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烟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庄。

山庄的布局，相比较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雕梁画栋的大厅，隐约能听见脚步声在四周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上一世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听说你在找我？所为何事？”

柳十烟开门见山，“我想和你合作，一起扳倒萧江晏。”

屏风后的女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过是一介布衣，萧江晏可是皇室之子，我为什么要舍弃萧江晏，转头来帮你？”

柳十烟昂首挺胸，胸有成竹，“因为萧江晏命不久矣。你帮他，得不偿失。”

屏风后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沉默后，女人声音低沉，“此话何讲？”

柳十烟被捆住的双手，有些酸涩，提出能否解放一下。女人欣然答应，让手下人给柳十烟松绑。

活动一下隐隐作痛的手腕，柳十烟说道：“知县李学博，为了政绩，设计一众年轻少女。或威胁，或羞辱，从她们的手里贪下上千两黄金。萧江晏为了拉拢李学博，算计赵文，帮李学博掩盖罪证。此事，小姐可知晓？”

屏风并非完全不透光，在柳十烟的视角里，能看到屏风后女子的动作。

只见她轻轻拂过案几上的茶盏，动作优雅而从容，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她淡淡开口：“萧江晏是不择手段之人，这一点，正是我选择与他合作的原因。在我看来，他没做错什么。”

呵。难怪上一世，这两个人最终成为一对，沆瀣一气。

柳十烟来找她谈合作，并未打算与她为伍。此刻听完这一番言论，更加坚定了和她此后划清界限的决心。

“此事，已经被皇帝知晓。大理寺卿叶斩风负责彻查，已经到了人证物证确凿的环节。一纸诉状呈到御书房的案桌上，萧江晏不死也要半残。他因为生母一事，本就遭到皇帝的厌弃。皇帝对于皇子臣子之间的结党营私，更是深恶痛绝。两者相加，萧江晏的未来堪忧。”

屏风后的女子始终没有当回事，“大不了，造反就行。我要的是一个有软肋的傀儡，又不是一个治理天下的明君。”

柳十烟心头一震，这女子竟如此胆大妄为。

“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说出去，让你和你的家族被诛九族？”

女子又一次哈哈大笑，觉得柳十烟真是天真的可爱，“那你说说看，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的家族是哪个家族？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去告我。”

柳十烟早知她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道：“前朝有一个冯氏家族，以倒卖关内关外的物品起家，生意越做越大。乘着藩王乱政的时期，冯家出钱出力，帮助当时的皇帝平定内乱。此后，正式进入朝堂。”

“族长深知自家人脑子不够聪明，便依靠这结亲，捆绑住一众聪明的文人学士。在这些人的帮助下，这个家族低调行事，深深扎根。前朝覆灭，这个家族因为足够低调和聪明，在当朝焕发第二春。”

“盛极必衰，历经三代人的内乱，冯氏家族元气大伤。到了今日，人才凋零，苟延残喘。没想到，年轻小辈里，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姐。”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柳十烟口干舌燥，打声招呼，便坐下喝茶润嗓子。

“这个小姐，便是现在和我对话的你。冯婉嵘。”

冯婉嵘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走出屏风，走到柳十烟的面前。

时隔两辈子，柳十烟第二次见到冯婉嵘。

她和上一世相比，更年轻些，眉眼之间的傲气也更多一些，但那份狠厉与算计却如出一辙。

冯婉嵘安静站在柳十烟面前，上下打量她。柳十烟坦然迎上她的目光，神色不卑不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明明白天我派人调查你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冯婉嵘喜欢能和她旗鼓相当的对手，比如初识的萧江晏，比如现在的柳十烟。

事实上，直到冯婉嵘派人把她带走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冯婉嵘的身份。真正让她识破冯婉嵘身份，是山庄的位置和布局。

上一世，为了帮助萧江晏对付叶斩风，柳十烟把各大家族调查一遍。冯氏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但那个时候，因为萧江晏的一句“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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