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教几乎将整个田家围了起来,他们全部身着红衣,脸上戴着惨白的面具,面具眼睛的部分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这些人仿佛一群正在凝视着他们的幽灵。
林瑶迅速拔下发间的簪中刺抵在了陈子桁脖子上,冷声喝令田大:“让我们过去,不然我杀了她!”
田大见状目眦欲裂,眼球充血,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放开小桁!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一个血衣教教徒冷笑道:“蠢货,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女人和孩子分明是在帮这群修士逃跑。”
那人上前来拍了拍田大的肩膀:“等我们抓住这三个女修,吸干了她们的灵力,到时候人都是你们兄弟的。”
田大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子桁,垂下的拳头缓缓攥紧,低声道:“言灵大人,可是小桁……”
“废话少说,上!”
言灵一声令下,其余人立刻亮出法器,皆是雪亮的子午鸳鸯钺,刹那之间就冲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林瑶一把将陈子桁推给了楚纤茉,她和苏潋影两人各亮法器,背靠着背警惕地与血衣教众对持。
言灵不屑冷笑:“我当多厉害,一个一阶慕雅、一个才入门,也就手里的法器还值得我们动手。”
他瞥向旁边的陈子桁,语气极为讽刺,扬着下巴仿佛在看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陈子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可是三阶行渊啊,足足比这个白衣女修高了两个境界,结果还不是败在了我们手里,啧啧啧,堂堂青澜宗主的关门弟子,只能躺在一个山野村夫身下摇尾乞怜——”
“住口!”
苏潋影一鞭子甩了过去,这人眼神一凛,抬手抓住了她的鞭梢狠狠一扯,苏潋影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言灵抬脚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苏潋影又狠狠踩了下去,拿盘起来的鞭子挑起她的下颌:“法器不错,就是用得乱七八糟,不如让我来教教你,鞭子是这么用的——”
他劈手狠狠一挥,玉骨鞭如同蜿蜒扭动的灵蛇向不远处的林瑶砸去,林瑶一手举着魂灯,另一手变换了好几个手势,魂灯忽然紫芒大盛,言灵闭了一下眼睛,只这一下林瑶从他眼前消失了,言灵迅速转身锁定了方位,一丝冷笑从面具下溢出:“想布星辰阵?你这速度还不够!”
玉骨鞭倾刻之间缠住了林瑶的脚腕,言灵半蹲身借力向后一甩,林瑶整个人被甩出去撞在了土坯墙上,随后狠狠摔在地上,嘴里满是鲜血,掉在不远处的魂灯让言灵用鞭子勾到了手里,提到眼前细细观赏一阵,语气中的嫉妒与贪婪再也掩藏不住:“还是个无相灵宝,随心化形,你这种废物也配……真是老天不公啊。”
苏潋影被踩得上不来气,口溢鲜血,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白洛溪别睡了……救命啊……”
言灵冷笑道:“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刚说着一道水柱自田宅屋顶上射出,直击他胸口,言灵眼疾手快地向侧边一跳,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眸中隐隐透出绿芒,言灵愣了一瞬,随即狂笑出声:“我当谁呢,这不是被妖王流放的那个废物吗?怎么,在妖界混不下去了,就开始当人族的走狗了?嗯?居然跟条狗一样任由一个丫头片子呼来喝去,真是丢尽了你爹的颜面!我要是你,我早就自绝经脉、了却残生了。”
苏潋影气得七窍生烟,擦了一把嘴上的血从地上爬起来,丝毫不畏惧地盯着言灵:“像你这种人,也就只能靠拉踩别人找优越感了,说我们废物,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废物,靠吸取别人的灵力修行,跟寄生虫有什么区别?还戴个面具,你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啊?”
言灵手背上、脖颈上青筋暴起,继而狂笑不止,鞭子径直甩向白洛溪的同时,戴着面具的脸阴恻恻看向苏潋影。
“死丫头,我会让你比陈子桁还惨上一万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苏潋影咬紧嘴唇,气得浑身颤抖:“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不得好死!”
“小桁!”
“阿娘!”
忽然之间,纷乱的厮杀声中,一个尖锐绝望的男人嘶吼声穿破人群,苏潋影怔怔地望过去,陈子桁抱着翠翠倒在了血泊里,田大如同发疯的野兽般冲向了其中一个血衣教众,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那人似乎被这个山野村夫气疯了,不停地咒骂道:“真是一条疯狗,都说了等我们办完事那三个女修归你了,有病啊这么护着这婆娘!”
原来不久前,趁着言灵和白洛溪纠缠,陈子桁想带着林瑶和楚纤茉偷偷离开被血衣教众发现了,血衣教众才不管谁是谁,杀红了眼居然连翠翠都下得去手,陈子桁本能地挡在了翠翠前面,脖颈上被子午鸳鸯钺豁开了一道口子,血洒如练。
躺在地上的田大忽然咧嘴笑了起来,蹦起来癫狂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言灵反应过来急忙喝道:“拦住他!”
匹夫之怒,却也无法阻挡,田大不知道哪来那么快的速度,即使被言灵飞出去的一只子午鸳鸯钺击中了后背,身体晃悠了一下,依旧踉踉跄跄往前面跑,如飞蛾扑火般倒在了不远处的一座三青鸟祭坛上。
轰隆一声,西山上爆发出一阵火光,大火熊熊燃起,如同长夜将明。
那是,血衣教总舵。
怎么回事?
在场除了血衣教教众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言灵的双眸中映着西山上的火光,他的脑海里仿佛也有一团火焰炸开,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像一只发狂的疯狗般冲向苏潋影,单手遏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如同破音的笛子:“说!你们的人都在这里,而且那杂碎只是炸了我们一个灵坛而已,为什么总舵会被炸毁?”
苏潋影艰难地在言灵手里挣扎,破碎的音节从喉咙里溢出:“我……真的……不知道……”
“放开她!”
白洛溪眼见苏潋影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言灵忽然之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身子向后仰倒,手一松苏潋影跌坐在地,她连滚带爬远离了危险地带,回眸看去,只见言灵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她松了口气,转而连忙去看陈子桁。
翠翠仰头大张着嘴巴,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她抱着陈子桁,用自己的上衣死死捂住她不停往外面喷血的脖颈,翠翠似乎是想大哭大喊,但是除了之前喊出的一声“阿娘”,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脸涨得通红,似乎喘不上气来,看着随时要窒息。
啪——有人在翠翠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翠翠被拍得一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苏潋影原本以为是白洛溪,但顺着对方一尘不染的白衣下摆往上看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和墨色的长发。
是这个人炸了血衣教总舵,救了翠翠。
苏潋影想也没想抓住了他的白衣下摆,急切道:“求你救救她!”
她说的自然是陈子桁。
那白衣人轻轻摇头,薄唇轻启说了两个字:“节哀。”
苏潋影抓着那人衣摆的手缓缓垂落,几乎是扑到了陈子桁面前,眼泪一滴滴砸到了陈子桁溅了一大片血污的脸上。
陈子桁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抬手想替翠翠擦去眼泪,却根本做不到,生命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渐渐流失。恍惚之间她似乎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羲和洲青澜宗,在夕阳下舞剑如游龙,抬手接落花,恍然回眸,梨花古树下有人正襟危坐,素手拨弄琴弦,含霜映雪的眸子也正巧望向她,唇瓣微微张合,似乎是在唤她的名字……子桁。
一把窄刃长剑被轻轻放在了陈子桁手里,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发出了微弱的震颤,将剑刃从剑鞘里震出了三寸,可以看到靠近剑柄处刻着“秋澜”二字。
那白衣人将秋澜剑放在陈子桁手里便起身退开了,语调无波无澜道:“这些年你不停往外面传送关于血衣教的情报,虽然没有顺利传到青澜宗,但是我顺着这些线索成功找到了血衣教的总舵,多谢。”
陈子桁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是苏潋影第一次见她笑,她的喉咙被割断了,发不出声音,靠在翠翠怀里,艰难地侧头看向苏潋影,将身边的秋澜剑轻轻推向她,目视着羲和洲的方向。
苏潋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哭得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回家,放心,我一定带你回去……”
明明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点,这个困在地狱里五年之久的姑娘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她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死都要死在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
楚纤茉抱着晕厥过去的翠翠,两只眼睛通红,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
郁霄刚解除迷香,揉着眉心听苏潋影讲述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一脸懊恼与自责,若非他中了田家人的迷香,也不至于让其他四个人险些丧命。
林瑶受伤不轻,此时正在盘膝打坐,脸色十分苍白,唇角还带着血迹。
白洛溪靠着一棵树,眸光看向替陈子桁整理仪容的苏潋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潋影将陈子桁的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轻轻说了声“再见”,刚想拿起火把,恍然间又记起来什么,从身上东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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