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看起来就很旧,边缘都破损了,还长了些难看的青苔和锈渍,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一月为期,届时我会取走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说完,黑衣人便消失了。楼瑶紧紧拽着这串破旧的铃铛,柔弱的表情破裂,露出癫狂的笑来。
月光越发明亮,铃铛的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她势在必得地望着窗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紧了铃铛。
*
不知过了多久,李照月在黑暗中醒来。被夺走身体的记忆在脑中不停地盘旋,她有些难受地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顶部。
在她面前那般温柔的楼瑶,在河边拉住她的楼瑶,竟然莫名其妙就要夺走她的身体。
她很郁闷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太单纯了,离开一字院,这样的人数不胜数。自私和贪婪是人类的劣根性,谁都无法避免。”
一道女声突兀地出现在寂静的空间中。
李照月心头一颤,随即问道:“你是之前那个人吗?”
这道女声很熟悉,很像之前那个进入她身体的女子。
“是我。你的身体被人占了,我自然也被赶出来了。”说着,那红衣女子渐渐出现在李照月面前。
“那你会不会……”李照月抱着膝盖,担心道。
女子打断了她,坐在她面前,道:“你是不是傻?”
“我都占了你的身体,肯定不是好人,现在被赶出你的身体,应该是件好事。你应该庆祝而不是反过来担心我。”
李照月眼神黯淡,抱着膝盖的手微微收紧。
“我……”
“阿月不用担心,这世间的人都是十分美好的,多余的防备心是十分不真诚的,师父不希望阿月成为不真诚的坏人,好吗?”
祝茗的话不停在耳边回响。和红衣女子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看来你什么都忘了也不是件好事。”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李照月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注意到。
不知为何,她竟然突然想起了贺书予。
其实很久以前,她们之间并没有现在这样水火不容,相反,贺书予是她第一个除了谢逢外的朋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贺书予,是在术法院的围墙边。贺书予被一群孩子围着,一声不吭地挨打。那些孩子都是同龄人里天赋较差,但体型很大的那一种,为首的小胖子一边对贺书予拳打脚踢,一边嘲讽道:“天赋高又怎么样?敢对小爷我这么不客气,不给你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贺书予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的,竟然还有力气反驳他:“你个死肥猪,有种就打死我。”
“找死!”小胖子大吼一声,拳头已经挥过去了。
“长老来了!”突如其来的女声让这群小孩慌了神。小胖子狠狠剜了贺书予一眼,连忙招呼着其他人跑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他们都走了,李照月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蹲到贺书予面前,对她伸出手。
“你没事吧?”她问。
贺书予偏过头,没说话。
“看你伤的这么严重,我送你去药房吧。”
“你怎么不说话,没事吧?”
连问好几句都没得到回应,李照月慌了,刚伸出手想摇晃贺书予的肩膀,手腕就被攥住了。
贺书予冷冷地看着她:“闭嘴。”
望着李照月怔愣的表情,她补充道:“送我去药房,还有,”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倒,幸好李照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贺书予嘴唇发白,已经说不出话来。李照月从袖子中抽出一张传送符,两人很快被传送到医学院。
贺书予并没有什么大碍,皮肉伤都不算太严重,但因为精力消耗过度,于是陷入了沉睡。
李照月坐在床边,无聊地晃着腰间的黄金链子,等她醒。
“小师妹,你就这样蹲着吗?我给你拿个板凳吧。”有弟子经过,见她蹲着,热心道。
李照月接过弟子送来的板凳,坐在一旁打起瞌睡来。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太阳西沉,霞光满天,李照月被一双冰凉的手摇醒。
那双手狠狠揪了下她的头发,她惊呼一声,揉了揉眼睛,发现是贺书予在拉自己的头发。
“你好了?”李照月惊喜道。
贺书予不太适应她这样的热情,不适地别开眼睛,轻轻点头。
“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吧?”她又问。
“没有。”贺书予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照月发现了她艰难吞咽的动作,贴心地为她端来一杯水。贺书予接过水,也没说谢谢,就那么急急地灌了下去。
“你慢点喝。”李照月提醒道。
贺书予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慢了下来。喝完水,李照月仔仔细细瞧了她一遍,见人没事,又叫来常驻医学院的长老,确认人没事后便搭着贺书予的胳膊,把人从床上扶了下来。
两个小萝卜头互相搀扶着,缓缓朝大路走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贺书予突然问道。
凉风吹动李照月缠在耳边的发带,有些刺眼的霞光从她身后透出来。李照月在那一瞬间,仿佛从天而降的神明。
“我想帮就帮了。”
贺书予从这段回忆中抽身,按下左边飞快跳动的心脏,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心慌慌的,莫名其妙。她穿好衣服,望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望灯火通明的大堂而去。
金仙台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案件,在这里整夜不睡觉都成了常态。她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睡个觉,却无端梦到了李照月,这下又把她的美梦搅和了。
贺书予烦躁地握着离辞剑,在办事大堂外面转悠。她在等苏字叫她进去。最近金仙台来了个医仙,说医术举世无双,但脾气颇为古怪,列出的药方里有不少奇怪的药材,苏字为了解决楼家怨气,不仅要满足医仙的各种要求,还要到处寻找药材。
她已经熬了好久的夜。为了帮她分担一些事务,贺书予会在快天亮的时候帮她处理剩下的事务。
贺书予打了个哈欠,又在心里骂了好几遍李照月才解气。从她的视角正好能看到苏字投在纸窗上的影子。
影子颤动着,似乎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到另一个影子叠在里面。贺书予凝神去看之时,那若有若无的另一道黑影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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