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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愿泛舟

已至大暑,烈日灼灼。湖面澄碧如玉,麟麟水波间碎金跃然。

岸边翠幄连云,不见日轮。湖面有一画舫船,其间雕梁画栋,八音迭奏。

一异邦人肤色黝黑,坐在氍毹上。身上缠一巨蟒,莽身有碗口那般粗,通身赤色覆黑色蟒纹,望之骇然。

座上有贵女惊呼,捂眼不敢看。

亦有贵女兴奋喊道:“再缠紧些。”言罢命婢女掷了一个钱袋到氍毹上。又有几人效仿。

一时喧哗声盖过了乐曲。

华贵的行幄之下,曼姝眉间若蹙,遥望散落四处的钱袋。

思绪回溯,那晚在涿光河畔,她扔了慕浮生的钱袋,那个绣纹丑陋的钱袋。

彼时他神色未动,只静默地站在那里,无悲无怨。

“公主,可是她们惊扰了您?”

魁梧男子跪坐其侧,关切道。正是都宴,他着月白色广袖衫袍,以玉冠束发。长眉入鬓,面容俊逸,似簪缨世胄的子弟。

曼姝摆手,“本宫有些困乏。”说罢,就站起身来。

奏乐声骤停,喧哗也刹那消逝。

唯有那血蟒蜿蜒着身躯把异邦人缠绕得更紧。

……

舫内有寝房,此画舫船是曼姝私产,因母帝称得上勤俭有加,皇家画舫船都太过陈旧。

故曼姝自行购置了这艘船。

船内有寝屋,宽敞且精妙。

都宴在寝屋里服侍着曼姝褪下云绫锦外袍,又跪在榻边脱下她的鞋履。

“公主,可要焚香?”都宴抬眸问道。

曼姝略一沉吟,随即道:“不必。”

都宴静默地放好那双攒珠云履,又抬头:“公主……”

公主从静渊庵回来已有十余日。自回府,那个僧人就遭了公主厌弃,再未能服侍公主。

都宴自是觉得畅快解气,他讨厌慕浮生,一个和尚本该青灯古佛。可他竟靠着皮相勾引公主,真是有违天罡,教人作呕。

这十余日里,都宴并没有闲着,他日日熬滋补的汤羹探视公主。原先两日未得见公主,可他坚持不懈,终于在前天阔别已久地踏入公主寝房。

这几日他都侍奉公主洗漱、膳食。可真的仅仅是这些,每晚公主都会命他回自己的小院。

都宴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迷茫,明明慕浮生已经失了宠,何故公主还不愿与自己行那事?

既是不愿,又为什么召他服侍起居?

今日难得外出,公主适才又饮了不少酒。都宴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他决定赌一把。

“奴……服侍您睡下?”都宴放缓了声音,手灵巧地顺着公主的脚踝存存往上滑去,企图唤醒公主与他的床笫回忆。

花窗外湖岸嘉木繁荫,蝉声不休。

少女垂首望着英伟的男人,目光透着泠泠寒意,继而闪过几分厌恶。

男人一直仰面凝着她,自是察觉她的不悦,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

“退下!”

……

都宴仓惶退下。

屋里徒余曼姝一人,本就不甚欣然的她更加觉得烦躁。今日在画舫船设宴,本意是散心玩乐,可心绪仍是躁郁难耐。

都已经停了药。

然仍无一事顺心,故心神难以康健。

从静渊庵回来,曼姝一直在公主府安生度日,却未得母帝召见一次。

既不召见,曼姝也赌气般地没有入宫。

那日在酒楼的遭遇她也不敢告知母帝和皇姐。

其一,此事败露,装病之事就是不打自招。

其次,母帝、皇姐若知晓她受那等奇耻大辱,大抵今后公主府都不得轻易出去了。

故唯有暗中命人去探查,可曼姝身边可用的暗卫、侍卫皆是母帝或皇姐的耳目,她不可用他们。

所以她只有寻裴栀派人去查。那酒楼的店家被一番严刑逼供也只道店里住了一群蛮人,其余一概不知,大约当真不知情。

而店小二却失踪了。

马车夫也是。

线索虽然断了,可仅仅靠“蛮人”这一信息,曼姝也能想到一人。

便是那日在山脚茶馆,与她生了争执的蛮族王室中人。

那个眼睛碧色,跟发春一般死死盯着她的蛮子!

裴栀派了不少人去找那蛮子,目前仍无所获。

曼姝躺在榻上,泛于湖面,并不觉得燥热。她阖上眸子,想入眠,可外头蝉鸣嚷嚷,实在恼人。

都宴那蠢货竟在如此盛暑引她行事,真不该带他出行。

惹得自己不快。

想到这里,曼姝张开双目,屋里空旷,静得出奇。

她想到在静渊堂,月色皎皎,窗外竹林喧天蝉声,那质朴的厢房里。

清癯如鹤的男子于榻上极力满足她,二人气息交缠,曼姝汗透绢裳,本该躁郁,可彼时那股沁人的檀香味令她心宁气静。

寺庙的气息,沾染了不该有的淫靡。

慕浮生……

曼姝这些日子总会无端地记起他,从归州城回来,她就再未见过慕浮生。

可谁教他做错了事。

她命令他站在酒楼门外,可他竟敢离开。偏偏还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

甚至后来他也没有言出一个理由,哪怕只是借口。

“还望公主责罚。”他只是无畏无欲地认罪,一如以往。

实在是令人火大。

曼姝想到这里,在榻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她确实困顿难耐,不想那些不快之事,还是睡吧。

……

待她醒时,花窗外斜入赤红霞光。曼姝坐起,朝外头望去。天边暮色绛夭,云霞蒸蔚,湖面倒映残阳,景意甚美。

曼姝任熏风拂面,盎然的草木气息泛滥,有些惬意。

忽地瞥见不远处有一艘客船徐徐而来。曼姝今日乘船出行,并未大张旗鼓,也未禁舟入湖。

不过,这个时辰,这样的小小客船早该归去,船上又无炊火,又无处挂放太多灯火的,待暮色降临,在湖上找水鬼吗?

曼姝或许是安睡一觉,竟有心思胡乱想。再细瞧,船头站了一公子,身姿修长,着宝蓝色锦袍,广袖随风翻飞,竟有仙姿佚貌之感。

这是哪家的公子?金临城中容姿甚美的贵族子弟,曼姝都是认得的。

即便远观,也知那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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