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朝发完消息,整个人红温了。
然而消息石沉大海。
对面没有任何回复。
但他看两人过往的消息都是阅后即毁型的,莫非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还好他沿用了这个习惯,消息发出,自己也看不到了。看不到,就不尴尬。
失去记忆这件事真是不妙。何况时隔十年,他的人生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醒了?看着精神头不错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也有点不一样,张洄的声线成熟了点,五官也不似他印象里的那么清瘦。
“你怎么变老了?”季闻朝眼神把张洄浑身上下扫了个遍,这人大变样,一身长款风衣、脸上架着实框眼镜,还挺人模狗样的。
“你丫的,睡一天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张洄往凳子上一坐,瞬间破功,给季闻朝脑门来了个爆栗,“还不是为你跑前跑后累的,你那周扒皮领导竟然同意给你放假,天下红雨了……”
“周扒皮…?”季闻朝全无印象。
“唉行了,什么他对你照顾有加的话别提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张洄嘴角一抽,“照我说啊,你就是先天打工人圣体,在队里被当驴子使,回家还给人当替死鬼…唉不是,他人呢?不是答应等你醒来就通知我的呢?”
张洄嘴皮子都说干了,端起一杯水就灌。
“等等。”季闻朝脑瓜子要炸了,张洄一连串的输出对他来说完全是打哑谜,“周扒皮是谁?还有他,你说我对象吗?”
“噗——”张洄呛咳得不行,“你从来不认他是你对象的,过完生死关恋爱脑犯了?”
“什么?你慢点说。”季闻朝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虐恋情深情节,嘴唇嗫嚅:“其实我失忆了,会不会有误会?”
……
张洄帮他倒推记忆点,最后得出结论:“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18岁以前?”
“对。”季闻朝点头,“我以为自己刚从赛场上下来。”
张洄见季闻朝的眼神清澈又愚蠢,顿时神情复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个……”季闻朝支支吾吾,“当时的演习比赛最后结果怎么样?”
“这重要吗,你差点嘎了知道不?”张洄现在想起也后怕,他赶过去时季闻朝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躺了三个月才好。”
“啊,没死就行。”季闻朝嘿嘿一笑,“比赛结果呢?”
“比赛中止,没结果。”张洄没好气地翻白眼,“不过学校和军部给你颁了块奖章。”
“赚的赚的。”季闻朝自顾自地开朗,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十年了,我找到我哥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张洄察言观色,末了又说,“可能有点苗头,你从来不往外说你哥的事。”
季闻朝眼神一暗,“他有没有可能知道?就是…我对象……”
至少18岁的他,人生规划里没有结婚这一项。能让他改变原则的人,肯定很特殊吧。
“他?”张洄冷笑,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结婚半年,面都没跟你见过几次,他能知道什么。”
“他怎么了吗?”季闻朝小心翼翼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呵呵。”张洄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给你留点惊喜感,等他来了你自己看吧。”
“那先不提他了。”
现年“18岁”的季闻朝莫名面临诡异的“婆媳”问题,没有记忆的他只能和稀泥,“你给我说说咱俩的事吧,看样子你现在没在军队服役?”
“我在联邦军事总医院普外科工作。”
……
季闻朝抓了把浆果往嘴边塞,嘴里包得满满当当,“我真有那么牛么?”
他从张洄嘴里得知,自己提前2年修够学分从军校毕业,毕业后直接进了独立小队,从二十岁到现在一干就是八年。
“牛马还差不多。”张洄调了张照片出来,“这是你的直属主子,邢铭,07独立小队唯一的领导人,上将军衔,实权位同元帅。”
照片里的男人身材结实高大,蓄着极短的寸头,面部轮廓刚硬、眉眼锐利,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好厉害。”季闻朝含糊不清地表示艳羡,“那我怎么才是列兵啊,这么多年一次晋升资格也拿不到。”
“你们队的事情我不清楚。”张洄翘着腿在给人削苹果,不忘损他,“慢点吃,饿死鬼似的。”
“别咒我啊。”季闻朝伸手去抢张洄的苹果,“拿来吧你。”
张洄:“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又不——”
叩叩。
门口响起敲门声。
季闻朝往声音处看去,自己在报道上看过,并奉为榜样的人站在那里。
那人身穿军部的常服制服,灰蓝色的衬衫妥帖地塞进制服长裤,普通的布料却勾勒出优越挺拔的身形,长裤收进军靴里,衬得人长腿笔直。
季闻朝咽了下口水,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我我、偶、偶”像?
卫楚眉头微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取了个小桶接在季闻朝嘴边,手掌抵在他背后轻拍,“头晕想吐?”
“不是。”季闻朝摇完头又点头,背后温热的触感让他双手都有点无处安放,“您是来探望我还、还是找张洄的?”
卫楚将小桶收好,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不答反问:“怎么这么问?”难道是他之前找上张洄的事被季闻朝发现了……
“抱歉,我失忆了。”季闻朝抬起眼看他的反应,又看了看张洄,发现张洄老神自在地翘着二郎腿,一脸“我不知道请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卫楚的眼神瞬息万变:“你还记得多少,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10年间的事,一点都记不得。医生还没来。”季闻朝笑得尴尬,“如果您是有公事找我的话,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不是公事。”卫楚眼底闪烁着浅淡的光晕,“就是来看你。”
一道很刻意的咳声打断两人的交流——
张洄啪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麻烦您跟我来一下,我有话想跟您说。”他用着敬语,看向卫楚的表情却不怎么客气,甚至有点威胁的意思。
病房外。
走廊深处的阳台。
正下午的日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拉远。
卫楚收起刚刚温情的神色,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张洄冷嗤:“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大忙人。”
“你似乎一直在防备我。”卫楚余光留意到某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压低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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