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一连半个月,在沈棣棠的坚持下,愉琛每天早上跟肥狗分享同个水煮蛋,体重下降的速度总算变慢些。
抑郁症不像饥饿那么好对付,他时不时仍会出现脑雾和恐慌的症状。
每到这时,肥狗都会找到躲起来的他,趴在他身边陪他,将暖烘烘的头拱进他怀里。
然后——在五分钟内睡得呼噜震天,口水淌满他的裤子。
沈棣棠开始还会帮忙把沉重漏水的狗头搬走,后来次数多了她也懒得搬,任由肥狗家政给他“洗”裤子。
感谢世界上最蓬松软趴的狗医生,他演出期间很顺利。
起初,愉琛卑鄙地庆幸他的病情,沈棣棠每天早上第一件事都是来找他。可随着时间流逝,这点庆幸就变了味道。
沈棣棠脸臭脾气差,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包容最心软的人。换言之,换成任何一个人,她也许都会做到这样。
换成别人,没准还能吃到完整的水煮蛋。
这么想着,那点愉悦的泡泡全都破灭,留下黏糊糊的感受。
这种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猜想越发沉重,压得他难受。
最后一天演出愉琛演晚场,联排当天他照例早早到排练厅,靠在门口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啪!嗒!啪!嗒!啪!嗒!
由远及近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歪头盯他的肥狗。
......是有点太稳重,头比他都大。
他伸手抱住它肥嘟嘟的脖子,它也不客气,四仰八叉往他腿上一躺,舌头软绵绵地堆在地上。
沈棣棠怎么还没来?
腿被压着站不起来,他伸头朝外看去。
肥狗也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朝外看,但头转了一半就开始犯懒,唯有眼睛努力地向上翻了翻,把自己翻得打了个呵欠,就干脆闭眼睡过去。
愉琛被压得更死,头伸不远,没看到人。
过了会,沈棣棠跟林蔚并肩从走廊那头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她手中保鲜袋装着缺了角的水煮蛋。
林蔚没正形地蹦跶来蹦哒去:“就帮我改改嘛!我鼻梁没那么挺,你横着画显得我鼻梁塌。”
沈棣棠看起来心情不错,挺耐心地答:“那样跟定妆差别太大了。”
“可是我爸妈会来看的嘛!想签我经纪人也会来,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不能丑啊!”林蔚追着她哀求。
“......图案不能改,但是妆也许可以。”她松口,“我晚点跟多多商量一下。”
“恩人!!你是我恩人!!”林蔚拿肩膀去撞她肩膀,“谢啦。”
他跑出去几步,又走回来:“那个鸡蛋你吃不掉吗?给我吧,我没吃早饭呢。”
走廊这头,愉琛闻言胳膊撑地,头又朝外伸了伸。
沈棣棠看他一眼,说:“不是我剩的。那小半掰给肥狗吃了,你要吗?”
她没说不给,也没说是给他带的,而是问要不要。
她怎么能问别人要不要他的水煮蛋??
“哦,哈哈。”林蔚干笑两声,“那算了谢谢。”
沈棣棠走进排练厅时,愉琛正闭目养神。
“呐。”她照例将七成新的水煮蛋递到他面前。
他看一眼水煮蛋,再看一眼她,不接。
沈棣棠:?
“恨死你了。”他恶狠狠地念。
她给他个爱吃不吃的眼神,将水煮蛋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敷衍。
“行行行。”
/
第二天早上,沈棣棠捧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坐在愉琛旁边角落里,吃得不亦乐乎。
愉琛没等来他的七成新水煮蛋,又被包子的香气扰得无法静心,回头看她一眼,又一眼。
她依然没有给他递水煮蛋的意思。
愉琛纠结再三还是回头伸手:“我的早饭。”
沈棣棠白他一眼:“你今天演出。”
“我晚场。”意思是可以吃个早饭。
她被愉琛的厚脸皮惹得有些恼,可多看他几眼,又觉得他此时透着平日没有的生机,——他状态好了不少。
那点恼火像肥皂泡,啵的一声消失不见,留下淡淡的香气。
看在他状态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沈棣棠从包里翻出另个包子,递出去。
愉琛挑眉接过。
有皮有馅,最重要的是,包子完好无损,十成新。
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就好了两分钟不到。
“你吃什么呢?好香啊。”多多从门口进来,伸长脖子嗅。
沈棣棠变戏法似的,从包里又掏出个包子,递过去:“吃吗?肉包。”
多多千恩万谢地接过,啃一口。
又有几位演员来排练,沈棣棠一个接一个从包里掏出好多个包子,像大夏天加班派礼物的圣诞老人。
愉琛茫然地看了她半天,但她专注地分包子,头都不抬。
......到底哪变出来这么多包子,她刚打劫了巴比馒头吗??
“我也要我也要!!”林蔚濒临迟到,急吼吼冲进来,又急吼吼扑到“圣诞老人”面前,手一伸。
沈棣棠看着竟然还挺高兴:“刚好最后一个,给你!”
愉琛将最后一口包子皮塞进嘴里,噎得仰起头才勉强咽下去,没忍住问:“你这包子是中了复制咒吗?”
跟赫奇帕奇的金杯似的,分裂个没完,无穷无尽。
“没啊。”沈棣棠撑着下巴,“演出最后一天,请大家吃包子。”
周遭几位演员投来感谢的目光。
愉琛皱眉凑近,压低声音:“......你说实话。”
“哦,二仙昨天给我发了个科普帖。”沈棣棠咬着第三个包子,嚼嚼嚼嚼。
“......然后呢?”
她喝口水顺顺,说:“昨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放进冷冻里的包子与天地同寿。”
“这是过期的包子?”愉琛拧眉。
“怎么可能。”沈棣棠瞥他。
“小沈作坊哪有保质期。”
“不过你放心,我都吃俩月了,没坏。”她吐吐舌头,“总算消耗完了,要吃吐了。”
愉琛想笑,但看看她神色又笑不出。
人生第一次尝到沈棣棠的手艺,怎么是这么个“普度众生”的场景?
沈棣棠向来急性子,从前在他眼皮子底下几次尝试做饭,坚定一条原则不动摇:遇事不决开大火。
战场辐射范围极大,能从锅底一路糊到厨房吊顶。
包子这么复杂的预制早餐,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厨房有没有遭殃呢,再燎糊房顶要踩着凳子擦吗?也不知道有没有摔下来。
那口包子好像还在他喉咙里卡着,噎得慌。
/
下午联排结束,该换装上妆了。沈棣棠转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愉琛。
一问多多:“他妆画完啦,好像去排练厅跟林蔚对词去了。”
沈棣棠走到排练厅那层的走廊,还没靠近就听到阵阵哀嚎,活像琛琛体检打针时的“杀猪声”。
凑近一看,林蔚贴墙劈横叉,扶着柱子的手用力攥得像鸡爪:“哥哥哥哥哥!!”
愉琛云淡风轻地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看似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实则青筋暴起。
“可以了可以了!!”林蔚哀嚎,“啊啊啊啊啊折了折了折了。”
愉琛足足多按了他十秒,才缓缓松开手,扭头对她温柔道:“叫我画彩绘吗?我来了。”
他果然好多了,都有精力欺负人了。
把人带到化妆间,沈棣棠轻车熟路开始化妆,这套彩绘没画一百次也花了八十次,她再没有开始的害羞,面不改色。
她心如止水,还有空闲聊:“你搞团内霸凌啊。”
愉琛挂着一丝不苟的温和笑容:“怎么会,他自己说要我帮忙拉筋热身。”
她学着他早上的样子,压低声音:“你说实话。”
“我嫉妒。”他转过来,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他今天吃了你做的包子,昨天能抱着你,前天吃了水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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