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说完,四周鸦雀无声。他看了说书人一眼,又看向台下面色各异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悲悯又凄凉的神色。
台下那些嗤笑声已然到嘴边的人们见了他这副模样,只能讪讪将讥讽吞回肚里。
谢必安愣了一会儿,背后被沈自珩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匆匆去追往茶馆外走的男子。
“兄台——兄台!”
茶馆外人来人往,谢必安环顾四周,往两旁的小巷里都寻了寻,却再没找见那个腰间挂红色玉佩的年轻男子。
“没找到?”沈自珩背着手从茶馆里出来。
谢必安看着这条人来人往的长街摇了摇头:“算了,一面之缘。”
嘴上说着一面之缘,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沈自珩跟他一起往谢府走。
“照那位兄台的说法,书生心仪的另有其人,那为什么他还要求娶狐仙,他在娶亲前夜又做了什么呢?你不好奇吗?”谢必安问他,那兄台站在台上说那些话时的神情激昂,看着不像是假的。
沈自珩一副了然的样子摇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书生喜欢的并不是狐仙,那还要娶她的目的便昭然若揭。”
许是他在高墙里长大,早就听过无数成亲的由头,巩固地位,争夺爵位,维持关系……
唯独没有的便是真心相爱。
“也许你会和真心相爱的女子成亲呢。”谢必安拍了拍他肩头,“走吧,我娘给你做的点心应该已经做好了。”
“娘——荷花桃山饼好了吗?”谢必安拖长了调子喊着,没听见回音便一把拽着沈自珩进了厨房。
灶台上放着刚做好的荷花桃山饼,还冒着热气,却没见谢母的身影。
谢必安捏起一块饼闻了闻,一股酥油香裹着桂花蜜的香气,热腾腾地散开:“好香,你快闻闻。”
沈自珩看了看府上,平日里谢府的小厮不少,总有人在忙碌,这会儿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不见伯母?”
“大概去后院弄花草了吧,你要去找她吗?”谢必安咬了一口饼,外层起酥的饼皮簌簌地掉着屑,他一手兜着饼屑,飞快地将嘴里的饼咽了,冲着沈自珩一抬下巴。
“走,看看去。”
虽然嘴上说着要走,但谢必安还是乖乖地将手里的饼吃完了才抬腿往外走。
他刚有记忆的时候爹娘就给他立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还有很多诸如不能端着碗到处走,不能站起来夹菜,走路时肩膀要稳等等。
起初他还又哭又闹地抗议,但后来父亲升了,他跟着入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就不得不在意那些礼仪规矩。
“我娘现在每天要看好几回花草,今年刚移过来一棵腊梅,最近快开花了,她天天盼着呢。”谢必安啧一声,回想起有天他看书到半夜,腰酸背痛,刚站到窗边想开窗透透气,远远地就看见后院里站着一个人。
“穿着大氅站在院里一动不动的。”他假模假样地捂着胸口抱怨,“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少爷。”正扫着院子的侍女瞧见他们,放下扫帚走上前,“您找夫人吗?”
“对啊,我娘呢?”
“夫人出门去了,老爷也一同去了。”
谢必安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落山的时辰他们出门去了。”
他嘀咕着让侍女下去了,临了又问一句,“那他们说没说回不回来吃饭啊!”
谢必安很讨厌一个人吃饭,死缠烂打地将沈自珩留了下来陪他,但就他们二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再怎么美味的饭菜也吃得没滋没味。
沈自珩放下筷子看他,不咸不淡地说:“你就是没离开过伯父伯母,依赖惯了。”
这话很客观,进了谢必安的耳朵里就像嫌弃他似的,他有些不服地撇着嘴,反驳道:“怎么没离开过,小时候我娘出征,我爹忙得脚不沾地,那时候我就被送到祖母家了啊,和祖母住了好几年呢。”
谢母曾是个领兵打仗的武将,沈自珩是知道的,但他见到伯母时她总是穿着一身颜色温柔的衣裙,簪着素钗,不是在给他们做点心便是在亭子里喝茶看书,全然看不出曾也征战沙场,他便逐渐忘记了这茬,直到谢必安提起他才想起来。
想到这儿他有些好奇:“伯母带兵打仗时伯父还是个县令吧,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谢必安呸呸吐掉误吃进嘴里的姜,嘿嘿一笑,兴致勃勃地开口道:“我爹去送粮草的时候认识的我娘,一见倾心啊!听我爹说他第一次送完粮草之后回了家,立刻就提笔给我娘写信,打算下次同粮草再一起送去,结果哈哈哈哈哈……结果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娘直接打了胜仗回了京。”
他讲得起劲,索性放了筷子:“我爹听到胜仗的消息,又开心又懊恼,觉着自己应该早一点将信送去,或者直接跟我娘表明心意啊!他以为就这么错过了,也不再念想,专心去修堤坝,天天在太阳下晒着,脸上胳膊上都黑得发亮,据我娘说一直跟着他的一只小狗肚皮都晒黑了。”
沈自珩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黑得发亮的人后面跟着一只肚皮黑黢黢的小狗,有些忍俊不禁。
“我娘向皇上复命后便闲散下来,想着也是无事可做,又自请去帮助修建河堤,这不,就和我爹见面了。”
谢必安向后靠在椅背上,当时听到爹娘的经历时他还感慨,他们这相识相爱的经历也当真是讲究一个缘字:
“我爹去送粮草是因为属下前日在城楼上摔断了腿,我娘自请修建河堤,原本应是让她去下游督建,但通往下游的一条路被山上落下的滚石砸毁了,还砸伤了好几个工匠,那些工匠正是我爹带去修河堤的……”
说到这儿他倒抽了口气,幡然醒悟:“这么看纯粹是因为我爹倒霉啊!”
沈自珩没忍住,抖着肩膀笑了好半天。
冬季的夜来得很快,等小厮们走进来将灯都点了,两人才发觉外头最后一缕阳光也马上要消失了。
“爹娘怎么还不回来?”谢必安看着空无一人的前院,心头莫名紧了紧。
谢家并不算很大,布置得也简约,前院里只有几盏油灯亮着,堪堪能照亮灯下的那一小块地方,其它则隐入黑暗中。
谢必安又坐了会儿,看着小厮将桌上的饭菜都收走了,他站起身看着沈自珩,还在犹豫是让他先回家还是怎么着,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猫叫,他循声看去,墨玉蹲在门口正仰头看着他。
“怎么啦?”谢必安走近摘了它身上沾的一根草屑,不是在院子里蹭到的就是在还没做完的猫窝旁边蹭到的。
那个猫窝才刚能看出个圆形底,墨玉就好像知道给它做的似的,成天地往上头趴,爪子都揣在肚皮底下,眯着眼,像要孵蛋的老母鸡。
墨玉看了他一眼便往后院走。
“怎么了这是?”
他们跟着墨玉到了后院才发现外面竟是灯火通明。谢必安走上前,还未靠近西侧院墙便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哭号。
墙根下站着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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