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到程府门口,程知让车夫停车。
“怎么了?”陆怀骰奇怪在此处停车。
“还有几步路,我自己过去就好了。”程知起身准备下车,瞥见陆怀骰幽怨的眼神,揶揄他,“怎么了,我又惹你了?”
陆怀骰埋怨道:“我就这么拿不出手?连马车都不让我到家门口,怕我给你丢人?”
程知噗嗤一笑,“你就是太拿得出手,我才不敢让你到门口。你一出现,我娘亲指定让你留下来用膳,到时候你又得让我娘亲缠着抽不开身,连我都觉得麻烦。”
“岳母疼我,我不曾觉得麻烦。”陆怀骰一脸傲娇,倒显得程知矫情了。
“就因为你事事哄着她,我娘亲回头又数落了我一顿。”程知转身要离开,“好了,我不同你讲了,下了朝,人都饿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转身看见陆怀骰凄惨的小表情,程知无奈,凑上去轻啄陆怀骰嘴唇,“别不高兴了,这不是准备婚礼事情多,娘亲和嫂嫂都忙得抽不开身。明日我公务忙完,随你去陆顺。”
陆怀骰把敷衍的程知抓回来,又亲了好一会才放人离开,“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自打我下聘那天起,你就不曾主动来找我,也不知道一个探花能有多忙。”
“尚书大人教训得是,下官先告退了。”程知捏了捏陆怀骰板着的脸,歪头再亲了一口才下车。
陆怀骰嘴角微微压下,享受程知对自己没有戒备的行为。
程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兄长程翊在等待自己,“哥?”
“怎么,不让人进来喝口茶再走?”程翊早就在门口等待程知,目睹着马车停下,许久未见人下车的情况。
“有他上门的时候。”程知语调俏皮,亲昵挽着兄长的胳膊。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程知便要嫁入英国公府离开这个幸福多年的程家。
虽说陆怀骰对程家厚礼相待,但他的出现,程家人总归拘束些。她珍惜留在程家的时间,不愿陆怀骰扰了这份平淡的安乐。
程翊在操办程知嫁妆的时候,同样十分不舍。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要到陆家去,也不知道程知这性子能不能待得住。
他拍了拍程知的脑袋,“今日本想着去宫门口接你,怕让你显眼而不自在,便想着在家门口等你好了。程昭跟蓝儿也过来了,待会你们姐妹几个好好说说话。”
“长姐也回来了,那我们快走吧。”
兄妹俩有说有笑走去。
程家的院子,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皆是在为程知的婚期做准备。
同样情况的还有陆家,老夫人崔惜华和广安郡王妃陆怀清内外操持,绝对要让陆怀骰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按理来说,像程家、陆家这样的家族,婚期准备少说也得一两年。可陆怀骰的婚事过于突然,陆、程两家只好紧急筹办,务必在短时间内,也要让婚礼体面。
陆家上下都在为陆怀骰娶妻之事而高兴,要么因陆怀骰能寻到贴心人而高兴,要么因婚事得到赏钱而高兴。
只有黄书兰气愤独坐在房间,忍不住埋怨,“原以为他找了个皇商女,没想到竟是个女探花。什么好事都让他赶上了,就连女子科考也能让他得了好处,真是便宜了他。”
原本,有人反对陆怀骰与程知的婚事,认为新科探花和吏部尚书不可结为夫妇,容易以权谋私。
皇上力排众议,给两位新人赐婚,赐予最高殊荣。
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娶亲前夕。
程知闺房。
雷紫君和程昭在屋内说话,检查婚服、头饰是否齐全。交代着程知入府该注意的东西,听得程知发困,又不得不听。
英国公府栖梧园。
陆怀骰看着满是喜庆颜色的房间,无比期待明日的盛况。
这一夜,终究有人没得安稳入睡。
次日,天微微亮。
陆家上下忙碌着,陆怀骰早早换好吉服,准备前往程家迎亲。
“欸,你等一下。”陆怀清一把拉回弟弟,整理好他的新郎官帽,“多大的人了,这么心急。”
“舅舅是去接程知姨母吗?”唐素仪一身大红装,跟年画娃娃似的。
“对,你在家等舅舅回来。”陆怀骰刚往前迈出一步,又退回来纠正唐素仪的称呼,“小素仪,你以后见到程知姨母要称呼舅母了。”
“姨母怎么变舅母了?”小小的唐素仪还不明白,前阵子还称呼姨母的人,怎么就变成舅母了?不过,眼下没人去顾及她的疑问,她也不再纠结。
姨母也行,舅母也行,总归是程知姨母就好了。
陆家迎亲队伍浩大,锣鼓喧天,浩浩荡荡到了程府门前。
程翊率着杨家几位表哥恭候多时,面上都带着几分狡黠,“陆尚书,今日不论朝堂官职,只论家礼。我等身为娘家人,可不会轻易让您过关。”
“诸位请。”陆怀骰做好了被程知一众兄长考验的准备,眉宇虽有急切,言行却依旧得体。
经过诗词、射艺、饮酒等考验,陆怀骰从容应对,悉数获胜。
程翊作为程知的亲兄长,公布最后一道关卡,“陆尚书,吉时将至,舍妹也已妆成待发。只是这另一只婚鞋却不知藏在了何处,还需劳烦您在一炷香内寻出,方可接走新娘。”
一行人进了程知的送嫁房间,准备寻找程知另一只鞋子。
陆怀骰站在程知面前,看失了神。
哪怕程知盖着红盖头,两人并没有眼神交流。
程知也感受到前方有个巨大的身影是陆怀骰。她有些紧张,双手僵硬地放在腿上,生怕下意识攥紧拳头会被发现,维持着端庄的模样。
陪着新郎官来的还有苏远、王修明、贺向言等人,皆是程家不曾见过的高官士族。
贺向言拉走失神的陆怀骰,投身到找婚鞋中,“怀骰,找婚鞋要紧,新娘今晚有的是时间看个够。”
房间内不大,七八个人楞是没人找到。
青松看到一旁的崔雨蓝,偷偷问着小姑娘,“蓝儿妹妹,你姨母的鞋子在哪里?”
“叔叔是要找漂亮的鞋子吗?”崔雨蓝不懂大家在干嘛,只是享受这种热闹的氛围。
青松满眼欢喜,猛地点头,“对啊,你知道在哪吗?”
“我知道。”崔雨蓝笑得天真,“但是,娘亲说不能告诉别人。”
“我把这个给你,你悄悄告诉我。”
“不行,娘亲说这是坏人常用来骗小孩的。”
青松的脸瞬间僵住,转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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