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雾见微快速地眨了眨眼,“我在问你是谁,你跟我说什么绕口令呢?”
孟厌修回忆起刚刚在电脑里查看的员工名录,既然她能打开这间办公室,那她就是总经理秘书,为数不多见过孟跃童的人之一。
“我是孟厌修,以后我才是你老板。”孟厌修揉了揉眉,长睫微垂时带着几分危险的慵懒,视线落向她手里的纸箱。
雾见微定在原地:“什么?”
“雾见微,请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孟厌修指着那些酒,而后经过她身侧,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在员工名录里记住了她的名字,可没想到她就是把自己扔进垃圾桶里的女人。
雾见微的视线随孟厌修移动,他穿着近黑色的朱墨色西装,肩线平直,内里是淡蓝色细条纹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喉结下方,手腕上戴着银色机械腕表,袖口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再无多余装饰。
可以往,他不是这种装扮呀,甚至身高也对不上,就算整容也不可能大变活人吧……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孟厌修端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发愣的她。
雾见微回过神,放下纸箱,冷静地走到沙发边:“你是孟厌修,那之前的孟厌修是谁?”
“他叫孟跃童,是我弟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向他确认。”孟厌修随即拨通了孟跃童的电话,按下免提,“你自己问他。”
电话刚响两秒,就传来了孟跃童做贼心虚的声音:“哥?”
“不用了。”雾见微小声说,又转身抱起纸箱收拾酒。
孟厌修没有搭理孟跃童,挂断了电话,他看雾见微接受得这么快,有些奇怪:“为什么不问,不怕我在骗你?”
雾见微将酒整整齐齐地放进纸箱,转过身回答:“只要按时发工资,老板是谁都差不多。”
“是吗?”孟厌修不信。
“嗯……”雾见微想了想,脱口而出,“别的方面不了解,但你看起来比他赏心悦目,这一点很重要,他和你,我选你。”
话落,雾见微又后悔起来,这样说他弟弟,似乎不太礼貌,很像在拍新老板马屁。
孟厌修听后却莫名笑了:“这像真话。”
雾见微发现他笑起来眼尾上扬,眸色变得柔和,她也笑了笑,还点点头:“是真的。”接着又继续整理。
孟厌修顿了一霎,随即收回视线,脸上笑意还没完全敛起,他脱下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冷调的皮肤上一枚菩提叶纹样的刺青清晰可见。
两人各做着自己的事,孟厌修拿起财务报表,摊在腿上,逐页翻阅。
一阵风吹来,雾见微眼睛泛痒,手一松,半放在桌上的纸箱骤然坠地,酒瓶在地板上乱滚,碰撞得叮当响。
“抱歉,吵到您了。”她快步走到沙发前,扯了几张茶桌上的纸巾擦拭眼泪,“孟总,我马上收拾。”
“不用急,你哭什么?”孟厌修皱起眉,他也没对她怎么样,说哭就哭。
但奇怪的是,在雾见微流眼泪那几秒,孟厌修小臂上的菩提叶刺青亮了一瞬,像得到滋养,颜色变得青绿。
“我只是很开心能和您共事,我泪点低。”雾见微没有察觉到孟厌修的神态变化,她蹲下身捡地上的酒。
孟厌修看了眼她的裙子,随即起身,拾起滚到脚边的酒,走到她身旁,单膝半蹲下放进她手里的纸箱,又将散落四周的酒一并捡了过来。
就在酒瓶触及箱底时,两人的手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掌心盖着她的手背。
孟厌修的指尖冰凉,骨节分明,她的皮肤细腻,从内里透出温热的体温。
那一触即逝的碰擦中,他们下意识地抬眸相对,仿佛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急闪而过的悸动,快得像一种错觉。
“我来。”孟厌修动作未停,指间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雾见微缩回了手,纸箱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谢谢,还是我自己整理吧。”
此刻,她意识到,这个孟厌修比曾经那个孟跃童要通人性一点。
孟厌修没再多说,捡完后才站起身:“通知下去,九点在会议室开会,各部门负责人汇报当前项目推进情况和下一步工作计划。”
“哦,好。”雾见微还是头一次发布会议通知,曾经孟跃童在时,对大家完全是放养,现在这个孟厌修看上去是要大刀阔斧搞改革,摸鱼的日子到头了。
“等等。”孟厌修又弯下腰,身体微微下沉,双手抱起纸箱,笔直地站在她身前,“这么重,你怎么拿?”
雾见微随之起身,抬眸看着他:“我准备拖着走。”
孟厌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那么单薄的一个人,能拖到哪儿去。
“先放这儿吧。”孟厌修把箱子搬到靠墙的柜子下,“你先去忙。”
“那好吧,需要清理的话您通知我。”雾见微出了办公室,心里有点遗憾,原本她计划拖到隔壁秘书室,每天带一瓶回家喝,都是全新未拆封的,扔了也怪可惜。
哎,她摇摇头,开始发会议通知,又逐个打电话通知了一遍。
待到九点时,空旷的会议室里,一条回形实木长桌显得格外另类,主位上仅端坐着孟厌修一个人,他面色冷冽,无波无澜,细长白净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雾见微端上一杯澳白,她脚踏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过膝平领裹身裙,步子稳健,咖啡一滴都没洒,拉花完美。
想当初雾见微就是因为会拉花,形象气质佳,才以微弱的优势入职,因此很多人也说她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是别有所图。但那些人越这样说,她越爱打扮,她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这是取悦自己。不过,这也导致她工作以来,积蓄寥寥。
孟厌修余光掠过:“我不喝澳白。”
哦,现在是孟厌修,不是孟跃童,雾见微轻声问:“孟总,那换美式?茶?苏打水?果汁?”
她才认识孟厌修不过两个小时,了解度几乎为零,但孟跃童的喜好一向很低龄化,既然他们是兄弟,或许口味相似呢,于是又说:“珍珠奶茶?”
孟厌修深邃的眸色里浮出一线惊诧:“珍珠奶茶?你怎么不问我喝不喝旺仔牛奶呢,还有AD钙奶,娃哈哈。”
“孟总,您很风趣。”雾见微听得出这是嘲讽,脸上依然笑意吟吟,“冰美式可以吗?”
“嗯。”孟厌修合了合眼,在心里总结出孟跃童肢解公司的经营成果。
——产品全是bug,业绩一塌糊涂,秘书……是个精美的花瓶。
又过了一刻钟,孟厌修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
此时,公司附近三公里,不时有人以跨栏姿势冲向这栋楼,周连鞍手里拎着两个透油的豆腐牛肉发面包子,香香辣辣的,嘴里嚼着茶叶蛋,若不是跑在他身旁的会计递了口豆浆给他喝,只怕他会噎死。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雾见微来到孟厌修身旁,轻轻放下第二杯咖啡,收走了空咖啡杯,她没有握住杯柄,而是平抬着杯底。
孟厌修视线掠过她的手,没说什么,他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了。
雾见微站在一旁盯着墙上的钟,她在猜第一个到的会是谁,当处于静待他人迟到的视角时,不得不说,有些痛快。
在九点二十二分时,总算有人跑出了第一棒。
“孟总。”苑晴手扶着框架眼镜,一路小跑进了会议室,她还算体面,只是有些喘。昨晚,孟跃童提前知会了她,所以她见到真正的孟厌修时,没有表露惊讶。
孟厌修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平静地说:“坐。”
陆续,一个接一个,似吸铁石般,整张会议桌被填满,老油子们几乎没九点到过岗,大家都在好奇,从不召开会议的老板,怎么忽然要听汇报了,现在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原来这就是孟厌修,之前还有传言说他夜场玩咖,日日酗酒,所以不见人,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可能是有别的癖好吧……老板多少都有点怪癖的。”
雾见微最后坐下:“孟总,人到齐了。”
“从你开始。”孟厌修指了一下嘴角挂着油渍的周连鞍。
周连鞍今年三十二岁,方脸平头,胡子拉碴,身上红白格子衬衫的扣子还错位了,他抖抖嗖嗖地站起来:“孟总,新研发的霁望天气APP上线一个月,广受好评,还得是您高瞻远瞩,咱们公司是首个自主研发天气预报手机端产品的公司。”
孟厌修冷声道:“原计划公司成立当月就要上线的产品,你告诉我开发了一年?难怪其余十多个项目,一个都没动。”
“诶……孟总,这您是知道的呀。”周连鞍一时摸不着头脑,领导就是领导,想起来问责了,看来是要找人背锅啊。
孟厌修了然于心,都是孟跃童搞出的事,让他守着公司,他也真的做到了,当了个保安,把办公室那一亩二分地守得很好。
“用户量、DAU、MAU、API调用成本?”孟厌修连连发问,他对周连鞍的汇报极不满意,半句没说到点子上。
“孟总,是这样的。”周连鞍根本没准备,只能说个大概,“用户量5000,日活跃用户量300,月活跃用户量1000……”
孟厌修平静地说:“日活300。”
“孟总。”雾见微忽然侧身靠向他,压低了声音说,“公司员工人数250人。”
孟厌修没说什么,又问:“用户获取方案、产品优化方案。”
这个问题,周连鞍胸有成竹,按照以往那套说辞,对老板会很受用:“一是坚持以产品为中心,深化数据赋能;二是持续提升用户体验……”
孟厌修没有打断他,听他把套话说完,眼刀扫向众人:“你们有什么想法,挨个提。”
在场二十余人,无一人开口,孟厌修又指了指身旁的人:“你先说。”
雾见微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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