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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联系

一旁的夏尔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景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愣了两秒,随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围着邦尼和我转圈,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语气里带着一种夸张的、被冒犯似的指控:

“喂喂喂!十字疤小哥!你干嘛!谁允许你随便抱姐姐了!快放下来!姐姐我来背就行了!”

他说着就真的伸手想来扒拉邦尼的胳膊,试图把我“抢”过去。

邦尼脚下步伐稳健,甚至巧妙地侧身躲开了夏尔的“抢夺”,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雷打不动的和蔼笑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嗯?希瓦利埃君要背吗?可是你看起来……嗯,似乎不太可靠呢。万一不小心把亲爱的摔了,岂不是更糟糕?这种风险,还是避免比较好哦。”

“你说谁不可靠啊!”夏尔气得哇哇叫,像只炸毛的小狮子,“我力气大着呢!背姐姐绰绰有余!倒是你!一脸坏相!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占便宜!”

“呵呵……占便宜?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占便宜这种小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邦尼笑眯眯地回应,脚步却丝毫不停,抱着我稳稳地朝酒店方向走去。

我被邦尼抱在怀里,最初的震惊和羞窘过后,脱力感和眩晕感再次席卷而来。他的怀抱比想象中要稳得多,手臂有力,胸膛宽阔,隔着衣料能感受到结实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确实……不算难受。甚至因为不用自己走路,紧绷的肌肉得以放松,那阵强烈的疲惫和酸软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

夏尔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抗议,语气里的不爽和较劲意味异常明显,这和他平时那种纯粹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有点不一样。但我实在没精力去深究他又在抽什么风了,沉重的眼皮直打架,耳边他们的争吵声变得越来越遥远,像是隔着一层水膜。

心跳渐渐从剧烈的擂鼓状态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强过一波的困意。踢球时的高度兴奋和体力透支后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彻底击垮了我的意识防线。

我好像……只是稍微闭了一下眼……

***

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吊灯,光线被调得很暗,很柔和。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花了点时间才让意识彻底回笼。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到处都泛着酸软无力感,尤其是大腿和手臂,动一下就能清晰地回忆起之前那场“酣畅淋漓”的球赛。

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记得最后……好像是在球场……

记忆逐渐连贯起来——脱力,眩晕,然后……邦尼的公主抱,以及夏尔在旁边跳脚……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热。等等,那现在……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床边。

只见邦尼·伊格莱西亚斯正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腮,那双总是含笑的红色瞳孔一眨不眨地,正安静地看着我。柔和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左眼下那道十字疤显得不那么突兀,甚至那惯常的、仿佛焊在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不少,只剩下一种……近乎专注的平静。

他就那样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被这无声的注视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漏跳一拍,瞬间彻底清醒了。

“!!”我几乎是弹射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浑身酸痛而动作一滞,倒抽了一口冷气,又跌回枕头里。

“啊,醒了吗?”邦尼似乎这才从某种放空状态中回过神,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安静到有些诡异的人只是我的错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关切,仿佛我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晨间问候。

“还、还好……”我下意识地拉高了一点被子,眼神警惕地扫过房间,“夏尔呢?”

“你说希瓦利埃君啊,”邦尼笑了笑,语气轻松,“在你睡着后没多久,就被那位教练——应该是他的教练吧?——怒气冲冲地找过来拎走了。似乎是因为他偷溜出来玩,错过了晚间的什么会议还是查寝?走的时候还很不情愿,嚷嚷着要留下来保护你呢,真是有活力的孩子。”

原来是被抓回去了……难怪。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那小子再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语出惊人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邦尼。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尤其是想到他刚才可能一直那样看着我睡觉……一种混合着毛骨悚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温馨感萦绕着我。这感觉太矛盾了!都怪邦尼这个人本身就充满了矛盾!明明说着可怕的话,做着出格的事,但有时候……比如现在安静坐着的时候,又给人一种诡异的、沉稳的可靠感?

我一定是累昏头了才会觉得温馨!这绝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前兆!

“你睡了大概两个小时。”邦尼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旁,上面放着几个印着附近餐厅logo的纸袋和一个保温杯,“我想你应该会饿,也渴了,就随便买了点容易消化的食物和热牛奶。毕竟剧烈运动后,补充能量很重要,否则可能会虚弱到看见三途川的风景呢。”

他又开始说那种话了!但我竟然有点习惯了!

他把纸袋和保温杯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鸡肉沙拉和三明治,还有一点水果。希望合你口味。”

我看着那些东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确实饿坏了。

“……谢谢。”我小声道谢,撑着酸软的身体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他居然还会注意到这些……有点意外。

“不客气~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邦尼笑眯眯地看着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又拉过椅子坐下,一副准备看着我吃的架势,“毕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能这样平静相处的时光了。”

“最后?”我拿起一个三明治,疑惑地看向他。

“嗯。”他点点头,红色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妙的光泽,“我的经纪人明天一早就到巴黎。处理好被抢的事情,补办一些手续,最晚明天下午,我应该就要离开了。所以,今晚,大概就是最后的时光了哦。”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还是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甚至……愉悦?

“这样啊……”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心里感觉有些复杂。说实话,邦尼的存在确实给我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和尴尬,但此刻,听着他说这是“最后的时光”,看着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我竟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如释重负,反而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

一定是错觉!我只是暂时被他这种反常的安静模式迷惑了!等他恢复成那个说话诡异、行事跳脱的邦尼,我肯定又会头疼的!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我吃东西的细微声响。他果然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嘴角噙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画面。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没话找话:“那个……你的伤,还好吗?”我指了指他的额角,那里还贴着创可贴。

“哦,这个啊,”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创可贴,笑了,“托清田小姐的福,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比起这个,能这样看着你安然无恙地补充能量,更让我感到欣慰呢。毕竟,活着才能享受美食,不是吗?”

“……你能不说那个字眼吗?”我无奈地抗议。

“啊,抱歉抱歉~”他毫无诚意地道着歉,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我又喝了几口温热的牛奶,胃里暖和起来,身体也舒服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得有些过分的邦尼,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邦尼先生,你……为什么要答应凯撒来做这种……嗯……奇怪的事情?”我斟酌着用词,“冒充别人男朋友,听起来不像是正经球员会做的事。”

邦尼似乎对我的问题并不意外,他微微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米歇尔那家伙给出的报酬确实很诱人?而且……”

他顿了顿,红色瞳孔里的笑意加深了些,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探究意味。

“……他说,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需要个‘行事不拘一格’的人来帮点小忙。我觉得听起来似乎会是一段不错的、体验不同人生的经历,就答应了。”他摊了摊手,“现在看来,确实很有趣,不是吗?比待在训练基地里重复枯燥的训练要有意思多了。偶尔体验一下这种介于帮忙和捣乱之间的边缘感,也很刺激呢。”

邦尼的理由……果然也很“邦尼”。追求刺激,体验边缘感……这理由放在别人身上很离谱,放在他身上却莫名合理。

“那你现在觉得呢?”我忍不住追问,“这趟‘帮忙’,符合你的预期吗?”有没有觉得我是个超级大麻烦?

邦尼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远超预期,亲爱的。你比米歇尔描述的还要有趣得多。明明看起来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却总能在各种尴尬和混乱里找到自己的步调,偶尔露出的爪子也相当锋利呢。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那个被我扔在桌上的南瓜头钥匙扣,又回到我脸上,意有所指地说:“……能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还能和你共享这样安静的最后一夜,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趟临时行程,价值远超报酬本身了。”

他的话语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拐弯抹角的风格,但我似乎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那么一点点……真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点沙拉。心里那种复杂的感觉更浓了。

吃完东西,体力恢复了不少。邦尼很自然地把垃圾收拾好,然后又给我倒了杯水。

“时间不早了,你刚运动完,需要好好休息。”他看了看窗外浓郁的夜色,对我说道,“我就不再打扰了。”

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那句“谢谢”再次脱口而出。这一次,似乎比之前都要真心实意一点。“……谢谢你,邦尼先生。谢谢你的食物,还有……总之,谢谢。”

不管怎样,他确实帮了忙,也没有真的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此刻看起来还挺……靠谱的。

邦尼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廊的光线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让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朦胧。

“不用谢,我亲爱的临时女朋友。”他对我眨了眨眼,语气轻快,“今晚很愉快。祝你好梦,希望你的梦境里没有抢匪,也没有麻烦的小鬼和说话不吉利的怪人。”

说完,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我靠在床头,听着门外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心里那块一直因为他的存在而紧绷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了。

结束了。这场由凯撒发起、邦尼执行的荒诞“援助”,终于要结束了。

明天他就要走了。

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为什么……心里除了轻松,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失落?

一定是因为今晚的他太反常了。对,一定是这样。

我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开,滑进被子里,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笼罩下来,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意识却异常清晰。邦尼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和他说的“远超预期”、“意外之喜”……总在我脑海里打转。

还有凯撒……他到底跟邦尼说了什么?“有趣的小学徒”?他背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思绪乱糟糟的,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

就在我辗转反侧,试图强迫自己入睡时,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疑惑地拿过手机,解锁屏幕。

消息来自那个我设置了免打扰但依旧阴魂不散的群——

【凯撒和他的精神病友交流群(内斯除外)】

发信人居然是凯撒。

内容只有言简意赅、却足以让我瞬间血压飙升的两个字:

【凯撒:明天。】

【凯撒:不准去送他。】

我看着屏幕上这没头没尾、霸道专横的五个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他”指的是谁。

这位大爷又是闹哪样啊?

我简直要气笑了。他一声不吭派了个神经病过来,给我制造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尴尬,现在人家经纪人终于要来把人领走了,他居然还远程下令不准我去送?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我的日程安排管理员吗?

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噼啪作响,几乎要把屏幕戳穿。

【我:???】

【我:老师,你至于吗?】

【我:邦尼先生好歹是你请来的“帮手”,虽然帮的都是倒忙……但于情于理,人家要走了,我去说声再见不过分吧?】

【我:而且他昨天还被抢了,挺惨的……】

消息发出去,那边几乎是秒回,仿佛就守在手机旁边一样。

【凯撒:不准就是不准。】

【凯撒:需要理由?】

【凯撒:我看他不顺眼。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

够!太够了!这理由真是充分又合理,充满了米歇尔·凯撒式的蛮不讲理和唯我独尊!

我简直能想象出他在屏幕那头挑眉冷笑、一副“我就是王法”的恶劣模样。这个独裁者!暴君!

【我:……你是小孩子吗?!看人不顺眼就不准别人去送?】

【我:而且你之前付报酬请人家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看他不顺眼?】

【凯撒:我付钱,他办事。交易而已。现在交易结束,两清了。】

【凯撒:所以,不准去。】

【凯撒:还是说,小学徒,你舍不得那个说话颠三倒四的怪人?】

最后那句话,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阴阳怪气的酸味。

我对着手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舍不得?我舍不得他什么?舍不得他一口一个“死亡”吓得我睡不着觉?还是舍不得他冒充我男朋友让我社会性死亡?

【我:我只是觉得基本的礼貌要有!】

【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板着张脸好像别人都欠你钱啊?】

发完这句,我有点心虚地顿了顿,好像……凯撒对我倒也不是一直板着脸,偶尔……虽然很少……也会有点别的表情,比如戏弄我成功时的恶劣笑容,或者指导我射门时偶尔闪过的一丝惊讶和认可?

停!打住!清田爱!你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腐蚀!要坚定立场!他现在是在无理取闹!

手机又震了一下。

【凯撒:礼貌?】

【凯撒:你对我的礼貌就是各种腹诽和顶嘴?】

【凯撒:小学徒,你的礼貌还挺双标的。】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吧,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没什么“礼貌”可言,但那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总是那么气人!

看来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了。我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反正邦尼走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去送就不去送吧,省得再见面的尴尬。而且万一夏尔那小子又闻着味儿跑来,看到我和邦尼“依依惜别”,不知道又会编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剧情。

【我:行行行!你是老师你说了算!】

【我:我不去送!满意了吧?独裁者陛下!】

几乎是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凯撒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凯撒:嗯。乖。】

一个简单的“乖”字,后面还跟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我看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符号,仿佛看到了凯撒本人那张带着嘲讽笑意的脸,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还没等我放下手机,他的下一条消息又跟了过来。

【凯撒:等你滚回日本,射门课程继续。】

【凯撒:网课。】

【凯撒:我亲自盯。可不能白教了。】

网课?他亲自盯?

我的头皮瞬间开始发麻。这意味着即使我逃回了日本,也依旧无法摆脱这位魔鬼老师的远程监控和毒舌指导?想象中的回国后美好生活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呵呵。】

【我:真是谢谢您了。如此‘挂念’您的学生。】

我干巴巴地回了这么两句,实在不想再跟他继续这场气死人的对话了。反正反抗无效,不如省点力气。

那边似乎也终于满意了,没再发消息过来。

我扔开手机,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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