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靠着枕头数日子，盼着能早些好起来。

茼麻将咸菜搅合在粥里，食指上沾了些咸味，放进嘴里，嘬了一口，端起粥给茼麻，才在嘴里嘬过的手指，又伸进了粥碗。

瞧着茼麻那根黑乎乎的手指，碧竹倒了胃口，推了粥说：“你都吃了，外面有些什么新鲜事？”

呼哧呼哧喝了两碗粥，一抹嘴说，“没有新鲜事，还是在说，图蓝居还要两个洒扫杂役婢的事。”

挨了十天，碧竹能下地走了，着急打了热水，擦洗一回，换了干净衣服，赶去宜春院。

救命之恩，必得当面谢过，要不，那是不懂礼数。

连日的雨，石板路都陷进泥里，榆树生得茂密，日头照不进来，碧竹点着干净的地方下脚，绕出了杂役区。

春日的梧桐，极为好看，树干冲入天际，枝条舒展，新叶初吐，嫩嫩的阳绿，阳光筛过叶隙，落在院中那几株桃树上。

桃树绿叶间也催出了桃夭新芽。

一言握着卷了边的《庄子》，看翠儿在院子里洒扫，今日闲来无事，便将洒扫的杂役婢定了吧，省得翠儿忙得脚不沾地。

守门妇在门口敲门，图蓝居的守门妇束薪进来与翠儿说话，翠儿扔了扫帚，进门，“娘子，碧竹在宜春院门口，说要来谢娘子。”

面前雕刻祥云卷草纹书案上，葡萄花鸟纹香炉里，橘橙沉烟散着香甜的果香。一言畏寒，便是春来了，屋里的香薰炉依然烧得暖哄哄，即便如此，仍然难抵那日自狗洞钻出，被雨淋湿的寒冷。

那是自心底生出的寒意。

碧竹指的路，并没能救了十安，救十安的是珍婆婆。

春寒正浓，碧竹已经换了夹衣，双手抱臂在门口来回走步，看见翠儿出来，笑容灿烂，抬脚就要往里去。

“碧竹，娘子说，‘不必谢，这是还情，两清了。’。”翠儿笑着说。

碧竹的脚顿在半空，往后缩了回去，忙不迭点了头说：“翠儿，定要再替我多谢图蓝娘子。”

又朝翠儿行了个礼，转身塌了肩往回去。

翠儿看着碧竹走远，也出了宜春院，绕着小路去杂役房，抓了茼麻，带回宜春院。

茼麻躬身站在院子里，看着坐在廊下椅子上的一言，有些害怕，话说得结结巴巴，“图，，，，，，蓝娘子，我只泼了那一次水，后来再没欺负过你们。”

“一次也是欺负，你要赔。”一言望着茼麻说得很认真。

茼麻脸皱成麻绳一样，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很用力，朝一言施礼：“图蓝娘子，我方才想过了，除了力气，我什么都没有，该怎么赔。”

一言笑着指了，翠儿刚才用过的扫帚，“那你把院子都扫了，扫得好，有肉吃。”

茼麻似乎不敢相信，“吃肉？！扫地就能吃肉，这么简单。”

一言肯定的点了点头

茼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言，十分确信看见她点了两下，确认是真的，弯腰拿起扫帚，埋头扫地。

日光正好，把游廊照得温暖而明亮，茼麻在春日下，双手挥得像展翅的鸟一样，杂草、碎石，在她的扫把下打滚，那张并不好看的脸，在阳光里笑得惬意。

一言散漫的坐着，翠儿端了个红漆兀子出来，又转身将紫砂炉提来，红漆兀子上的香炉里，散着橘橙沉烟得果香，炉子里红枣酒酿咕咕作响。

“最后一点了，吃完就没了。”翠儿絮叨着，把酒酿圆子盛进白瓷碗里。

一言捧着碗，微甜的桂花圆子滚在嘴里，糯糯软软的。

放碗的功夫，茼麻居然扫完了院子，不知道钻去了哪里，翠儿望了望，转到后面去，一会过来说：“她去扫倒座房那里的院子了。”

扫过的院子，干净整齐，原来的东西似乎稍微挪动了一下，看起来更顺眼，“茼麻好像很会收拾。”一言满意的笑了，“你去和杂役妇执事把她要来吧。”

要不是挂在腰里的铜符，茼麻以为自己在做梦，把手指伸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疼得直笑，手脚麻利的收拾衣物。

杂役房的执事进来喊：“茼麻，收拾好了没，今日起，你就去图蓝居做洒扫婢了。”

屋里的人都惊了，这么好的事居然给茼麻抢了。

碧竹似乎呆了，扯住茼麻问：“刚才执事说什么？”

茼麻手里晃着铜符，声音说得十分大，生怕有人听不见：“执事吩咐我去图蓝居洒扫，我以后就是图蓝居得洒扫婢了。”

碧竹最喜欢的铜符，今天看着十分碍眼，皱眉看着跟在执事后面，走远了的茼麻，仍然不敢相信，抬脚追了出去。

追出了榆树林，看见茼麻真的走进梧桐树下，碧竹才转身往回走。

玉兰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拦住碧竹的去路，“怎么不是你呢，她不是欠了你的人情吗？”

碧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来：“要不是你手段恶毒，今天去的就是我。”

“我恶毒？”玉兰笑得凉薄，“我得了花钿，你没分钱？！”

碧竹恨恨盯着玉兰半晌无话。

“哼，怪只怪她爬得快，三年就爬进了宜春院，没鬼，你信？”玉兰阴狠的说。

“你如果给了她药，我不会要你的钱，”碧竹冷冷的说，“反正她也救了我一次，两清了。”

望着碧竹的背影，玉兰凉凉的说：“碧竹，你是故意洒了酒的吧。”

碧竹身体晃了晃，头也不回的走了。

碧竹觉得出来追茼麻是她昏了头，望着身前拦住自己的憨娘问：“你不去刷马桶，跑出来干什么。”

“茼麻真的去了宜春院？”憨娘揪住碧竹问得急切。

推开憨娘，碧竹几步就走出了榆树林。

“怎么会这样呢？”憨娘失魂落魄，那个位置本来该是她的，翠儿的位置就该是她的，她现在应该是住在宜春院里春风得意，而不是在净房刷马桶。

明明她和十安是最好的，憨娘想不明白。

“憨娘，娇奴娘子叫我来找你。”紫燕在身后叫她。

憨娘惊喜的回头，她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