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后院。
夜幕降临,天空变成了昏黑色。偌大而空旷的室外羽毛球场时不时传来杀球的剧烈撞击声,像出膛的炮弹,此起彼伏,急促地回荡在整个场内。
陈钧面无表情地紧握球拍,快速地在场内跑动、跃起,然后调动全身的力气去挥拍,仿佛根本不知疲倦,即使他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早已经气喘吁吁、手腕酸痛。
他对面那两个教练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每周三的晚上是陈钧练习的固定时间,陈雅茵给儿子请了两个私人教练,教他精进球技,同时也是陪练。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和往常不太一样。
如果是平时,一般一个小时就应该停下来休息了,可这次两个教练轮番上阵,陪陈钧打了快两个小时了,他还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甚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机械地接球、挥拍。因为连续的剧烈运动,他的额头已经微微凸起青筋,眼睛也因为过度充血泛起红色,但他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一样。
陈钧脑子里一直有一道声音挥之不去——
“……论虚伪和装模作样,还得是你。你这么会说,我爸和你妈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是不敢吗……”
抬起胳膊时手腕再次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陈钧咬着牙,还是发泄一般挥出球拍,杀球声却又带出另一张他同样不想回忆起的脸。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他撒谎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对方没有太大的变化,开学典礼那天在礼堂遇到,他看到她校服胸牌上的名字时,就已经认出她了。
不止认识,看见了她,什么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他统统想起来了。
浇到身上的开水,数不清的巴掌和拳头,挨打到最后,爬到门口又被拖回去;班里毫无存在感的边缘人,很多人都叫不出名字的哑巴,任人欺辱的狗。
他只是不想认识。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陈钧了,也不需要再认识以前那个陈钧认识的人。
“啪!”最后一击绝杀,筋疲力尽的教练奋力前扑也没能接住这一球,整个人颓然摔倒在地上。
陈钧呼吸粗重,胸前剧烈起伏着,眼中阴鸷逐渐消散,终于收了球拍。
……
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但花洒流出的水却几乎没有温度,所以室内也没有氤氲出水汽,不远处洗手台的镜子清晰无比,倒映出男性背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不规则的增生斑驳丑陋无比,一整片比摊开的手掌还大,从蝴蝶骨虬绕到脊柱附近,像是烫伤留下的。
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在这时候突然响了。
陈钧摁下花洒开关,水声立刻停止,发梢还在不停往下滴水,他也没有擦,披了个浴巾就出去了。
聒噪的铃声戛然而止,陈钧把听筒放到耳边:
“喂,妈。”
与此同时,建业区十二槐巷。
“李一禾!!!”葛夏的怒吼几乎贯彻整栋楼,但即便如此输出了,也丝毫不影响她接下来的音量: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放你的猫进我房间?!!!我昨天刚换的床单,今天就被踩了两个脚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李一禾正在客厅看电视,闻言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葛女士的房间门口,一边捞猫一边满脸堆笑:“妈对不起,我这就把猫抱走……哎呦!”
话还没说完,耳朵已经被拧紧拎起来,李一禾嚎丧一样怪叫起来:“妈、妈、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以后一定时时刻刻盯着它俩不让它们进你屋子,你就念在我是初犯,饶我一次吧。”
认错态度还算到位,可惜肇事猫没头脑根本不是李一禾所说的初犯了——短短一个月,它已经尿床两次,甚至这次大概率也是要尿床,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哗啦啦就被葛夏抓到并眼疾手快地抱下床了,这才使得她新换的床单免遭于难。
家里的规矩一向是谁养的宠物谁负责,宠物犯错主人同罪,连.坐的李一禾被严厉批评了十几分钟,直到葛夏气消,才终于想起她的正事儿:
“对了,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嘴硬心软的妈妈蹲在地上,一边给猫倒猫粮一边问道。
李一禾笑嘻嘻:“适应啊,大家都特别好,老师和蔼可亲,同学相处和睦。”
……
新的周一。
一大早,升旗仪式结束没多久,教导主任所在的办公室就传来了训斥声——
“李一禾,既然苏滕的检讨书是你替他写的,那就罚你们两个一起去体育场打扫卫生,他受的罚也给你一份好了!”刘建业冷着脸,啪地一声把那几页检讨书摔在了桌上。
这动静直接吸引来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始作俑者李一禾,她站在墙角,头压的低低地,像是恨不得埋进地里去。
前后两辈子,她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犯蠢丢人过。替人写检讨书然后在最后署名时写成了自己,苏滕那大傻子竟然看也不看就交了上去。刘主任一直没空看,直到今天升旗仪式前才翻出来,本来看检讨书写的洋洋洒洒字迹工整还当众夸了苏滕两句,结果最后一页的署名直接让他在众老师面前光速打脸。
老刘脸色铁青地叫来了找代笔的苏滕,苏滕也很争气,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把她给供出来了。
不久前还在夸他们的李一禾:不嘻嘻。
屡教不改,还找代笔写检讨,刘主任被苏滕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这,他还满脸不在乎,李一禾在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人家靠着墙昂首挺胸,四十五度角仰天外加一脸不服状。
主任被彻底激怒,连带李一禾也跟着遭了殃,被罚下午放学后打扫室内体育场,连续打扫一周。
经历过极限狂喷十几分钟,两人终于得到了暂时的赦免,李一禾礼貌性跟老师说了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苏滕追上去,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哎哎,等我一下,走那么快干什么?!”
看李一禾不吭声,他走到她前面,面对着她倒着走,还在嬉皮笑脸:“……怎么,生气了?”
“就因为我跟老刘承认,检讨书是你替我写的?”
李一禾冷哼一声,把脸撇开——她当初就不该为了钱答应给他写检讨,不仗义,每次遇上他就没有好事,她再也不想跟他有瓜葛了。
“干嘛这种态度啊,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小人一样,”一直被无视,苏滕还委屈控诉上了:“那你都在最后一页写你的名字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我早点承认才能帮咱俩减轻处罚,懂吗?”
“我还没怪你呢,收了钱不好好办事,害我又挨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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