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军中似乎一改之前主帅离世所笼罩的恐惧与压抑的氛围。
裴昀一早醒来,从帐中出来,看到的竟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校场上练兵的将士们号子声铿锵有力,往来兵卒虽步履匆忙,眉宇间却少了惶惑不安之色,脸上甚至隐隐带着亢奋。
他抓住一个急匆匆而过,脸上洋溢着喜色的士兵:“瞧大家这股精气神,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士兵见是裴昀,连忙行礼,语气雀跃:“多亏赵擎赵将军带领,我们昨夜出击,端掉了高昌贼军一个前哨营寨。小六哥说这是大涨士气的好事儿,他正张罗着要给将军办庆功宴。大家伙心里都痛快。”
闻言,裴昀松开了拉住士兵的手,士兵离去,他却皱紧了眉头。
一个口口声声称对林啸将军忠心耿耿的亲兵,在主帅尸骨未寒、死因未明之际,怎会如此迅速地另投新主,甚至还如此热心地为新主操办庆功事宜?这绝非正常忠仆所为!
一时,裴昀对小六的所作所为唾弃到了极点,心中的疑窦也越来越大。
他直觉,小六有问题。
他将这事与沈知意谈起。
沈知意听罢,也是觉得有些可疑:“既然如此,那就查。”她道,“他不是忙着筹办庆功宴吗?那正好,趁着他忙,无暇分身,查他!”
裴昀深以为然,点头。
他立刻秘密唤来随身心腹护卫,低声吩咐下去。
命令迅速执行。
是夜。
消息很快传来。
外头锣鼓喧天,震天的叫好声,庆功宴当晚,裴昀就收到了来自护卫的报告。
他看着手中那份未被完全焚毁,从小六帐中搜出的密信残片,心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
只见这纸片焦黑卷曲,边缘泛着灰白,但上面残留的墨迹依稀可辨:“高昌”、“约定”、“里应外合”…
许是没想到裴昀竟会查他,这样的线索竟大大咧咧留在帐中。
不好!裴昀意识到事情不妙,小六绝对包藏祸心。
事态严重,裴昀立即下令抓住小六。
庆功宴上,将士们载歌载舞,篝火燃烧,却不知一场危机正在临近。
裴昀带领护卫直接包围了庆功宴。
小六正给赵擎倒酒,见裴昀来势冲冲,手下一抖,酒撒了几滴。
“抓住他!”裴昀带领护卫直接抓住小六。
小六被俘。
“裴特使,这是……”赵擎面色不虞,见裴昀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压了他的人,更是怒从心起。
裴昀却不言语,端起小六正给赵擎倒酒的酒壶。
一旁随行的沈知意接过酒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随后,她冷声一笑:“赵将军这是包庇要杀害自己的人吗?”
她将酒水缓缓朝地上倾倒,却见酒水遇到地面上的草叶,草叶即刻枯败,地上更是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赵擎意识到小六包藏祸心,顿时面色铁青,心中又有些庆幸,感激地看了裴昀一眼。
随后,裴昀将受到的密信交给了赵擎。
赵擎接过密信碎片,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滔天的愤怒。
铁证面前,被押解上前的小六,自知阴谋败露,脸上却并无多少惶恐,反而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
他扫视裴昀和赵擎,语气带着讥诮:“可惜!真是可惜了!本想借裴特使你这柄‘利刃’,先除了刘瑾那蠢货做替死鬼,好方便我等行事,没承想……裴特使竟如此精明!”
“高昌国必胜!”
话音未落,小六眼中凶光毕露,猛地咬碎口中预藏的毒囊,同时手腕一抖,一枚龙眼大小、黝黑的弹丸掷在地上——“砰”一声闷响,浓密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爆发,迅速蔓延开来……
随后,这烟雾中一道焰火冲天而起。
“闭气!小心!”裴昀疾呼,下意识地将身旁的沈知意猛地拉向自己身后,用衣袖掩住口鼻。
庆功宴上顿时乱作一团,烟雾弥漫,视线模糊,呛咳声、惊叫声、兵器出鞘声混杂一片。
就在这混乱之际,军营之外,震天的战鼓声与喊杀声骤然响起,如同潮水般涌来!军中哨探的急报接连闯入:“报——!高昌大军开始猛攻城池了!”
几刻钟前……
被释放不久、正憋了一肚子怨气的监军刘瑾,望见中军方向升起的异常烟火信号。他眼中闪过狂热与决绝,竟趁乱直奔城门楼!
守城官兵见是监军,一时未敢强拦。
刘瑾奔上城头,望向城外黑压压的高昌军队,脸上神色复杂难辨,他竟嘶声高喊:“打开城门!迎我军奇兵入城歼敌!”
这道命令如同晴天霹雳,城头守军顿时愕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然而监军之令又难以公然违抗,况且中军大帐又传出烟火这样不寻常的信号,一时,守军踌躇不定。
就在这片刻的犹豫间,刘瑾带来的亲信已然抢步上前,奋力推动沉重的城门绞盘!
“嘎吱——轰隆!”巨大的声响中,朔方城厚重的城门,在无数守军惊骇欲绝的目光下,缓缓洞开!
城外,早已蓄势待发的沈墨康,率领一支高昌精锐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呼啸着从洞开的城门涌入城内!
“刘瑾!你这叛国逆贼!竟敢勾结小六,谋害林帅,如今又私开城门,引狼入室!罪该万死!”恰率兵赶至城门附近的赵擎,目睹此景,目眦尽裂,挺起长枪便向刘瑾杀去!
他悲愤交加,怒吼道:“可怜你与那贼子小六勾结,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他卖得干干净净!你不过是他们棋盘上一枚用过即弃的棋子!”
“什么?小六他……?”刘瑾闻言,如遭五雷轰顶,脸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巨大的茫然。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城中已陷入混战的街道。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支冷箭如同毒蛇般从涌入城的高昌骑兵阵中射出,疾如闪电,角度刁钻,直取刘瑾心口!
放箭者,正是冲在最前方、面色冷峻的沈墨康!
“噗嗤!”箭矢透胸而入!刘瑾身体猛地一颤,低头看向胸口颤动的箭羽,脸上露出一抹惨然至极的笑,喃喃道:“原来……如此。罢了,罢了!刘央表哥,我来陪你了……”话音未落,他已气绝身亡,重重倒地。
城门既失,沈墨康率军长驱直入,与仓促迎战的守军展开激烈战斗。
沈墨康武艺高强,麾下骑兵精锐悍勇,且是有备而来,一时间攻势如潮,占尽上风。
守军虽英勇,但事发突然,被迫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顿时血流成河,兵刃撞击声、喊杀声、垂死哀嚎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眼看局势危如累卵,城池陷落在即,沈知意冒险穿纷飞的流矢,冲到正奋力组织抵抗的赵擎身边,急声道:“赵将军!沈墨康骄横冒进,可速设埋伏,佯装溃败,诱其深入狭窄街巷,再断其归路,四面合围,用弓弩歼之!”
正苦于无法扭转颓势的赵擎,闻言如醍醐灌顶!
他毫不迟疑,立刻下令一部分士兵伴作不支败退,且战且走,将杀得性起的沈墨康及其精锐骑兵一步步引入早已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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