲向被村里人视为禁区的迷雾,试图找到逃出村子的路。

妈妈给她留下仅剩的炭火,像是给小鸟留下自己最后的羽毛。

最开始生火的时候,安静总是呛得满屋子是灰。

一点点把几件家具擦干净后,她放下了妈妈常坐的椅子,在那上面留下了一点点的灰色痕迹。

零号村庄的冬天一直在下雪,像是被阳光遗忘的大地。

白天,她就把那把椅子搬到门口,让外面雪原折射的光照射到那处灰烬上。

好像是灰烬深处的一盏灯,在那个时刻,让她对思念之人的归来,升腾起一点残存的希望。

连绵不断的雪堵住了房门,安静拿来铁锹,一点点吃力地把它们铲走。

她隐隐约约听到咯吱的踩雪声,是隔壁的邻居领营养液回来了。

妈妈离开后,安静就很少和村里人正面交流。

每一个看到她的每一声叹息,都在清楚的告诉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侧身躲在两栋房屋之间的角落里,她听到了一个不知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今年要有一批游客来到这里,需要管理房屋分配中心的村长去迎接。

那是个时常在她噩梦里出现的断眉男人,在她那些给自己编织的关于温暖的虚假幻觉里,撕开裂缝,一遍遍用僵硬的语调、本该如此的规则把她从梦里掏出来,重复着她和妈妈在冬天注定消亡的宿命。

她从噩梦中再次惊醒,睁开眼睛,冷汗从额角渗出。

窗外的雪更大了。

她攥紧房屋绑定的石头,推开了房屋分配中心的门。

村长僵硬地转过身,断掉的眉毛向她一横。

她闭上眼睛,裹紧兜帽,吸了一口气。

石头狠狠被朝着村长的方向一掷。

她听到村长的闷哼声,听到石头落地的骨碌声,听到骰子落地的声音。

赶在村庄反应过来前,她将那个决定她们一家命运的骰子捡起来。

“安静不要!”

不远处传来一声嘶吼,好像这是那个自从被人赠予骰子后就变了个人、时常对她露出一个僵硬笑脸的男人,此生最绝望的时刻。

她张了张嘴,想喊出那个自从出生以来,就被她牢牢挂在嘴边的称谓。

她失去了意识。

原来……连最亲近的人的名字,也会和人一样,一点点生锈吗?

再次醒来,她站在一个落满雪的村牌旁边,脑海里模糊地记得,自己要代替什么人接客人,要接四名游客,两男两女,领他们回村。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尝试踏过那片雪原。

可不知何时,她的双脚深深陷进了泥里,像某种固定执行的程序,像那次分房子时的跳房子游戏。

妈妈。她轻轻呢喃。

你在外面好好的。

我和爸爸,好像还是逃不掉了。

她沉默地站在村口,机械地擦着那块牌子,像擦拭走母亲椅子上最后一点灰烬。

“滴滴。”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像什么电子设备的启动音。

她僵硬地抬起头,被口袋里那个蠕动着咬开布料、像是试图吃掉她的东西操控着,机械地向着什么人挥手。

不远处,一个高挑的、马尾高高扎起的女人,拎着一个大大的摄像机走过来。

她的身上,穿着妈妈会穿的厚厚羽绒服。

“快!快进屋!”

安静接住石头的一瞬间,飘洒着的风雪仿佛在一瞬间被触怒,站在最外围的安静首当其冲,被积雪扑了满头。

安夏三人把门用身体死死堵住,冲还在外面的骊执大喊。

“妈,妈妈。”

安静看向积雪掀起的方向,看向开始消失不见的通往村外的小路,唇齿间的那个称呼骤然间变得滚烫,点燃躯体剩余的温度。

“叮当。”

某个藏在她口袋里的东西像是被这个称呼烫到,被迫松开咬住布料的嘴,落了下来。

那是一枚象征运气的骰子。

“安静!”骊执在风起的一瞬间就朝着女孩的方向伸手,大片大片的雪花密实得仿佛未捶打的棉絮,一下子糊了她满脸。

她暂时关闭了视觉传感器,身体内部的合金发出近乎吱嘎吱嘎的细小声响。

沉默向着小路走去的女孩力度比风雪还大,骊执在终于握紧她的手臂的瞬间被拉得一个趔趄。

“骊姐!小心!”

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踉踉跄跄地扑过来,死死抓住安静的另一条胳膊。

“妈妈来接我了。”

骊执听到一声清晰的呼喊,带着近乎癫狂的雀跃。

仿佛她只是个等着被妈妈接回家的小女孩,不是要迷失在大雪里的小鸟,在找寻亲人的小路上摔着无数跟头,翅膀整个湿透。

骊执察觉到不对,脸上的大片积雪还是牢牢地阻挡着视线。

“骊镜!手腕!”她厉声道。

黑色的摄像机即刻响应命令,拼命冲过来靠在骊执手腕处调节好温度的皮肤上,镜头上的积雪融化了一部分,模模糊糊照到女孩单薄的背影,试图用镜头将她再次拉入剧情。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像是水汽融入大气,一片雪花落入让世界崩塌的暴风雪里。

站在小路上的那个身影,和小路一起消散了。

强大的反作用力让骊执和严白猛地回退,被早就守在门边的常声和安夏拖进屋内。

“砰。”

大门被狂风关上了,一行人跌坐在地上。

肆虐的风雪“啪啪”抽打着窗户,屋内回荡着众人的喘息声。

而此刻,远在暴风雪外的地球,骊执直播间的刷屏更加剧烈了。

“呜呜呜妹妹……”

“呜呜呜我的安静妹妹,还等着妈妈来接她我呜呜呜呜……”

“《身临其境》我诅咒你们的游戏策划!你们策划以后吃的西瓜全是籽!”

“满分十分,给带领大家把坏人制住的荔枝导演十分,给这个副本的狗策划八点六分,因为我有一点四了”

骊执坐在地上,抬手抹去脸上的雪水。

她的耳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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