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顺宁郡主的生辰。
她原本就是个喜欢大张旗鼓爱热闹的性子,再加上庄太后的纵容,总喜欢将这个亲孙女推到人前亮亮眼,是以她年年的生日宴都要办得堪比年末的宫宴一般。
前些日子靖王又去了南边游行,早已来过信说来不及打道回府,就让人送了一套南边的瓷器回来,上面绘满了当地的风俗乐趣。
礼不贵重,就胜在少见,是宣阳城里寻不到的稀奇物件。
沈沁虽然有些失落,但父亲也不是第一次缺席了,倒也不见得有多难过。
虽然姐妹二人不合,但毕竟也算是堂姐妹,再怎么不情愿,沈悠然也被赵皇后从床上提溜起来,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才到靖王府门口。
下马车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从书院下学骑马而来的沈煦三人。
“哥哥!”
沈悠然心中一喜,一手捏着裙摆,一手挥舞着同沈煦打招呼,语气带着亲昵。
然而看到他身后的沈照时,这种亲昵收敛了许多,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语气也不似方才轻快,中规中矩地向沈照请安。
“二皇兄安好。”
一个唤作哥哥,一个叫的是皇兄。
沈照无所谓地拉着缰绳让马停下,微微颔首,既不亲密,也不疏离。
他就是来走个形式的,送个礼就走,权当是为了皇祖母的面子。
沈悠然被贴身侍女青黛扶着下了马车之后,侧过身子向沈煦身后张望。
正巧和翻身下马的严晟目光撞上。
不似沈煦那般温润,他神情肃然,看不出喜怒,一双薄唇轻抿着,让人看了只会去揣测这人是否薄情,但又一次次被他那剑眉星目所吸引。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
好到即便沈悠然已经在心底告诫过自己可不能跟沈沁同一种眼光,但每次依旧会下意识地寻他。
她恍若无事地将目光一开,佯装很忙地低声吩咐青黛别忘了带上给顺宁郡主的生辰贺礼。
青黛迟疑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疑惑。
这贺礼不是前些日子帝姬私库堆不下了随便整理出来的吗?怎的还要特意嘱咐一番,倒显得异常珍贵似的。
青黛不理解,但她立马换上一副凝重的神情,提着贺礼的手指也捏紧了。
靖王府邸是整个宣阳城内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宅院。
宣阳城中偶尔会有空闲出来的大宅院,要么是重臣获罪之后被没收得来,要么是家宅人丁凋敝后继无人后闲置下来的,通常皇家有什么赏赐,都是让户部将名单报上去,然后再选一处合适的。
但庄太后嫌这两种宅子寓意不好,又不愿在偏僻的城郊给亲儿子再另起一座宅子。
当初为靖王府选址的时候,庄太后让娘家安信侯府出面,用万两银子并一座地段极好的大宅子,同靖王府当时的主人家置换得来,然后再寻了个由头将此地空闲,这才顺理成章地归在靖王名下。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靖王府了,但沈悠然每每看见靖王府处处雕栏画栋美轮美奂的样子,还是会感叹一声十四皇叔是真得皇祖母的宠爱。
比自己父皇受宠多了。
九进的宅子里,共三路,取的是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
十为满,唯恐物极必反,而九则是刚刚好,暗喻更进一步。
宅中更是有一片种满了莲花的湖当做隔断,将整个宅子分为前院和后院两部分。
大就不说,整个靖王府的装潢比宫中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处可见的金雕玉饰。
整个宣阳城里,也就靖王府敢这般钱财外露而又不担心被弹劾。
因着是女眷生辰,男客请得不多,多是些和皇家沾亲带故的人家,又或者是沈沁哪个小姐妹家中的弟兄,趁机来为自己的婚事或仕途谋划。
男客中真正由沈沁自己邀请的,便只有她两个堂兄,还有堂兄的挚友。
两位堂兄是皇子,亲临她的生辰宴,自然是能让她在一众小姐妹面前得脸的。
至于最后一位……
沈沁迈着小碎步,示意身边的侍女接过严晟递来的贺礼,捏着嗓子同他道谢。
“谢谢严公子的贺礼。寒舍简陋,严公子拨冗亲至,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沈悠然在旁边听倒她这番矫揉造作的样子,直翻白眼。
先不论她这“寒舍”到底寒在哪里,光是她当着太子的面如此恭维另一个男子,简直是未将皇家放在眼中。
得亏自家哥哥是个心好的,若是换了个心思狭隘的,指不定现在就要降罪于她。
沈悠然默默挪开了步子,像是怕离得太近了,沾染上沈沁的蠢气。
沈煦在旁边看见她的小动作,无奈笑笑,然后摇了摇头,让她莫要在外面和沈沁吵嘴,惹得旁人看笑话。
自然是换来沈悠然的撇嘴不满,但也只是表面不满,实际上乖乖听话。
严晟的目光落在沈煦轻抚沈悠然头顶的手上,嘴上依旧不带半点情绪。
“在下一介白身,还请郡主切莫这般隆重。”
话里话外,尽是疏远。
沈沁脸色蓦地胀红。
沈悠然在旁边看着,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示意青黛上前送上自己的贺礼。
“生辰喜乐。”
她刻意加重了“乐”字,再配上她憋笑的表情,顺利地让沈沁的脸色由红转青。
看到不喜欢的人吃瘪,对于沈悠然来说,简直是最快乐的事了。
连带着本来就顺眼的严晟,看起来更顺眼了。
沈沁年纪不大,正是爱闹的年纪,因着没有长辈在,倒也没有恪守那些虚礼的打算。
生辰这种开心的日子,可是要玩得尽兴才好。
以莲湖为界,沈沁在前院备上了投壶射箭的把戏,在内院设的是品茶听曲的雅趣。
至于中间的莲湖也没闲着,湖中设了几个台子,上面摆着字谜的谜面,让来者既可游湖,又能得了猜谜的趣。
这套把戏沈悠然是熟得不得了,毕竟当年她的及笄礼就是这么办,沈沁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年年都来这么一遭,再是新奇,也该玩腻了。
蔺朝暮因为大婚在即,这段时间不便在外头抛头露面,便只让人给沈沁送了个礼,自己并未到场。
其余的人又都是沈沁的朋友,和她关系浅浅。
沈悠然没了闲谈的对象,又不想去戏台子那边听那些人对沈沁的吹捧吵闹,便在莲湖边寻了个亭子坐下小憩,只等开席走个场面就回宫。
四月日头渐晒,沈悠然躲在亭子的阴凉处,莲湖边的风吹着,带着阵阵的凉爽,让人忍不住想要眯着眼去感受。
有青黛在旁边候着,沈悠然也不担心,只管自个儿享受,不知不觉之间,沈悠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倒是和今日相似的场景,只不过她不再是自己孤身一人乘马车而来,是和蔺朝暮一起。
此时的蔺朝暮已然一副已婚女子打扮,坐在沈悠然身侧,苦口婆心地劝导她。
“今日可莫要再和顺宁置气了,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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