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毛驴停在车站外面,历经几个小时的暴晒,车座已经达到凡人不可触碰的温度,把剩下的矿泉水浇到车座上,用湿巾来回抹了几轮才敢让俞思宁上来。
“先回我家上个药吧。”我说。
俞思宁小声地嗯了一声,她今天的穿着比之前任何一天都干练活泼,却回到了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矜持。
我们一路无话。
我住的小区很老很旧,窗户用的是上世纪流行的蓝玻璃,和隔壁新建成的崭新公寓对比鲜明。这里的住户不多,只有下晚大家下班回来烧饭那会才有人气,白日里大部分时间整栋楼寂静无声,只有灌木丛里的夏虫在连声鸣叫。
到我家楼下,停好车,烈阳炙烤下的水泥地浮上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浪,我们本该刻不容缓地进去躲太阳,但我扫了一眼暗沉沉的楼道,明明是一如既往的空旷,我却无端一阵心堵。
压下这股不适感,我牵着俞思宁上楼,我家在四楼,没有电梯,我们一步一步往上走。
到一楼时,我已经隐约感受到一段细小悉索的声音。
上到二楼,声音逐渐清晰,是个女人在不断地呻吟哀叹。
似乎是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女人陡然拔高声音哭泣,夹杂着类似咒骂的话传到我和俞思宁的耳朵。
音色太过熟悉,那张扭曲的脸浮现出来的前一秒,我的脚步就不受控制地停下,在原地站定。
好似前一刻还在做着飞翔的美梦,下一刻却被一双枯槁的手狠狠地拽下来砸到地上。
“谁在哭?”
俞思宁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突变的神色,“你认识?”
“……对,”不想拉别人掺和这种破事,我勉强转身笑着说:“家事,是我一个亲戚。”
俞思宁立刻懂了:“要我回避吗?”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缓缓点头。
“一层403是我家的仓库,门没锁,里面有条小板凳,你进去坐一会,要是觉得闷就开窗通通风,我这边忙完了过去找你,可以吗?”
要不是她的腿不能走很长的路,否则我都想让俞思宁离得越远越好。她的气度一看就不是穷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让那人知道我跟她在一起,只会更加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黏上俞思宁。
俞思宁没拒绝也没点头答应,她担忧地望着我。
我慢慢地抽回牵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就一会。”
良久,她说:“好。”
在女人越来越大声的哀嚎中,我极力去捕捉俞思宁的脚步声,大致确定她下到一层,才换上一张冷脸,踩着步子上楼。
我的出现让女人停下闹腾,转头看向我。
“二姑妈。”我不咸不淡地喊她。
二姑妈赖在地上,背靠着我家房门,见到我后有一瞬的怨怼和怒意,又迅速化作满脸的哀戚。她并不是很老,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爬满了皱纹,穿着廉价,皮肤枯黄,手腕残留了一圈白,是带过玉器的痕迹,只不过所有珠宝都被砸进了无底洞。
大约十五年前,二姑妈还在地下街卖童装,姑父在工地干活,他们的女儿比我大三岁,已经学了不少脏话,过年时在我面前卖弄。
四五岁时稀少的记忆里却留存着关于二姑妈一家的两种印象。一个是他们一家三口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摔碗叫骂打女儿;另一个是姑妈玉镯金链叮当作响,姑父开着车带我们去看他们家正在起的大屋。
谁都看得出是一夜暴富。邻居朋友艳羡的目光投向他们,爸爸妈妈让我不要羡慕。
“赢了几十万有什么用,他家人能守住那笔钱?……不输光也败光!”
“他老婆刚开始还拦,后面见真能提钱…自个儿也陷进去了。”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言,反正说得很对。早一年二姑父就在线上赌场输输赢赢,欠了小十万的负债,二姑妈为此闹离婚,二姑父到处借钱,半个月凑了四五万,没拿这笔钱还贷款,全部充进软件。
很不幸,他赢了。
于是夫妻和好,二姑妈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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